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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水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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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开也许嘴巴说的不好听,说出来大多也是瞎话,可居然有一句说的不错。
段峥想,也许真的是天妒英才吧。
他隔天被检测出的灵根五行偏向,居然是水火双系。
宋开足足呆愣了一炷香的时间,搞得他惶恐不安。
“怎么会,这……这不是废了一行么……水火不相容,这……”宋开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着,活像一只游荡鬼。
段峥忍不住扶了他一把:“先生?”
宋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让我想想……好生想想……”
他恍恍惚惚地离开,心里想着怎样把这废柴双属性弄好,不要误了修仙前程。却忘了一日以前,自己还好生劝着太子殿下少深研仙术,只要强身健体就好。
段峥心里明白了几分,水火不容,他也是知道的。听宋开的意思,自己以后只能单修一行,才不会两头都废。
他心里有些不甘,又不明白为什么。他入雁晖,只是为了给雁晖一个交代,顺便打听那些可能的秘密。但是真正双气入体,又接触到一点修仙界的边缘,却难以放开了。甚至有向上进阶的欲望。
苏涯见段峥回来,脸上一副纠结的神色,便问道:“发生何事?”
段峥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憋着那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轻声说:“也没什么,只是运气不好,水火双根罢了。”
苏涯犹疑地看了他一眼:“水火双根有何不好?水不生火,火不生水,不会黏合。”
段峥倏地睁大眼,活像见鬼似的。
苏涯难得见他这不稳重的模样,弯了弯唇角:“你那夫子没告诉你?”他言语中竟带着一分对那求索苑夫子的讥讽。
或许苏涯自己都没发觉,对于“抢走”徒弟这件事,他还是有那么几分不满的。
段峥此时犹如从地狱回到人间,也没听出他师父难得一见的小情绪,只是问道:“师父所言……不假?”
他仍不敢置信。
“唔,”苏涯用指节轻叩桌面:“但是修炼的路也比常人难些。势同水火、水火不容的话倒也不是假的。”
段峥清醒了过来,走近苏涯,一手撑在桌上,郑重地说着:“请师父教我。”
苏涯抬头看着他,少年眼里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真刺眼啊,人类都是这样吗?
苏涯默不作声地想着,挺好的。
接下来几月,段峥再没有下过山崖。
那宋开大概也是放弃了把朽木拱上栋梁的想法,说要回去钻研后,也没了消息。
段峥大概不知道,尽管他实际上只上了一天学,却得了一票子粉丝。一来那宋开老夫子碎嘴实在了得,大多人都听说了段峥“天生净化灵气”的神奇体质,当然只有当事人知道是假的。二来,老夫子回去埋头于书籍中,居然就再没有去过书院教书。贺尘也不管他,如诗就亲自下去教了几天书,才把百事书斋中另一位夫子请出来带学生。
虽然逃不过老夫子的唾沫洗礼,但是能被山主夫人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指导,众新生都很感激这位皇太子殿下。
平常仙人五行中有所偏重的一行或几行都是有相生关系的,因此,如果有水火两行,但是又有木行的话,水生木,木生火,水火之间有了木的媒介,就可以相互转化。
可是段峥是个奇葩,他全身灵气纯净的很,纯净得把除了水火以外的属性都排除在外了。
段峥听到这,叹了口气。
苏涯却接着说,超过双行的灵气太混杂,难以有太大进展。很多仙人从小发现有多行的灵气,是会花大价钱买仙药除去其中几行的。
这么说来,双修是主流,单修更是可望不可即。贺尘便是金行单修,从小就没什么瓶颈,往往别人还在焦急如何平衡双行的时候,他已经能把学来的知识成功运用了。
苏涯一开始教段峥快速切换两行灵气,搞得他忽冷忽热的,若不是神力护体,早生了大病。
等他能熟稔地操纵两种灵气后,苏涯开始教他基本的法术。无外乎是放火和凝水。
贺祝是金水土三行灵气,说来奇怪,他有雁晖山这么好的资源,却不愿意消除掉其中一两行,偏偏去受三行的苦。幸好这三行互相转化,倒也让他练成了元婴。
苏涯想着徒弟要用火,就开着外挂把火也吸收进体内了。
想着要骗段峥不容易,就把那个水和火之间的媒人木也吸收进去了。
于是贺祝的身体内就五脏俱全、五行兼备了。
原主要是还能诈尸起来,一定会气得再躺回地下。
段峥自然不明就里,看着师父果然用木把水火两仇敌调和在了一起,更是发奋修行。
这一修习,就是半载光阴。
少年人做事情凭着一腔热血,全神贯注地投入在这修仙路上,就把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比如说调查雁晖的秘密,比如说让师父忙自己的事,比如说之前答应的常去书院。
苏涯看着他放出一条微缩版的火龙后迅速把它结成冰,顿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能用水结成的冰封住火,说明他的灵根还是偏向水行一些的。
段峥回头看着坐在石头上的苏涯,猎猎秋风吹鼓着他宽大的衣袍,飘逸的白发也随风而舞。时隔半年,他已经可以直视苏涯了。
被炽热的目光看着,苏涯干咳一声,适当地给了个表扬,又说:“那个宋开送了封书信上来,说要你这几天下去找他。”
段峥愣住了,他本以为宋开放弃了自己,但是……难道这半年他一直在找解决办法?
皇太子的心,突然变得五味俱陈。他看了眼苏涯,问道:“师父和我下去吗?”
苏涯果断拒绝。他的直接告诉他,留在这无所事事也比下去好得多。他刚进山那几天,整山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赤|裸裸的轻视。
段峥也猜到他会拒绝,但没等到他拒绝又想去试试,真被拒绝又有些不爽。
真是够贱的,他心中默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