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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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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下,看到了倚靠在沙发上的周以宁。他正在假寐,修长的手指撑着脑袋,英挺的眉毛轻蹙,眼睛紧紧闭上,呼吸声音均匀绵长。薄如樱花的嘴唇在阳光下散发着晶润光泽。
脖颈间的锯齿牙印不断渗着血。
我犹豫半天,找出医药箱,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可惜没有了碘酒,只剩下酒精了。算了,酒精就酒精吧。
小心翼翼的夹了块蘸着酒精的棉球,来回的擦拭,然后贴上两个OK绷。大功告成,准备功成身退。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不容反驳的声音:“回来。”
我周身僵硬住,不可置信的回头。
他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眯着狭长的双眼:“我不怪你,你回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出的那些事情。”我攥紧手,责难的看着他。“你追过一个富家小姐,等他爸爸破产的时候,你又甩了她,去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看来是我太宠你了,让你敢这样胡言乱语。”
他宠我?
他不是一直在威胁我?
“原本我很害怕,但现在不怕了。”我往后退了两步,有恃无恐:“婉姨活着,孩子就活着。”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过来抱住我,我当一切没有发生。”他阴鸷冷笑,发起脾气来威慑力不是一点点:“要是敢踏出家门一步,敢动孩子一下,再让我遇到你,绝对要你生不如死。”
我站在原地,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无助。
他眼底神色坚决,我在他慑人的视线下,心里渐渐发虚,僵持相视十分钟。
我慢慢走向他,轻轻环住他劲瘦的腰。
屈服在他的淫威下陪他睡了一下午的觉,醒来的时候,他温热的鼻息就喷薄在我的嘴唇上,他睡的好像很熟,我睁大眼睛看着跟我额头碰额头的那张脸,他睫毛很长,睡觉的时候还轻微颤抖着,阳光下的皮肤有层白润光泽,可见紧绷到什么程度。等到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贴住了他的嘴唇,他呼吸顿住,随后才平稳呼吸。
我有些被自己吓到,从床上爬起来,手腕忽然一紧,我尖叫一声重新摔回柔软的床上。“再陪我睡一会儿。”他蹭了蹭我头发,嗓音低沉慵懒。
我抓住他衣服底摆,用闭上眼睛掩饰住心慌意乱。
一串优扬的铃声从客厅传来,我自告奋勇的替他拿,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他的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宋乐两个字映入眼帘。
他还是跟宋乐联系,我犹豫一秒,翻了下短信记录,周以宁不是个爱矫情的人,宋乐也过了撒娇发嗲的年纪,他们之间的短信来往都是商务上的一些联络,最亲密的也只是约定去哪里吃饭。
我握紧手机走回去,递给他后刚准备给他腾出空间。一个手臂横在我的腰上,整个人被他拉回怀里。
与此同时,他接了电话,又朝我微笑一下开了扩音。
“以宁。”宋乐的声音,这样的高贵万分的端庄我真是学不来。
“嗯。”他应了一声。
“盛世的案子你准备怎么办?”
谁想听你们谈话的内容啊,我扳开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我越用力他就越使劲。
“SCE这边不打算撤资,再看看其他几家的动静。”
...他们聊的那些,我一个艺术生都听不懂。
泄气之余不由得更加用力的拍他的手,想让他松手。他意味难辨的瞪我一眼,见他终于有反应了,我扇的更用力。
电话那边的宋乐忽然沉默住,继而平静的说:“以宁,你是在上床?”
上...上床?
我五雷轰顶,除去尴尬心脏还有难以言喻酸楚。宋乐这样见怪不怪,那周以宁就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好在我不是小丑,不会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跟他不分场合大吵大闹。
“你可别害我。”周以宁语调陡然间变得冷冽和淡漠,挂掉电话后,仔细看着我的眼睛:“以前的女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她们都不会存在我们生活中。”
我低头用力摘掉他买给我的戒指,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反手奋力把它从窗口高高抛下。
“你很生气是吗?”我看着他一点点变冷的脸,再咬牙用力扇他一记耳光,新修剪的指甲刮破他脸上的皮肤,眼角下立刻出现一道浅浅血痕。
他眼皮也没有眨一下,一直看我,眼神冰冷。“你能跟别的男人订婚,还管我交没交女朋友?”血顺着细腻肌肤纹理蜿蜒流下。
我皱皱眉毛,别过模糊的视线。
“既然无话可说了。”他抓着我手腕,站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一手指着窗外,浑身的气场轩昂专断:“自己去把戒指捡回来。”
“你休想。”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下巴微微扬起来,是愠怒的征兆。我抓过他的手,摘掉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义无反顾的把它抛出窗外。
“你又想打我了?你要是再敢跟我动手,我是绝对不会再回来。”我睫毛一抖,滚烫的泪水从眼睛滚下来,对他愤怒的指控:“楚归又不是温西,你以为我要是坚决不愿意...”我不再说话,气急败坏用力推开他往房外走,搭在我手腕的手臂使力,我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惊恐捂住腹部,在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股大力扶住我的腰,方向一变,两个人摔到了床上。
深棕色的发丝凌厉的遮住了脸,他撑着床站起来。
“哪次对你动手,不是我比你更痛?”他站在床边解下自己的领带,喉结上下滑动:“我爱上你是高攀,你嫁给我是下嫁。你从小就是被人捧着掌心里,温先生甚至不允许别人对你大声说话,生怕吓坏这个瓷娃娃一样的你。我不是温先生,我只是农村长大的穷小子,家境连普通人家都不如,没有你们的高贵,你们养的一只宠物生活都比我这样的人要好,你开口就能拥有的东西,我竭尽全力拼了命才能得到。所以...我以前就让你别喜欢我。”
他把领带放在架子上:“我只会像普通男人一样要求自己妻子。在我的眼里,是男人女人强者弱者都是一样,说着人人平等,可人人生而不平等。温念,你以前总问我爱不爱你....我不是不爱你,我是不敢爱你。就像我送你的戒指。它花掉我到二十六岁为止大半积蓄,你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这些...已经是我竭尽所能可以给你最好的。”
我把手臂横在眼睛上,用力咬住颤抖的下唇。他叹息一声,拉开房门走出去了。
他去了好久都不见回来。
我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把湿漉漉的脸给擦了一遍,眼眶红肿的厉害。我又用冷水敷了敷。
穿了件外套出门找他,刚刚关上门,回身的一刻就看到了他倚靠在一棵广玉兰树下,一身黑衣,墨发随风吹动,高大颀长的身影斜斜的靠着树,湛黑的眼眸望着半弯的皎洁明月,侧脸依旧英俊。高大又伟岸的背影多了分我读不懂的隐忍和历尽千帆后方可睥睨众生的沧桑。
我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慢慢向他走去,地上一处的熠熠生辉吸引我的视线,我弯腰的捡起那枚男士戒指,把它紧紧拢在掌心,又仔细去找另一枚。
我的力气就那么一点,竭尽全力也扔不远,最后在草坪上发现了我的戒指。
“喂,周以宁。”我相信机敏如他早就察觉到我存在了,走到他身后硬着头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动跟他说话。
他回头,我抓过他的手,把焐热的男士戒指套在他修长好看的无名指上。又展开掌心,上面的钻石在清辉的月色下,炫丽的七彩光芒低调又夺目。
“我当初问你这是不是真的。你说是假的...我就信了。”我垂下睫毛,诚恳的解释。“我根本不懂珠宝啊,又只是学画画的...哪里知道这么值钱。”我别过脸,忍不住脸红:“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就可以了,这些物质方面的我都不在乎。”
他展开我的左手,冰凉的触感像是电流,酥酥麻麻的流遍全身。刚想起以前那些拜金行为,抬头想对他解释,嘴巴就擦过他的下巴。
不知道是我主动亲他还是他先吻住我。
这个吻,吻的先是缱绻又缠绵,最后变为了情之所动的激烈心惊...
还尚未结婚,我就懂得了两个道理。
一个是夫妻真的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隔夜仇。
一个就是,互相了解才能促进关系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