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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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一个人真正的踏回了B城。
他应该恨死我了。
我同样恨他。
跟零度的雇佣关系，还有十几天才宣告终结。再待下去，他估计能搞死我。
周以宁手眼通天，第二天我去零度准备辞职的时候，他已经风度翩翩的跟着一群美女在交谈。
看来没有判他□□罪。
我现在势单力薄，斗不过他。
我想去辞职，那笔吓人的违约金又把我吓回去了。
要是交了违约金，我连在学校读书的钱都一点也不剩了。要是再问楚归借钱，我会瞧不起自己。
我认命的继续上班，右腕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用筷子吃饭都嫌疼，别提弹钢琴了。
当酒吧被一群妆容精致的女人的包场时，我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成了宋乐的眼中钉。对啊，当时我狐假虎威去刺激宋乐，现在没了周以宁这个靠山，宋乐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闪烁明灭的灯光黑白键的钢琴上，优雅而庄重。
先是应了要求弹首快节奏的，跨到太大，不由得用上右手。不灵敏的右手弹的太费力，我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
音乐声如淙淙流水从黑白琴键上流泻而下。
一首完美结束后，其中一个画着淡紫色口红的人语气淡淡道：“再来一遍。”
...
我抿了抿嘴唇，继续弹奏一遍，手腕撕裂一般的疼。
...
“再来一遍。”
一曲结束，右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疼痛清晰而具体。我咬牙忍住。
....
“再来一遍。”
我拒绝。
脸上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个耳光。“不时好歹...啊！”她狠话还没有放出来，脸上也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只不过我是用左手回敬的，力道上有些吃亏。
“你竟然敢打我！”她尖叫，发狠一般扑过来。
看似柔弱的女孩子竟然也能这么悍！
那些被惊动的同事和保安拦在我们中间。她像是知道我的弱点，嘶嚎着让她的朋友拉开保安，整个场面一片混乱，当她冲过来要折断我手腕时，我反手用力抓破她的眼眶。
气氛瞬间僵冷下来，那些露腿模特都一一偎在她身边，紧张的嘘寒问暖。
她尖叫着捂住自己的眼睛，流转的灯光找到她的脸上，她白皙的指缝间慢慢渗出血。
没有人会以为我这样的女孩子敢下那么狠的手。
不到三天，我打了两遍110.
最后的大笔赔偿金真是够我受的，周以宁手眼通天，让我在拘留所里蹲十五天。第三天，我在压抑的拘留所实在熬不住，要求见楚归。
我那难得一见的哥哥，跟我在拘留所里重逢。等到重见天日，我抱着他狼狈的哭出来，所有的心酸委屈全部化成了汹涌的眼泪。
他不复当年不可一世楚少爷的风光，我不再是得到三千宠爱的温家千金。
浮浮沉沉的数年时光。我们都变了样。
等到我重新去零度上班时，宋乐眼底忍不住的惊讶，目光从我脸上移到楚归搭在我腰间的手上，带种得意的恍然大悟。
楚归讥讽一笑，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狭长而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有三十岁吧？”
“我看不止！”我靠在楚归怀里，笑的肩膀颤抖。
宋乐唇角抖了抖，看了我们一眼，忿然上楼。
楚归是过来玩的，我还要上班。
好在主管也比较开明。知道受伤之后，没有为难我，给我调了职位。
我端着一瓶走进二楼KTV的包间，在一群大腹便便的老总中，轻易的发现了搂着美女喝酒的周以宁，喝着喝着就变成了哺喂。
真是佩服宋大妈的忍耐性，连其他女人跟周以宁这样变相的接吻都忍得住。
我走过去放下酒，在打开的时候，腿便被一只手给捏了一把。
我触电般的退后，拿起酒瓶狠狠摔在他脸上，那个秃顶又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脑门登时红了一大块。
他摸了摸脑门，震怒的抬起脸：“你这个婊.子！”他伸手要来打我，我躲开他的巴掌，想要逃出去，门却被另一个人反锁住。
我把求救的目光投给周以宁，他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喝着啤酒，美女像水蛇一样缠着他。
他原本就长得英俊帅气，那种卓然超群的气质太能征服女人，没有人会蠢到去陪猪头而舍弃帅哥。
我按了一个楚归的号码，接通后，刚颤抖的喊了一声哥。手机便被夺走。见男人巴掌扇过来，我立刻尖叫着蹲下身，那个巴掌落了空，收不住力的打在了高大的花瓶上。秃顶男人变得更暴躁，所有人看好戏一样的看着你追我躲。
他一把揪下我的头发，我捂着流血的头皮，眼睁睁的看着那束带着小块头皮的棕色长发，周以宁面色骤然冰寒，握紧了手中的酒瓶，与此同时，门被狠狠踹开。
我看着门口，凄惶地喊了一声“哥”。
秃头男人想要跟楚归耍狠，楚归从黑色的西裤里掏出一把枪，姿势标准的握住，眼睛冷静的眯起，扳机扣住，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耳际穿进墙里，尘土噗噗落下。
那群猪头也怕死，都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动一下。
他冰冷的视线扫视一圈，最后停落在某处。径直的走到周以宁的位置，一句话也没有说，抡起一拳捣在他白玉雕琢的鼻梁，身边女人尖叫不已。
周以宁跌在了沙发上，刚刚要站起来，迎面又是一拳。
“为什么不还手？”楚归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摇摇晃晃的拽起来，狭长美丽的凤眼水光阴鸷。
周以宁这么强势霸道的人，竟会被楚归问的哑口无言。
楚归愤愤的松开他：“温念，我们走！”
有血腥味弥漫开来，我胃里翻江倒海的更厉害，忍不住捂住嘴巴竭力压抑着恶心：“恶...”
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响动。楚归面无表情的又抽了周以宁一记耳光，走过来扶住我，我锤锤胸口，深吸几口气压下胃里的翻涌，肺里的空气有些稀薄：“哥，咱们走吧。”
等走到酒吧外面，刮过来的浸凉夜风让我好受很多，可外面摊贩卖的烧烤味道，让我又一阵翻江倒海。我推开楚归扶着树，不住的干呕，呕的天昏地暗，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却还忍不住想吐。
“你他妈还让她蹲拘留所，你还那么对她....”
我惊慌的看过去，周以宁的嘴角渗出血迹，身体摇摇晃晃，像是刚刚吃了一拳。楚归一拳又要揍上去。
周以宁不还手，楚归向来无情。如果我不去拦，他真的会打死他。
“哥...哥”我抱着楚归挥出去的胳膊：“我也没有怎么样...”
肩膀一紧，我颤颤巍巍的回过头，泛着雾气的眼睛迎上周以宁的视线：“念念...”他好些讨好一样的喊我。
楚归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这个看温念的意见。”
我抗拒的推开他拉着我的手，有些害怕的缩在楚归身后：“哥，我们回去吧。”
“温念，你跟他说明白，你愿意给他生孩子吗？”
我茫然的看着咬牙切齿的楚归，看着挨揍也不还手的周以宁。渐渐明白过来...我的例假推迟了十几天，那么...
“不要。”我整个人失措的惊吓住，紧紧抓着楚归胳膊，拼命摇头：“哥，我不要，我不要生孩子...”
周以宁表情瞬间闪过慌乱，向前一步：“我会好好对你，小念，再相信我一次。我对你保证。”他伸过手来要抓着我的胳膊，我吓的把楚归推上前去：“我...我不怕你了...我哥哥在这里。”
“温彻，你再敢纠缠，别怪我不念旧情了。”夜风中，楚归说的话掷地有声。他抓着我，头也不回的往车上走。
胳膊被牢牢锁住，我周身僵硬，一动不动。楚归察觉到我的异常，回头看一眼，怒不可揭的挥出一拳，周以宁侧身避开。
他手还抓着我，力道或轻或重，似乎怕抓痛我但又怕我会跑走。
我脸上肆意的眼泪被夜风吹凉：“别打架...你们别打架...”
楚归踢腿挥拳，周以宁全都拉过我闪身躲避。不知道为什么楚归竟然一拳挥向我，速度快的能让我感受到那一拳的气势，我躲避不开，闭上眼睛准备承受。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重重受了那一下，我鼻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放开温念！”
“我还...我还爱你...别走！你离开我那么久，那四年你都没有见我一面....我在监狱里多想你，你知道吗？念念...我不能再承受那样的六年。你当初告诉我，陪我一起捡垃圾也愿意。现在呢...现在呢...”他紧张的摸着我的脸颊，嘴角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一样，他摇晃着我的身体，像是要把我摇醒一样，夜风里，那种伤心又破碎的声音像是敲在我心口一样。
“小彻，没关系的。我也从来没有妈妈，这没什么大不了。我和你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我不是要你生气...我只是不想你走...我只是喜欢你....周以宁，没办法呀....我都喜欢了你整整四年。”
脑袋像针扎一样的疼，我用力摇着头，要把那些片段都摇出去，往后退一步，有恃无恐：“我哥在这里，我不怕你！！”
“念念...”他要来抓我。楚归已经把我拉进车里。
车门重重关上，楚归开车速度一向超猛，我看着后视镜里跟着车奔跑却被车远远甩在后面的周以宁。
恶狠狠的骂出一句：“真是个疯子！”
“难过吗？”楚归看了我一眼，突兀的说出这一句话。
我抽出一块口香糖放到嘴里，大口的嚼着，莫名其妙的反问他：“我为什么要难过？”
楚归耸耸肩膀：“对以后有计划？”
“B城有这个疯子，我书也不愿意读下去了。准备找个喜欢的国家当个油画老师。”我大口嚼着口香糖吐泡泡。
楚归笑笑，握紧方向盘：“我说过，我只愿意你过的开心。”
我展颜一笑，靠着窗户吐泡泡：“你要是喜欢女人，我一定嫁你！”
楚归也被我逗乐了，又忽然想到什么，犹豫的说：“尚熙找过你...他说准备跟你结婚。”
我脸色一僵，嚼着口香糖，漠然道：“是吗？”
楚归向来懂分寸，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靠着窗户，随意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忽然...
我声音惊骇的拔高：“哥，你看...”
后视镜里，一辆亮黑色的卡宴高速行驶着追过来。
楚归眉毛皱皱：“真是不要命了。”正好在拐角处，等拐过弯飞速开进时，前方一辆大卡车在我们旁边飞速开过...
以周以宁那样不要命的开车速度...
我心脏提到嗓子眼：“哥，他会不会出事？”楚归飞速打着方向盘往回开，表情严峻到极点。
他肯定跟楚归关系匪浅，不然楚归不会那么紧张。
猛烈的撞击声从远处传过来，楚归脸上苍白的骂出一句脏话，我眼前有些发黑，心脏狠狠一痛。
我们的车子被一路计程车逼停，我看见了坐在车内浑身是血的周以宁。楚归从车上下去，我不敢下去，更不敢看他。
“你他妈不要命了是不是？！”楚归把他从车里拽出来，气势像是要杀人，却没有挥拳上去。
“楚归，你让小念留下来。你不能把她带走！”他左肩膀不断流血，楚归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递给司机。被吓的颤颤巍巍的司机接过去后，从副驾驶上绕到驾驶座上，慌忙开车绝尘而去。
周以宁没了车，那他不就要坐这辆车了吗？我更害怕了。
“想都别想！”楚归警告的瞪他一眼，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周以宁夺过手机，因为这个动作，更多的血液从他手手臂流出来。
“你准备让她打掉孩子？”
“那是她的选择。”
周以宁抬起眼皮，清明的月光下，那张精致到完美的脸因失血而惨白：“那么...等温念想起一切后，是恨你还是恨我？”
楚归表情闪过凝重的游移，转过脸看了一眼车内的我。
“你能保证那段记忆能从她生命里挖去吗？”周以宁继续问。
楚归皱皱眉毛。
“如果不能...那么...她知道坐牢的是我，知道我二十岁到二十四岁的四年青春都在监狱度过，知道她打掉了我的孩子。楚归...你认为她会开心吗？”周以宁冷静的看着他，像是无声的对抗。
终于...
楚归费力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上车！”
我看着走来的周以宁和楚归，紧张的捏紧掌心。
楚归坐回驾驶座上：“温念，你去给小彻止血。”
小彻？
这里没有第四个人。那就是周以宁了。
我擦擦眼泪，想说不要。楚归用力瞪我一眼：“快点去。”就着寒凉的夜风，我推开车门，坐进周以宁身边的位置。
他胳膊里有大片的玻璃渣子，有很多静脉被割断。我掏出的纸巾很快被浸湿，只能用力压住他的止血点。
楚归长长叹息一声，像是心头郁结打开一样：“六年前，她为了逃回中国见你从四楼摔下来。温彻，你有多少恨，能敌得过她拿命去见你。”
我正在低头认真的给他拔出细小的玻璃渣子，他身体忽然颤抖一下，我皱着眉毛问：“很疼？”
刚问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问了蠢话。这样厉害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不疼。”嗓音清软温柔的真的像是浑然不痛一样。
咦？怪胎！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