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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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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床时,窗外的天空是明朗的晴天,草坪绿油油的闪着水润的光泽,空气变得非常清新。
我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温宅的欧式大门大开,好像有客来。
一想到他来的可能,我全身顿时热血沸腾起来。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打开衣柜翻衣服,牛仔短裤不行,我还在长个子现在腿太细;那些连衣裙还要弄头发,我又想快点见到他...
换来换去,换了一条崭新的牛仔背带裤,配上一件酒红色的苏格兰衬衫,把棕色的长发用手指卷了卷披到身后,再从抽屉翻出一个水晶发夹戴上去。
嘴唇上抹点表姐送的口红,结果不会擦,整个嘴唇涂成明艳的红色还不如不涂呢。又拿着湿巾擦半天。
嘴唇都擦的充血泛红。
还是像往常一样就好。
那么隆重,他肯定要笑话我。
我心脏噗通噗通乱跳,故作矜持的从楼上走下去,刚刚拐到楼梯口,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魔音穿脑般让我定在当场,怀着诡异的心里收回脚,坐在红木楼梯上伸长腿,胳膊抱住红木螺旋楼梯的扶手柱子,透过圆柱间的宽大缝隙看下去。
宽大的客厅,茶几上的香茶在袅袅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典雅奢华的美式沙发上,温西和周以宁面对面坐着。
不知道刚刚温西说了什么,周以宁的脸色兀然苍白,下颌绷紧,但对长辈姿态依旧谦逊:
“温先生,谁无父母,我想您应该理解。”
“小彻....”温西又用那种诚恳且无奈的语调。长长的叹口气,惋惜道:“你跟温念注定不是一类人...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也能理解你。但是温念跟你不一样啊,她责任比你要大,温家需要她来继承,我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你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让叔叔为难。”
我气愤的捏紧圆柱。
“我也可以给温念未来。”周以宁说的很认真。
温西轻笑一声,眼角露出明显的讥讽:“小彻,你给的未来是温念想要的吗?她从小娇生惯养,最廉价的一条裙子都要一千多,对你来说她就是个负担。你们都年轻,小念年纪太小,不理解你的家庭,性格也骄纵任性,不适合你。”
周以宁一贯冷漠的表情没有什么松动:“温先生最大的顾虑是我没钱吧?”他说的简单直接,“我现在是很穷。”周以宁脊梁坐到很直,浑身散发的气度还是一派从容矜贵:“给不了温念应该过的生活...我相信温先生现在不缺养女儿的一点钱,你把温念养到十八岁,如果等到温念十八岁,我还是穷到让你这么看不起,那悉听尊便。如果在温念十八岁,我已经能够承担起供温念追求梦想的费用,能够给她撑起一片天空,那还是请温先生放心的把她交给我。”
温西认真的听完后,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凭什么?我送你去英国读了那么久的书,你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原始积累吧。B城那么多名门贵少,他们能给温念的比你多得多,你哪点比他们出色,出色到能够娶我的女儿。”
他已经摆明了车马。
周以宁微微一笑,眼底光线变的柔和:“我爱她,我能保证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我捂住颤抖的嘴唇,眼泪立刻势如破竹。
温西更加毫不客气的嘲笑他:“爱?朝夕令改罢了,年轻人就是把这些东西看的太重。你是男人,等到以后身体需求大于心理需求你自然就明白过来...”他拉长的音调,语重心长道:“小彻啊,我膝下无子,把你当成半个儿子,也不愿意你在外面过的太辛苦。这里有三十万块钱,UCL是个不错的大学,以你的能力可以继续修完学业。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回来之后我愿意继续栽培你...”温西把一张卡从茶几上慢慢推到他的面前,唇边和善的笑弧加深:“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回国之后有温氏的支持,你在B城想要闯出一片天轻而易举。”
不要接...不要接...我坐在楼梯上,握着圆柱的指关节泛着惨白,心脏像被狠狠揪住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他身体前倾伸手拿住了那张卡,修长的手指拿着那张卡,垂眸看着,唇边绽出一个微笑,唇角酒窝微微陷下去,那姿态真是高贵万分。
我狠狠咬住下唇,有猩红的细流顺着白嫩下颌一滴滴的滴到苏格兰衬衫上。
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比不过那些迟早会花完的钱,我喜欢你四年,却抵不过一张卡。
真是很想笑自己...
温西满意微笑,语调温温和和:“英国那边我会安排一下...”
“温先生。”周以宁轻声打断他,温西目光露出一丝诧异。那张卡连同另一张卡被推到温西面前。
“里面有五十万...当然这对温先生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这只是我的态度和诚意...”
热血流遍了全身,心情一时间澎湃的不能自己。
我抓着扶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木质的楼梯发出噔噔噔的跑步声音,楼下客厅变得寂静无声。
看到视线里的周以宁,我在楼梯上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小彻...”脚下忽然踩空,眼前一晃,我尖叫一声惯性向前摔去...
怎么那么倒霉...
在最不想看我出丑的人面前出丑...
身体没有碰到坚硬的地板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闻到那股熟悉的烟草香,我站稳身体揉着鼻尖脸红的抬起头。
他正低头凝视我的下巴,湛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责备的光芒:“怎么流血了?”
我恍然想起来刚刚的用力,赶忙摇头茫然的看他:“不知道。”
他捏着我的下巴,轻抬起,我慌张的想用手盖住伤口,他眼神已经杀过。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刚刚...刚刚以为你为了...”我没有再说下去,心虚的不敢看他。是我不该不信任他。
“如果留疤变丑的话...”他眯起细长的眼睛。
“现在就去处理。”我呼啦啦的跑到客厅翻箱倒柜找医药箱,发现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茶几上还留了两张卡。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家里没有碘酒了。平时只有楚归会受伤,哪里会有人没事用到这些东西。
周以宁去厨房找了白酒,棉花球沾酒擦拭伤口,酒精碰到伤口,我抓着他的胳膊,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周以宁一边骂我活该一边对我伤口吹冷气。
感动大于难过,所以我觉得受的伤很值得。
等处理好,周以宁整理医药箱时,我趁机在他脸上偷亲一口。周以宁神色如常的把东西整理好,我正低头玩手指时,嘴唇猝不及防的被堵住,后脑勺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抵住,柔软的唇瓣在我唇上滑腻的摩擦轻触,舌头紧紧缠住我的...强大的男性气息压下来,我用手推着他的双肩整个人被压到了沙发上,随着吻的力道的加深,舌头被吸到发木。不自觉的伸手幼白的胳膊搂住他的脖颈。
我吻他一般都是嘴唇压着嘴唇,他的方式....特别的让我脸红心跳几乎窒息。
我用的是儿童喜欢的水果味牙膏,还没有用漱口水,他会不会觉得嫌弃?
炎炎夏日,洗完澡身体上也抹了婴儿专用的爽身粉,现在鼻间鼻间爽身粉的清凉香味盖过了他身上的烟草味,他会不会觉得我低龄?
“你的每一寸...都是我的。不准再弄伤它。”他终于松开我,嘴唇移到我唇边低沉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回过神,羞赧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你也是我的,是我温念一个人的,也必须照顾好自己。”
脸颊有湿热的触感,他隔着我的发丝吻了吻我的侧脸,在这种暧昧中,我心脏怦怦跳着,几乎要不是自己的了。
“念念,快点长大。”他在我耳边意味深长的吐出这么一句。
我刚要辩驳自己年纪不小了,后来转瞬一想....他们男生不都是爱那种吗?我推开他,拿眼瞪他,双颊红的可以滴血。
“胸还在发育,以后会变大的。”
班级里坏男生很多,我耳濡目染肯定也懂得一些。
他眼睛倏然睁大,锃黑的眼眸滑过一丝惊诧继而是一丝愤怒。“谁让你知道这些的?!”
...
晚上周以宁需要上班,我要送他去,被他板下脸训斥了三遍后不甘心地往回走。
干什么嘛。
哼,以后要我去看你我都不去看。
“温念!我下午跟你说过什么?现在把我的话拿当耳旁风?”在低沉的摇滚音乐中,一个让我心脏加速的声音突兀的插进来。
我从吧台旁回过头急急跟周以宁解释:“没有没有...”单手紧张的拉着背带裤肩带,诚恳的说:“我是来找楚归的。”
周以宁拉着我的手腕带着我避开舞动的人群往外走,酒吧门外的空气比里面的空气清爽不少:“他不在这里。”他不容转圜的说:“你现在回去。”
我点点头。“这样呀。”转瞬扬起笑脸望着他:“小彻,我想抱你...抱一下我就走。我保证!”
他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看了眼路边,视线又回到了我的脸上,黑到发亮的眼睛浮现出些许笑意,见我眼睛里星星闪动,又板下脸,不情不愿的对我敞开怀抱,我立刻欢天喜地的抱住他的腰。
“够了吗?”他问。
我紧紧搂住他的腰,靠他怀中摇摇头:“才不够,这一下我要抱一辈子都不松手。”周以宁轻笑,眉目是少年人的清俊洒脱,食指和中指夹了夹我的脸颊,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的味道:“天真!”
我呼吸他身上的烟草味,忽然有些沦陷。抬头隐去唇边的笑容,认真的看着他:
“你说,你会跟我过一辈子。”
“幼不幼稚啊?”他不干。
“你说呀...”我晃了晃他的衣袖:“不说我就生气了,我生气之后...我生气之后....”想了半天,斩钉截铁的放出狠话:“会、哭、的!”
“听起来挺吓人的呢。”他坏笑着揉乱我的长发,轻轻附在我耳边:“那我只好跟这个爱哭鬼过一辈子...”
所有的礼花都在头顶的天空绚烂绽放。
我擦擦脸上的眼泪,退后两步站直身体,把手背到身后,蹙着眉毛,端出大人凝重认真态度。
“周先生,做人要言而有信。”
周以宁没有嘲笑我幼稚,朗朗明月下,皎洁清冷的面容也非常严肃认真:“我言而有信,你呢?”
我想说当然啊,明明一腔热血喜欢你四年又千难万险追上你。可这种严肃又认真的气氛,总要说点有文采的话出来。
我想破了脑袋,灵光一闪:“非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