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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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干嘛搞得气氛那么沉重。”至夏晴从桥木由美身旁揽过她的肩，笑眯眯地将沉重的气氛打破，桐和秋叶也重新将甜美的笑容挂在脸上。
知念尚葵却是默默地从泳池中爬到了岸上。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朝着三个二年级的前辈鞠了一个深深的九十度躬，刚刚爬上岸的四个人也在她的后面排开，向同一个方向鞠躬，桐和秋叶、浅泽舞、清源惠理也跟着朝着她们深深的鞠躬。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出现，雨却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阳光似乎给这些后辈们镀上了一层金光，它像是神伸出了手，给帝光中学的这些后辈们赐福。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
人总会成长，时时刻刻都在成长，成长与磨难往往被联系在一起。
桥木由美看着可爱的后辈们，各个将被躬着，只看得见后脑勺和脊梁。
她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哎呀，学姐，你看见了吗？我们今年的后辈肯定能够弥补你们的遗憾的，她们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坚定，那么的了不起。
至夏晴抹了抹眼睛，沙哑着声音：“喂，这样子会让我想到不好的事情的。”
桐和秋叶直过身子，甜美的微笑出现在脸上：“队长，学姐们，请你们带领帝光，走上顶峰！”
“那么能和学姐们一起训练的有五个人，除崎染冬花，桐和秋叶，浅泽舞，清源惠理，知念尚葵。其余的人明天先到这里集合，会有人带你们到露天泳池的。”桥木由美即使感动也不会忘了正事。
“你们可以先离开了。”桥木由美向她们点点头。
“你们五个人，明天一来就绕着泳池边先跑十个圈，不准下水，不准碰水，跑完以后那边有训练器械，明天你们佐仓栗子学姐就会帮你们量身定做一套训练方案，好好努力。”
五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桥木由美眨了眨大眼睛，笑道：“把衣服换回来吧，就可以离开了。”
快速地把头发擦干了些许，五人就离开了游泳馆。
出了校门以后桐和秋叶就上了自己家的车离开了，大概是哪家的大小姐。
清源惠理的哥哥骑着自行车来接走了她，走前还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崎染冬花和浅泽舞朝着不同的方向也离开了。
知念尚葵看了看手表，大概才六点，于是想着时间还尚早，待会儿再回家吧，顺便解决一下晚饭。
她走到M记，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
夕阳正缓缓的落下，雨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到处都是雨水打湿了泥土的香气，她的头发还湿湿地搭在背后，过往的行人匆匆，耳边时不时传来小孩子嬉戏的声音。
突然有些什么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顺着物品看去，是哪个面上还贴着创可贴的男生。
他拿着汉堡，在她的对面坐下：“来M记还不吃东西，真奇怪。”
“帮我去买。”知念尚葵从包里掏出纸币，递到他的手里：“我要辣味汉堡和一杯可乐，谢谢。”
“......”虹村修造张了张嘴巴，“喂喂，当我免费劳动力啊操。”
不过他还是去帮知念尚葵买回来辣味汉堡和一杯可乐，不过似乎多了些什么。
“给。”虹村修造将手一递。
知念尚葵看着落在她手心的公仔小吊饰。
“这是，什么？”知念尚葵莫名奇妙地看向他。
“儿童套餐送的。”虹村修造勾起痞痞的笑容，然后有些肉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我点的不是儿童套餐啊。”知念尚葵将吊饰放到一边。
虹村修造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回她：“我以为你点这个就是为了这个小吊饰呢。”
“虹村，你故意的吧。”知念尚葵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帅气的脸庞。
“对啊，操——”虹村修造吃痛地揉了揉被踢的脚。
“这东西是谁的？”知念尚葵装作没看到。
虹村修造嘿嘿地笑了笑：“那个小女孩的。”
“送给你的？”知念尚葵看了看上面的公仔。
“嗯哼。”虹村修造扬起头。
知念尚葵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莫名奇妙。”虹村修造吃了一口汉堡。
“不知道。”知念尚葵想，大概是今天她太开心了。
虹村修造默默撇过头，掩饰住有些发红的耳垂，接着他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夕阳打在他们的身上，如水一般柔和，如被窝一般温暖。
“一起走？”离开前知念尚葵问道。
虹村修造本来想说，好吧，却临时改了口，变成了“你先回去吧。”
他等着知念尚葵先走了，然后在慢悠悠地走出M记，走到某个巷子里。
“虹村修造，今天中午你也太嚣张了吧。”他的面前是四五个染着不同发色的混混，站在最前面的混混这在掰着自己的手腕，时而扭扭脚踝，发出“噼里啪啦”的骨头脆响。
接着，突然间就冲了上来，对着虹村修造的脸就是一拳。
虹村修造险险躲过，然后扬起右手，还了回去，谁知道他的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很高的男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朝着他的肚子打了一拳。
“咳——”虹村修造左手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站到有灯光照耀的地方。
路灯昏暗，照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带头的人趣味一笑：“诶？刚刚都没有注意到嘢，我们虹村修造的伤口居然被处理过了，回家了吗？又挨批了吧，看看有新伤没有？”
虹村修造旧伤还没好，新伤也层出，深知打这场架完全没有胜算，他往后退了退，只要跑出这里就能躲过了。
他朝着旁边的地面啐了口口水，忍着痛，“有你妹！”
接着他就往外跑。
幸运地他的速度还是蛮快的。
于是他就默默捂着肚子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想要找间药店买些东西先处理一下新的伤口和旧的裂开了的伤口。
谁知道刚进药店他就看见了不久前才分开的知念尚葵。
她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衣服宽松地挂在身上，牛仔短裤，黑发被扎成了马尾，挂在脑后，眉眼中也闪过惊讶，嘴巴微微张大，精致的五官中又透着无奈。
她拿着手上的药，又走到柜台前，问药店老板要了一瓶消毒酒精和几包创可贴。
他听见她又问道：“老板，哪里有能坐着的地方上药的？”
老板笑眯眯地指了指外面的长椅，长椅被笼罩在路灯之下，正好能看清伤口。
她拉着他走了出来。
“我一天究竟要帮你处理多少次伤口。”她再次帮他处理脸上的伤口，只是这次的力度却更重了。
“嘶——我也没有叫你帮我，哎呦！靠，你谋杀啊。”他吃痛地喊道。
“再爆粗我就让你把酒精喝下去。”她冷冷地瞥他一眼。
“唔。”他闭上了嘴，许久，他看着被暗光笼罩下的她。
“你买药不是也有急事吗？”他问道。
处理伤口的手微微一顿。
“嗯，不过不着急。”她说到，头低着，没人看清她的表情。
“你还是早点回家好。”他说。
“你也别在外面太久了，你现在情况有点危险。”知念尚葵警告他，接着就离开了。
他坐在长椅上，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知念尚葵走到东京数一数二高的居民楼下，然后拿出门卡走上电梯按了二十二楼。
再拿出钥匙开了屋门。
屋子里开着暗灯，女人躺在床上，额头冒着虚汗，她的眼睛看了看知念尚葵，勾起虚弱的笑容，“尚葵，抱歉呀，又给你增加负担了。”
“不，母亲你一年到头也不会生一次病，平时都是我给您增加负担。”知念尚葵将药包打开，然后兑水。
知念奈奈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最后还是收起了笑容，无声地叹了口气。
“今天去游泳了呢，玩得开心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知念尚葵躬下腰，将药放到她的床头：“很开心，谢谢关心。”
“尚葵，对不起。”知念奈奈拍了拍她的头。
她的动作一僵，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挺直身子，走到房门，手放在门把上，说：“母亲，请您不要那么劳累了。”
知念奈奈无奈地将手收回，牵起笑容：“好。”
“啪嗒。”门关上了。
就像将一间房子隔绝成了两个世界，明明室内如此温暖，屋子如此豪华，却总是透着幽幽的凉意。
知念尚葵坐在自己的窗边，她的床头摆着她和公公婆婆的相片，女孩笑得灿烂，就像冬日里的太阳，公公婆婆的笑容和蔼慈祥。
知念奈奈是一名外科医生，总是忙于医院的事务，即使工资很高，却很少有时间陪着知念尚葵，并且时常非常劳累，回到家里也只是躺在床上就睡了，几乎连澡都不用洗。
月光幽幽地投下一片银色。
“爸......”虹村修造偷偷摸摸地从屋外抬头看向里面。
确定家里人都睡了以后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轻轻地锁上了门。
下一秒，“啪嗒”，灯被打开了。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父亲的手里拿着鸡毛掸子。
虹村修造脑袋一缩，糟糕——
“不知道你妈和你弟弟妹妹会担心的吗？”父亲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要落到他的身上。
可就在下一刻，它轻轻擦过了他的身体。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不要让我们替你担心啊。”父亲有些无奈。
“孩子他妈，给孩子上上药吧。”说着，他父亲就进了房间，弟弟妹妹已经睡下了。
他的母亲拿来药箱，却发现已经上过药了。
他妈妈瞪着美眸：“谁给你上的药？”
“新同学。”虹村修造嘟了嘟鸭子嘴。
他妈妈看着他的眼睛：“修造，你该长大了。”
虹村修造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眼睛望向别处：“母亲，我想试试，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虹村，找一个让你感兴趣的东西吧。
修造，你该长大了。
修造，不要让我们替你担心啊。
虹村修造红了红眼眶，他对自己说：
“——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