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天凉好个秋》冷祀

5、Part.5

　　六点还差十分，顾城就已经到了外滩寻找李言。远远就看到他独自站在护栏边望着江中船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城望着他孤寂的背影，一时之间也没有上前。

　　过了好一会儿，顾城才走到他身后，出声叫了他的名字：“李言。”

　　正在出神的李言听到那熟悉得就好像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声音全身一震，转过身，顾城站在他身后面带笑容的模样与梦中的影像重叠。有那么一瞬间，李言觉得时间好像倒流了回去，好像还如同十年前那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时空仿佛静止，人流在两人之间不断穿梭，片刻过后，顾城迈开步子朝李言走去。李言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清晰的面容，紧贴着裤缝的双手因为紧张而颤抖。他以为顾城会和以前一样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告诉他不要怕，但这也不过是他以为。

　　顾城只是平静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给他，说道：“当年你借我的钱现在我连本带利地还给你，从此之后，你我两清。”

　　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传入耳里犹如晴天霹雳，李言愣住，他想象过无数种两人碰面时的场景，却唯独漏了这一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人在多年之后竟然会变得这么无情。

　　“顾城。”

　　李言上前两步伸出手想要去拉他，而顾城却本能地向后退开一步，皱起眉：“李言，你和我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抱歉。”

　　一阵微风打着卷儿的袭来，将最后的音调淹没，李言收回手没有再说话，望着顾城决然离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所有的感情早已在这十年当中消磨殆尽了，从最初的热情到最后的平淡也不过是十年。

　　李言低下头，看着手中被揉捏成团的支票，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他将它撕得粉碎，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还有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