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喜晒谷天晴》宋大许

7、chapter 7

　　灯火昏黄，“洛迦诺”酒吧。
　　“要两杯冰雪碧。”谷中青看了看柜台。
　　“女孩子不要老是喝冰的。”老板语重心长地说。
　　“那……要西瓜汁好了。”谷中青琢磨了许久。
　　“姑娘，现在大冬天的，你连思春都懒得了，直接到夏天了。水果最好要应季吃。”老板扶额。
　　“两杯热橙汁。”童乃游都看不惯谷中青深思纠结的模样。
　　“我不喜欢喝热的。”谷中青皱了皱眉，撅起了嘴。
　　“乖。”童乃游顺了顺毛，她便安静下来。
　　这一幕幕全然落在暗处幽深的眼眸里，看着她们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又悄然跟上。
　　“想不到老板还是个编剧。”童乃游如无其事地说。
　　谷中青骄傲而又惭愧:“当然，她们每个人在高中的时候就很有能力，除了我好像每个人都混得很好的样子。”
　　“那你们就没想过重组乐队吗？”
　　“Mr.Pink过世了。”谷中青给自己安慰地笑一笑，“她还说她要投身于历史研究，终身不嫁，要嫁也要嫁给一个名垂青史的大家，结果却在被男友甩了去旅游的路上坠机。估计老天真给她嫁给大家的机会，可惜她的葬礼我也不知道，还是听说来的。”
　　“抱歉，提到伤心处了。”童乃游惋惜地说。
　　“不伤心，她会幸福的。”谷中青衷心地祝福。
　　“那你的幸福呢？这么急着结婚。”童乃游问道。却有人一点点靠近企图听得更清楚。
　　“我的两段暗恋真是够了，算是尝尽了恋爱的所有心情。”谷中青豪放地“呸”了声。
　　“来来，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童乃游逗着她。
　　“混蛋。”谷中青却毫不掩饰地全部道出，其实单纯的她早已看淡了这件事。
　　我那是时候在初三，我们学校会在初三的时候重新分好班和普通班。然后我就和他分在了一个班，清秀俊朗，这是我年少无知，没有看清本质的时候的形容，只是看着样貌就开始了暗恋。呸！呸！期中考试后，班级重新调座位，然后我和他考试名次差不多，就成了同桌。那时候我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单纯地就是暗恋而已，无聊的时候看看消遣，同桌真的是机缘巧合。然后渐渐发现，他是一个害羞却又古板的人。
　　“呸呸！！那时候我真是脑子有病！”谷中青忍不住唾弃。
　　“暗恋会让人冲昏头脑。”谷中青重重地点了点头，“旁听”的他也暗暗地表示赞同。
　　然后多了接触，本就是暗恋，熟悉多了，他给我抄作业，借我笔记，睡觉的时候推醒我，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然后二模没多久，快三模的时候，有一天，班主任找到我，我二模也算正常发挥，她找能聊什么？我们班主任就是一个饥渴又丑又嫉妒的老女人，结婚了也不安分，对着我们班里那些年轻的小男生勾三搭四的，呸！对漂亮的女生就很……怎么说呢，就是后妈对白雪公主的那种感觉。你知道我长得那么漂亮。
　　童乃游鄙夷地看了看不要脸的谷中青，他还是在默默地表示赞同。
　　她就啰哩啰嗦地告诉我，早恋不好啊，什么现在重要的是学习，女孩子要矜持……呸！也没看见她矜持到哪里去。机智的我一下子就察觉到她怀疑我早恋，我果断地和她说我没有早恋，我什么都没有。然后她本来只是找我谈话，被我这样戳穿了就恼羞成怒，气急地说，人家家长都告到我这里了，你还敢说没有，说你整天缠着她儿子，你不习惯好好学，人家要啊！要不要脸啊！总之就是很难听，我也就不想说什么了。然后我回到教室，我同桌他就对我说，现在先以学习为重，和我说了声对不起，我什么都知道了。第一个暗恋就这样“啪”地破灭了。然后班主任就把我们调开了。可是她妈似乎还是不定心，又闹到了学校，班主任也是好事的，又找到我家长，我妈看他们闹，也没办法，只能拉着我赔礼道歉，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也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学校顾念我们是初三，没有通报批评。学校里有不少我爸那里亲戚的孩子，你也知道他们又会怎么看我和我妈。
　　“你恨你妈吗？”童乃游静静地说。
　　“为什么要恨？我觉得她做的是对的，再闹下去，对我更不好。”谷中青可是喝已经凉掉了的橙汁，“倒是她背负了很多。”
　　“你妈就没有说什么吗？”童乃游问道。
　　“她说，她不排斥我早恋，但是要找到一个会负责，会护我短的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早遇到难道不好吗？”谷中青眼眶中氤氲出来晶莹的泪光，低下头，以为不会有人看到地掩饰了起来。
　　“我得我回去了，我先送你吧。”童乃游看了看手表。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浅浅地说了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