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鹿死谁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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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名看着我，待看见我手中的玉佩时，下意识的向颈子上一摸，空的！低头一看竟什么都没有，随即“嚯”地一下站起来，他贴身戴了十九年的玉佩，甚至自己都摘不下来，如今竟在我的手中！
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我则静默又诡秘的看着他，程名，没想到吧？
事情要追溯到刚刚，炎越与那将领刚刚对峙的时候：
我刚走向前一步，感觉袖子被人拉住，回头一看：“钟姨？”
“先别去，让炎越先拖一会儿，你把这外衫脱了，换上这个。”只看钟嬷嬷手上拿着一个深淡青色的衣服，由上到下，由浅及深的过度，尤以腰间到膝盖的位置贴近白色。
“这是什么？”
“这个，是阁主给你准备的，这里面有个内兜，装了包东西。”钟嬷嬷把衣服内里展开，在内侧腰间的位置真的有一个手掌见方的小兜，里面装着一包液体，红色的？这小包儿…是鲛绡？
南海有鲛人织绡，入水不濡。
这玩意儿真不湿呀，他居然拿来装血？真是醉了，这怎么封的口呀？
“姑娘，没时间了，你赶紧把这换上，这匕首，放在袖口的暗兜里。我再下去给你取样东西，我回来前你都不能下去。”
我正满头雾水，只见钟嬷嬷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她便不见了，我愣怔的站在原地抽了抽嘴角。原来沈希言说的是真的，这日沉阁…真不是盖的呀，连一个粗使的嬷嬷都这么厉害。不过这功夫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好像见谁用过？
更让人嘴角抽筋的还在下面，只见钟嬷嬷的残影最后在程名身后一晃，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前后细细一想…程名的脖子上，空了！
再看楼下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反应，就像刮过了一阵风一样，钟嬷嬷已经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手里却已拿着程名的贴身玉佩。
如影随形，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这功夫，我真的好像在哪见过？我用奇异又惊叹的眼神看着她，不及多看两眼，她已把玉佩塞到我的手中，然后在我耳边仔细交代了些事宜，便就是我方才和此后的所作所为，是沈希言的主意。其实我们想的差不多，好吧，他想的更周全一点。
如今，程名正惊惧的看着我：“我的玉佩怎么在你手上？”
“怎么？你还要装吗？”我极为凄苦的说道。
“你怎么在这？”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肃王已先一步提出疑问。“你不在京都陪着八妹，在这里干什么？”
八妹，便是顺德帝姬赵璎珞，公主中排行第八。
程名一拘礼，“王爷，下官奉旨前来办公。不日便要回朝陪伴璎珞左右。”
“你说什么，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回去，要带我走吗？！”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半月前你就来到此处，说是以有公务至扬州处理为名，就是为了带我走。是你说她淫威在上，势力极强你才不得不屈服的，是你说她隐疾在内，将来不能有所出，会让你程家断子绝孙，是你说你其实喜欢的只有我，以程家祖传玉佩为证要与我私定终身，还说你很后悔两年前没有选择我。是你告诉我你留了这么久只为悔她清誉……”
“你给我住口！”啪的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显然是怒极。
而我也不孚众望的借力使力，肚子斜撞在了离我最近的桌角上，随后扑倒在地上。在这期间，微不可见的有些粉状物从我手中流散出，飘散着淡淡的异香。
他会怒极很是正常，不仅因为生气，还因恐惧，生气的是不知玉佩几时到了我手，还口口声声说他要带我走；恐惧的是公主淫威在上，他真心喜欢的是我，这些话确是他说的，不想如今暴露在肃王面前；再有令他恐惧的是，公主内有隐疾，不可生育是我离开后才查出的！
肃王此时面色凝重，而我则不失时宜的加了把火。
“ 你为什么，要…推我…你明知道我两年前…中毒受伤后，体质极虚，有孕已很是…难得…我们两年前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说话间，我的身下已有“血”殷出。
“你说什么”闻言程名激动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你是说两年前…”随即突然顿住“不可能，两年前不可能有，若有，密探怎么会查不到。”
我状似惨淡的一笑：“我不出来，你们寻了两年都未曾寻到，孩子我不想你们找到，你们自然找不到”
“他在哪…”
“你愿意带我们走，不再作驸马…”
提到驸马两字，程名脸色骤然一变，“我并未与你有过什么，休想把我从公主身边夺走！”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把你夺走？让你给红楼的姑娘端夜壶都嫌你恶心。
“那我和孩子呢，你都不要了吗？你对程家祖先许下誓言也不作数了吗？”我面色显得苍白无比。
“她说的可是真的？你背着八妹与她有染，你把八妹的隐疾告诉她，还与她许下誓言，如今始乱终弃？”肃王眼神阴郁，看不出喜怒，全身却沁着腾腾的杀气。
诋毁皇族女眷，他最疼爱的妹妹，爆皇族秘辛，与其他女子珠胎暗结，且要为权贵势力始乱终弃，这样一个东西，竟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唯一让他压制下来的原因，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明吧？
“王爷，绝无此事，我未曾与她说，也不知玉佩为何会在她手中！”
肃王眼中杀气翻腾：“绝无此事？哼，那八妹的隐疾她是如何得知，这分明是今年才诊出来的！玉佩，你又作何解释！还有你们之前…”
“王爷断不可信她一面之辞，两年前之事已无从查证！”
“谁说无从查证？”只听温润浸寒的一声：“我便是证人！”
微一转头，竟是连风！他来这干什么，莫不是又要搅我的局？
众人都已齐刷刷的看向他，他却全然不觉，边说边走向程名：“两年多以前，肃王大军陷入危机，生死攸关的时候，八公主随增援将领前往前线救援，却不许萧霖跟去的那天晚上，萧霖醉酒，他便与萧霖在一起了。”一句话说的稳定坦荡，虽是看着程名，话确是说与肃王的。
而我听得微眯起了眼，我那天是喝了酒，但却是装醉，为试探程名心意。我与肃王相识源于八公主，而与八公主相识是在“自在门”，体质虚弱的她被送去修养，而她当时一眼就喜欢上了真诚良善的程名，而我那时已到自在门半月有余。后来八公主发现端倪，便及时把肃王介绍于我。可肃王于我，不过是一个漂亮的朋友而已，所以我并不算背叛肃王，只是他们早将我归属于肃王罢了。所以那时，程名之心意于我很重要，我只有装醉，再灌醉他，才能套出真话，在没在一起的先不说，但实是主动之人是我，可如今连风这一说，倒成了程名趁人之危，主动在先了。
偷偷一笑，连风，你在帮我？
可是连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道：“至于孩子，当初程名与赵璎珞给萧霖下毒时，胎儿已有一月有余，萧霖中毒太深，孩子并没保住。萧霖是由我带出汴梁的，之后的一段时间也是由我照顾，而我的身份是程名最好的兄弟，与萧霖只有师兄妹之宜，我们实际关系如何，另妹是再清楚不过。事情发展至此，我已实在看不下去，我的证词是否可信，又有几分可信，王爷可自行定度。”
一番话说的正气凌然，不偏不倚，可剑锋所指，立场所在已明确的不得了。尊称都不用了，恨意昭昭呀。连风，你怎么突然之间变了？
肃王听完早已怒不可掖，他当初的准王妃被占了便宜，这个禽兽不如的人在他妹妹随军远征时脚踏两只船，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什么可说？
“ 来人呀，给我把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账拿下！”
连风此时已走到我身边将我扶起。
程名一脸惊惶：“你这个贱人竟如此算计于我”随后看向连风：“还有你，你是为什么？你是不是喜欢她！我睡过的女…”
话未说完，连风上前毫不吝啬的“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以前，是我错看了你！这两巴掌是替萧霖打的。”说完，“啪啪”又两巴掌“这是替师父打的”，“啪啪”两声：“这两巴掌是我打给你的”
哪巴掌不是你打给他的？替我打，还是算了吧，姐可不用你替，姐自己已经把他收拾成这样了。
好吧，看在你打的这么爽的份上，姐就不跟你计较了。
连风爽了，程名傻了。肿起的双颊，充满了不可置信。
折腾了这么久，天已微微放亮，肃王早已不耐烦，冷声说道：“带走！”
“恭送王爷。”在连风的搀扶下，我缓缓施了一礼。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将将把肃王送出日沉阁大门，滞留宾客也在散去，突然尖锐的一声喝喊划破长空：“王兄莫要被她骗了！”只见日沉阁长街上一女子身戴披风，手持长刀，策马奔驰而来。那马离我越来越近，长刀被高高举起，在到我近前时一刀斩下！
“萧霖！”
“小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鹿死谁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