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恋浪漫谭》红罗著压

3、第三章

　　苏格拉底曾经说过，小地方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阿南才到镇上，就看见远处人头攒动，排着长龙，几个穿制服的巡警正在指挥交通。她走近看，才发现始作俑者是重新开张的诊所。

　　阿南嘴里嚷着“我是助手，请让一让”，并充分发挥身材矮小的优势，厚脸皮地假装听不到队伍里诸如“阿南好狡猾啊我也要当医生助手”、“没想到新来的医生这么英俊难道阿南你要先下手为强”之类的话，成功挤到了队伍前端。

　　艾伦正坐在诊桌前，没拿笔的左手被一位漂亮姑娘握住，姑娘嘴里重复着“你好”，“早上好”和“晚安”的洋文，露出羞涩的笑容。

　　“彩菱？你怎么来了？”阿南看着大胆握住艾伦手的老熟人，大惊失色。

　　“我听说镇上来了个帅气医生，就想过来看看。”彩菱放开了手，把阿南拉到旁边说：“你可是有福了。天天对着美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说着用胳膊肘捅了阿南一下，又挤眉弄眼。

　　“真是损友！我是那么见色起意的人吗？这都是为了工作！工作！”阿南再三强调。

　　“随你怎么说啦。对了，你教我的那几句英文不够用了，刚才对着医生说了好几遍，都快尴尬死了。早知道就多和你学几句了。”彩菱说到这，一脸懊恼。

　　“知道了知道了。再不打发走你们，我看美人要发怒了。”阿南说着，推着彩菱就出了门。

　　艾伦今天戴了一副金边眼镜，白大褂里是纯黑的西服马甲，条纹领带打得极为得体。屋里的采光很好，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得到细细的绒毛。

　　此时他的脸看不出表情，但是打发走一个彩菱是绝对不够的，平静的海面也许酝酿着的是特大暴风雨。于是阿南拿起诊所角落的扫帚，走到门外向人群喊了一番话：“闲杂人等请回避，不要打扰医生做正事。大家也不想把医生吓走吧？”

　　不一会人群散去，只留下几个真正来看病的人。

　　梁溪镇的姑娘们果然都是懂事可爱的好女孩啊。阿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阿南走回屋，忐忑地向艾伦解释：“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这只是我们天/朝人民的特殊技能：围观，大家绝对没有恶意的。”

　　艾伦听完并没对此发表意见，“你准备一下，待会给我当翻译。”说着打开病历本，用钢笔记录了起来。

　　阿南连忙点头，搬了椅子坐到病人身旁，注意到诊桌边还放着艾伦的皮箱。扣子被打开，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常见的器材如听诊器、压舌板、体温计等等，也有针头、棉签、酒精等耗材，还有一些阿司匹林、阿托品之类的常用药，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之所以其他的东西用“等等”和“之类”代替，其实是因为阿南不认识。

　　随着看病程序的深入，阿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其实，阿南的翻译水平应付一些日常情景还可以，但对付医疗诊断什么的就有点吃力了。遇到不会表达的词，阿南就开始挤眉弄眼瞎比划。

　　不知道是阿南的手势表情很到位还是艾伦的理解力非常优秀，看病的过程竟然很顺利。除了艾伦偶尔紧皱眉头，露出的一脸看到智障表情外，一切都很美好。

　　在镇上的小馆子吃完午饭后，艾伦趴在诊桌上休息，阿南则窝在躺椅上午睡。午后的阳光经过微风的抚慰后是温暖的，热闹的街市也安静了不少。诊所外墙角的蚂蚁悄无声息地开始搬家，燕子轻快地低飞，唧唧地叫着。

　　阿南在睡梦中被人推了几下。“醒醒！擦擦你的口水，准备营业了。”艾伦留下这句话，转身去屋子后面打水清洗。即使是刚醒的迷蒙状态下，阿南还是很敏锐地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艾伦的嫌弃，并及时地在他背后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

　　下午来看病的人并不多，也有可能是因为天变得阴沉了。阿南惆怅地望着天空，感慨自己又遇到了“下雨不带伞，带伞不下雨”的尴尬状况。她偷偷看了艾伦一眼，他正专注地整理着医疗文件，完全没有注意到环境的变化。

　　阿南将目光收回，却突然发现墙上挂着的艾伦的西装外套旁有把长柄伞，不禁感叹艾伦真是纯种的大不列颠人。果然待会还是向街坊借把伞就好，实在无法想象和艾伦合撑一把伞的景象耶。

　　不久，天果然下起了大雨。艾伦起身穿衣，拿伞，阿南为了避免尴尬则假装很忙地东摸西摸。余光看到艾伦走到门口，阿南松了口气，却听到艾伦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苏格拉底：我没说过。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