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清减》冰雪双鱼丢丢

94、第四章 你是答案（九）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吴邪问她，“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
　　苏莹没回答，只是抬头朝他微笑，说：“吴邪，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吴邪点点头，由衷地说：“这样挺好的，你打扮起来真不错，以前，真是委屈你了。”
　　苏莹摇了摇头，却说：“不是打扮的问题，而是无事一身轻。这些天我真的过得很舒服，原来没有家庭没有孩子，可以这么自由。我以前真是太傻了！”
　　吴邪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安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终于把母亲认出来了，嘴角一扁，眼泪滴滴嗒嗒往下落：
　　“妈妈！”
　　吴邪把他放下来，他绕过桌子走到母亲面前，用小手扯了扯母亲的裙子，抬头喊：
　　“妈妈！”
　　苏莹却面无表情地将身子一侧，扯开他的小手，说：“你的手真脏。”
　　吴邪一愣，小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呆呆地在半空中伸着小手：“妈妈——”
　　苏莹却对吴邪说：“你快哄哄他，这种地方哭起来，太丢人了。”
　　吴邪气愤地一把抱过儿子，拍着他的背，柔声说：“小安不哭，乖！”
　　可是小安却仍然抽泣，泪汪汪地盯着母亲，苏莹一皱眉，说了一句：
　　“别哭了！男孩子，勇敢些，不要哭！”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过于严厉，还是小安真的听懂了，他吸了吸鼻子，竟然真的住了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流出来。
　　吴邪看不下去，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干什么？别装了好吗？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在说什么？吴邪，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其实这样才是真实的我。”苏莹笑了起来，低头用小勺子搅着咖啡，拂了一下头发，抬起头又道，“我还有事呢，长话短说。这次把你叫出来，有些事要和你说。”
　　吴邪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吴邪，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一家海南的大型渔业公司。”她慢慢地说着，“我今天傍晚就要飞到海南去，那里管吃住，所以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
　　吴邪没有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苏莹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而且待遇也挺好，我本来学的是会计，已经扔下了四年，难得他们不介意，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是不错。”吴邪问，“那家公司全名是什么？可靠吗？你要找工作，为什么去这么远？杭州也有好工作。”
　　“你放心吧，这点辨识观念我总还是有的。”她笑着，“我说了你从来都不了解我。这四年来，我从来没有放下过，有空一直偷偷在学，等着有一天可以独立生活。说实话，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只是迫于无奈，并不是我想要的。”
　　吴邪只好说：“你觉得好就行。”
　　“另外。”苏莹的话说得更慢，她把目光定定地转到咖啡上，“我想你也清楚，我已经不能再回到你家里去了，就算我以后回来，我也不会再回去。”
　　“我知道我们家一直都在忽略你的感受，苏莹，对不起，我父母他们……”
　　“不，他们对我很好，给了我许多的钱，给了我房子，安顿了我家人，这已经很好了，是我自己太不知足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形，我们也别说谁对不起谁，当初是我自己愿意嫁给你的，你毕竟救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谢谢你。但是现在，我该还的也都还了，我还年轻，我还想重头开始，你说是吗？”
　　“当然。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吴邪真诚地说，“可是……有必要去那么远吗？小安太小不能和妈妈分开，你准备把他带……”
　　吴邪话还未说话，苏莹就拿过旁边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名片为，放到了吴邪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XX律师所沈律师的名片，我已经在他那里签了离婚协议，你只要签个字就可以了。地址电话都在上面，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一份自由，可以吗？”
　　吴邪看了一眼名片，又抬头看她，他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不是惊讶，也不是意外，更多的，是空荡荡的震惊。
　　一开始不是自己想离婚吗？可是怎么变成苏莹要离婚了？虽然走到今天，他们是迟早要做这个决定的，但一直以来，他以为肯定是自己提出来的，他也以为想要离婚的是自己。说来说去，原来还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婚姻，也肯定不会是苏莹想要的。
　　可是她现在提出来了，为什么反而觉得欠她更多了。
　　看了怀中胖嘟嘟可爱的小安一眼，又看看对面妆容精致却一直避着他们父子目光的女人，吴邪问自己，苏莹真的想要离婚吗？
　　“至于小安。”苏莹转过头，看着桌边垂着的装饰珠帘，“我也不要了。我一个女人，带着他，太麻烦，碍手碍脚的，反而成为我的绊脚石。吴邪，我把他交给你，我知道——你们会对他很好的，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吴邪抱紧儿子，声音也有点变调：“你不要这么说，小安是你的儿子，你不要这样。”
　　苏莹笑了笑，摇摇头，看着小安的脸，这一刻，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的母性。
　　她轻声说：“小安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好好教他，我相信，他不会给你们吴家丢脸的。”
　　吴邪将儿子抱向她说：“他太小了，还离不开妈妈，你别去海南了，就算要离婚，也可以留在杭州的。”
　　苏莹还是摇了摇头，微笑着站了起来，避开了儿子伸出来的小手：“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离开这儿才能开始一段新生活，我得走了。”
　　“苏莹！”
　　苏莹并没有再看一眼他们，提着旅行包匆匆走出了大门。
　　吴邪赶紧也走了出去，在咖啡店门口，苏莹站着，回头看着他们。吴邪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伸起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儿子圆圆的脸，柔声说：“小安，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会回来。你是男孩子，要勇敢些，不要老是喊妈妈。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听爷爷奶奶爸爸的话，知道吗？”
　　小安没有点头，只是依恋地望着她：“妈妈去哪里，小安也去哪里。”
　　苏莹没有回答，转向吴邪，淡淡一笑：“吴邪，再见。”
　　“你告诉我一个联系方式好吗？手机号码能不能不要变？”
　　“我现在还不知道，到了那里联系你。”
　　这个情况，吴邪也知道留不住了，只好对着儿子说：“小安，和妈妈说再见。告诉妈妈，小安会一直记着妈妈。”
　　可小安没有反应，他睁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母亲，一声不吭。
　　“再见了。”
　　“你保重。”吴邪说。
　　苏莹毅然地转过身，走到马路边，一辆出租车过来，停在了她面前。
　　吴邪站在咖啡店门口，就看着她钻进了车子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随着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吴邪怀里的小安突然惊天动地大哭起来：
　　“妈妈！妈妈！妈妈！——”
　　吴邪下意识地抱着他走了几步，那辆出租车并没有开走，似乎司机也被小安的哭声吓了一跳，正在回头问苏莹怎么办。吴邪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心中愧疚和温暖混杂，真挚地说了一句：
　　“谢谢！”
　　苏莹似乎微微一愣，她听到了，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吴邪的谢意，但是却没有回头看他们，终于坚定地对着司机说：“走吧。”
　　“妈妈！妈妈！小安要妈妈！妈妈——”
　　小安声嘶力竭地还在哭，出租车却早就驶进了滚滚的车流之中，很快就看不到了。
　　吴邪紧紧地抱住了儿子，他感到眼眶也有一点湿，他从来没有觉得儿子这么沉，压在他的胸口上，就像负载着他生命中最沉重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