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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番外:那些小事(黑花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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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
有一次,瞎子来了,闷油瓶恰好不在。
门铃开的时候,吴邪打开来,就皱起了眉:
“你受伤了?”
“没什么要紧的。”黑瞎子仍然一袭黑色风衣,黑眼镜,笑容一如既往的痞。
他的右手却捂着左手手臂,手臂上的衣服又粘又湿,左手手腕和手背上有从衣服里面渗出来鲜红的血迹。
“你怎么不包扎起来?不怕血流光?”吴邪没好气地说,转身进屋去找急救箱。
“没事,死不了!”瞎子一进来就笑,那副黑墨镜映着屋子里的灯光亮闪闪的,走进屋子也不脱鞋,地上留下好大的脚印,“嫂子,哑巴在吗?我找他有事!”
“他不在。”
吴邪拿出急救箱,卷起他的左手衣服,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咬牙骂道:“怎么弄成这样?这是被哪个怪物给咬了?”
“单身男人是这样的啦。”瞎子仍然笑着,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哪有哑巴福气好,有嫂子爱着疼着照顾着。”
“你再叫我嫂子,我翻脸了!我哪点像女人了?”
“好好,小三爷别生气,你有吃的没有?我饿死了。”
吴邪摇摇头叹气,匆匆给他洗完伤口,包好了,又去给他下了碗面。
瞎子吃得狼吞虎咽。
“小哥出差去了,要好些天才回来,要不然打个电话给他。”吴邪说,“还是你等等?”
黑瞎子耸耸肩,不说话。
吴邪忍不住问:“你找他什么事?又要下斗啊?”
“我现在哪敢让他下斗,他早从良了!”黑瞎子扮了个鬼脸,“他是官,我是贼,他能留给我点渣就不错了。”
“你这话,和小花说得一模一样。”
瞎子笑容更浓,他看了看吴邪:“花爷最近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离死早着呢。”
吴邪瞥了一眼他的伤口,他满不在乎地又耸耸肩。
“你还没有说你找小哥什么事呢?”
“这个……”黑瞎子低声地道,“秘密!男人之间的秘密!”
吴邪不高兴了:“我不是男人吗?你再这么说,我真翻脸了!”
“好好,我说错了,应该说是——总攻之间的秘密!”
吴邪这下子是真生气了,从沙发上站起来,沉着脸道:
“那你就等着你的总攻朋友吧,恕我不奉陪了!”
“小三爷!小三爷你别走啊!我开玩笑的啦,惹你生气,哑巴回来可要怪我了……小三爷……喂!”
吴邪理也不理他,打开门“砰”地一声就真出去了。
他本来只想在外面晃个把小时就回来的,好好地挫挫瞎子威风,无论如何,瞎子总归是他们的朋友,就算满嘴乱讲话,也不用和他太较真。
可是他才踏出楼下,就接了一个电话:“小三爷,生意上出了点事,你快去看看。”
他忙匆匆地赶过去了。
事情的确挺紧急,一直处理到下午,吴邪才得了空,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打家里的电话却没人接,忙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走进家门,客厅里却空空如也,茶几上还搁着吃完面的空碗,急救箱也打开着,少了一些纱布和伤药。
吴邪有些不是滋味,走上前,却发现碗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小三爷,对不住了,我走了。哑巴回来,告诉他我找过他。”
吴邪呆呆地看着这纸条,可是他不知道瞎子的电话,所以也没法打过去。
几天后闷油瓶回来,吴邪告诉他瞎子来找过,但没有说自己生气把他一个人搁在家里的事情。
闷油瓶点点头,说随他去吧,
吴邪问他什么事,闷油瓶却说没事。
很久以后,吴邪才知道,是因为瞎子在倒斗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一些关于闷油瓶的身世线索,想来闷油瓶也曾经让他留意过,但他真的来了,闷油瓶又不去找了。
吴邪也一直很愧疚,他很想当面对黑瞎子说一声对不起,自己那天是真有事,而不是真生他的气。
他以为一定是有机会的,可是,一直到瞎子去世,吴邪始终没有机会当面好好地向他说一声对不起。
【小花】
有一年,小花因为有事来杭州,来到了吴邪家。
两个老朋友好些年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聊,吴邪非要拉着他在家里吃饭。
吃完晚饭,小花却不回酒店,反而对吴邪说:“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吴邪自然是点点头,闷油瓶看了看他们,似乎不太乐意。
到了晚上,要睡觉了,果然不出闷油瓶所料,小花就赖在他们的房间门口不肯走。
“我今晚和吴邪睡!”他说,“哑巴你就去睡客房吧。”
闷油瓶有些不快,站在他面前不肯动。
“怎么你不肯啊?就一晚上而已,你太小气了,是不是主人啊?”小花不屑地说。
吴邪忙去拉闷油瓶:“你不是很多工作吗?我和小花还有事要说呢,你今晚就在书房睡好了,那边的床我替你铺好了。”
“不行!”闷油瓶毫不妥协,盯着小花,“你可以睡客房。”
“你还怕我把吴邪给吃了吗?我偏不!我就要和吴邪睡!”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吴邪身处其中,就觉得两道杀气在这两个人的眼中滋滋作响,再互相瞪下去,估计锋利的眼刀都要刷刷地飞出来了。
“小哥!”吴邪于是声音也大了,“小花是我朋友,他难得来,你有点主人风范好不好?你到底去不去书房睡?你要是再无理取闹下去,我和小花出去睡酒店!”
这句话超级有效,闷油瓶立刻败下阵来,也不再和小花互瞪眼睛了,却仍冷冷地说了一句:
“就一晚。”
小花忍着笑:“那哪够啊?我要在这儿住半年,天天和吴邪睡,看你怎么办?”
吴邪忙把他推进房:“你适可而止吧。他要真发起火来,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小花进屋后坐在床沿上,看着吴邪急急地关上房门,却又突然打开,喊了一声:“喂,被子要是不够,就在客房的柜子里,你记得拿出来,不要冻着了!”
小花笑了笑,继而叹了口气。
“吴邪。”他说,“你对他真好。”
“那当然,比起他为我做的,这点算什么?下半辈子就指望他陪着我了。”
吴邪脱了外衣,朝着小花笑了笑:“秀秀对你不好吗?”
“我们当然很好,比你们两个要好多了。”
吴邪笑笑,一边拿睡衣一边装不经意地说:“对了,前段时间我看到瞎子了,他还拿着你那个手机,早坏了,当宝贝似的。另外,不久前他也刚来过,受了好重的伤,我们还提起你呢。”
小花已经拿出一只新手机低头玩起了游戏。
“我有什么好提的?”
“他问你好不好,我说你挺好的,他说他也挺好的,暂时死不了。”
小花没有说话,他全神贯注地在玩着游戏。
吴邪也不再说,把衣柜门关好。随着那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他似乎听到小花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了一句:
“他怎么又受伤了?”
吴邪转头:“你说什么?”
然而,小花却抬头朝他笑了笑,把手机关掉放到了桌子上:
“没什么,睡觉吧。”
他上了床,脸朝墙,侧躺了下来。
“你还没换睡衣呢,换了睡衣再睡,穿着衬衫多不舒服。”吴邪说。
“不换了,我很困了。你也快睡吧,再聊下去,你那个闷油瓶就要闯进来了,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呢!”
吴邪也只好笑笑,换好睡衣在他外侧躺下,关上了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小花就回北京了,走的时候把吴邪推到闷油瓶怀里:
“还你了,完璧归赵,检查一下!”
闷油瓶扬了扬下巴,把吴邪紧紧地搂住了。
吴邪也只好苦笑。
小花走后,吴邪责备说:“你怎么回事?小花好歹也是你朋友,别忘了他在山西还救过你,你当时可不是这样的,现在一下子又对他这种态度?”
闷油瓶坐着不说话。
吴邪说了两次,他才抬起头,闷闷地说了一句:
“他对瞎子不好,瞎子太死心眼了。”
吴邪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之间的友情吗?
不对,是总攻之间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