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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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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一阵扭曲后,就不见安阳的身影,恶骨站着原地闭眼静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眼中幽深一片:“天生反骨,是时候该反骨让你血傀师看看了!”
绮罗生死了,谁也没能想到绮罗生会死,这个消息震惊武林。吊丧用的黑色祭文像雪花一样飘满整个武林。吊唁的人聚集而来黑压压的一片围满了玉阳江畔。
安阳从意琦行手中接过绮罗生,他的手在颤抖,脸上却挂着苦笑不得的表情。
“师父,你从哪里搞来这副新造型???”
“安阳,绮罗生他,唉!”担心绮罗生的死对安阳打击太大承受不了,强忍悲痛的意琦行想要安慰他。但怎么安慰,悲痛难抑的意琦行也不知道。
“师伯,你知道的师父最爱干净了,总是穿着一身白衣。”安阳抱着绮罗生埋汰他,神色越平静就越让人担心。“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呀给他准备了一仓库的白衣服,就是希望不管什么情况下,师父都能一直这样不染纤尘。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还不够,可是我上哪去找,去找一仓库的银发,来给你配套!师父,你真是......太调皮了。”
将头埋入绮罗生的怀里,看不见脸上是何等悲伤情绪,唯有那不停抖动的肩膀泄露了这人同为伤心人。
伸出的手缩回,意琦行握紧拳头,将头撇向一边不忍再看这一幕生离死别。
“血傀师,不论上天入地,吾意琦行一定要杀了你祭拜亡弟!”
掳走安阳后血傀师留下一封信约绮罗生于不浪崖见面。利用手中人质,血傀师逼迫绮罗生参与诛杀魔皇一事,并且为此要求绮罗生受毁龙电力贯体强行提高功力。
毁龙电力贯体虽能短时间提高功力,但经脉受损气劲已绝活不了多长。血傀师用心险恶,想要就此除去绮罗生!可惜,围杀魔皇一役插入了天踦爵与一留衣将昏迷的绮罗生带走。同时,血傀师亦被隐藏暗处的恶骨打伤!
一留衣拍拍意琦行的肩膀。“还有我,绮罗生的死,我也一定会让血傀师付出他的代价。”
收拾好情绪的安阳,冷淡的对前来吊唁的人道:“我师父已经回来了,你们都散了吧!”
起身,安阳就抱着绮罗生离开,瘦弱的背影,□□的让人心疼。
“安阳等一下,祭文还没有念完。”一留衣叫住他。
“祭文?”安阳回过头,黑色的眼珠平静无澜。“祭文,那是给活人看的。我要带师父离开,由画舫随波而下,这是......他希望的。”
无法阻止,一留衣只能看着安阳将绮罗生抱入画舫。
“这......”
“随他。”意琦行一剑斩断绳索,画舫悠悠动了动,很快随着风向飘流向江中。
“意琦行,祭文还没有念完。”
“不必念了,正如他所说,祭文是给活人看的。念不念,吾弟绮罗生都不存于世了。”
丧礼中途,祭拜的人就被带走了,玉阳江畔上围观的人面面相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接一个陆续离开。直到最后,唯有真正的伤心人意琦行与一留衣屹立江边,看着画舫消失的地方。
前来吊唁的人中,混杂了一些带着别样心思的人,见无法确认绮罗生是否真正已经身亡了,胜年华悄悄退出吊唁的人群一路追寻画舫离开的地方而去。
夜已深,树林中急行的胜年华来到一处江畔凝视江心。
“以风向来定,画舫一定会经过此处,不如就在此守株待兔。”
随着时间推移,月亮越升越高,江心也弥漫着白色水雾,耐心等待的胜年华突然睁开眼。
“来了!”一声来了,皎洁月色下,月之画舫破雾而出。胜年华凝功踏着水浪,准备一探画舫之秘。
“无礼之人,退下!”
突然,一声轻喝,伴随诡异琴声席卷而来。这琴声不成调不成律,普普通通的像七岁孩童随意拨出的弦音。又像来自灵魂深处的呜咽,直侵人的大脑,作用在灵识深处掀起滔天巨浪。
强忍来自灵识上的剧痛,胜年华扬声道:“吾来此是心有所感,欲凭吊故人,还请让吾与绮罗生一见。”
“吾师已死,还请你不要扰乱亡者安宁!”冷漠的不带感情的声音,好像压抑着巨大的悲痛而无法宣泄。
胜年华记得这是绮罗生徒弟的声音,看来,绮罗生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
“打扰故人安息,胜年华这就离开。”灵识上的痛比身体上还痛十倍,胜年华再也坚持不住,先行退往岸边,脚步一软向后退了几步,又马上化光离开。
月之画舫上,一头白色俐落短发的少年坐在船头,低落的神情,不言不语的弹琴,诡异又带着悲伤的弦音在他手指间流转。完美的扮演了一个伤心人!
同样是伤心人的绮罗生坐在他身边,捂住耳朵一脸悲痛欲绝。
“安阳,胜年华已经离开了,可不可以先不弹了?”
“不行!”无情的拒绝绮罗生,安阳板着脸,一脸严肃。“这岸边不知有多少势力派来打探的探子。我不表现的伤心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猜出什么!毕竟,我师父可是死了!”
“诶诶诶!能不能别再提这个字眼?听着别扭。”活生生的绮罗生坐在安阳身边。
“那师父和天踦爵商量假死时,怎么就没想过我的感受!”
“不是已经提前通知过你?”
叫唤渊博上出现的人自称三余无梦生,其实从系统头像来看就是天踦爵。不知道天踦爵好端端的变成另一个做什么。不过,好在因为他的出现,安阳才没有在丧礼上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他不知道绮罗生死了,他是不是也会和意琦行一样。杀上血傀师,杀上佛乡,杀上葬刀会,让所以沾上绮罗生鲜血的人为之陪葬!
想到至今还蒙在鼓里的师伯,安阳忍不住为他抹了把心酸汗!
“天踦爵既然能把真相告诉我,那为何不告诉意琦行,这样放任意琦行大开杀戒,失去理智,应该也不是天踦爵所愿才是。”
“天踦爵言,我是诛杀鬼荒地狱变计划中的暗棋,暂时不能让人知道,而好友他。”
“不告诉意琦行是为了吸引武林之人的目光,让他们深信你死。好了,我知道了。那师父你既然死了,就好好待在画舫,不要到处惹事生非!”
被一脸稚气的安阳训斥,绮罗生哭笑不得。
“吾才是师父!”
“既然知道自己是师父,就不要让做徒弟的我担心。”安阳皱眉,虽然知道绮罗生没死,但在玉阳江畔,从意琦行手中接过一头血发的绮罗生,那一刻,他的心在翻滚,在疼痛!
“玉阳江畔......你哭了!”绮罗生摸摸胸口,这里似乎还带点潮湿。
“......被你的新造型笑哭的。”安阳否认,低头继续弹琴,喃喃自语的话掩在琴声里。“以后不要为我冒这么大的险。我说过,我是不死的。”
“没有人是不死的。”绮罗生打断他。
“好吧,没有人是不死的,你绮罗生也是。纵使你有滔天本领,也请记住,若是你死,意琦行不愿独白。而我,会化作杀戮,成为武林祸害!”安阳直视绮罗生的眼神,用自己坚决的态度告诉他,若敢死后果自负!
生命的意义在此刻变得更加沉重,绮罗生先是笑,说到后面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哎呀呀!看来绮罗生这条命还是很重要的。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绮罗生不会轻易就死。”
“师父能够明白就好。”说开了,安阳决定放过绮罗生,不再用魔音摧残他的音乐细胞。
“胜年华放弃一探画舫,那其他人也应该放弃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师父你一定要乖乖待在画舫等我回来。”收拾好东西放进一个篮子里,安阳就要离开。
“你这是......要祭拜什么人?”遮住篮子的布露出里面一段白色的圆柱形的东西,认出这是用来祭奠用的白蜡烛,绮罗生问。
“好歹相识一场,如今她死了,我总要给她收敛一下后事。”压低的声音不似他口中所言的那么不在乎。
“她?恶骨。”绮罗生略一猜就猜到,同时也充满了疑问:“她怎么死了?”
“偷袭血傀师,然后被血傀师重伤,死于迷眼乾达之手。”
“是在血傀师约我共战魔皇之后?”
“嗯。”安阳点头,他记得被囚禁时,那个女孩还说不知道血傀师在哪,但能够偷袭血傀师,恶骨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不告诉他独自一人前去。选择不浪崖,还是在绮罗生危机之刻。恶骨是单纯的只想杀了血傀师,还是想要救绮罗生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安阳也不想在追究这些。因为,不管怎么想,恶骨都已经死了。那个他曾经疼惜过的憎恨过的恶骨已经死了。
不浪崖,一座由一留衣匆忙中堆出来的无名墓出现在安阳眼前。荒芜之地,罕见绿草,这一座坟为不浪崖上增添一抹萧瑟。左看右看觉得此地不是个葬人的好地方。安阳学着他师父掘人坟墓!遗憾的是里面的人不能和他一样起死回生。
选了一座鸟语花香,又临近江边的山腰处。安阳把恶骨葬在这里。
“怎么样,这里风景不错吧!”他问恶骨,风吹的树点头。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欺负亡者无言的安阳拿出火盆开始一叠一叠的烧纸钱。然后继续自言自语。
“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冥钱,到了下面你可不能再打劫别人了,你的钱绝对比别人多。到了下面,记得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鬼差不是好惹的,必要的时候花点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阴冷墓前,冥纸火光中,一个人絮絮叨叨。说得口干舌燥了,才停止了一下,从篮中取出一块布包。粗鄙的土布下,是一抹嫩黄色昂贵的蜀锦。翩翩起舞的蝴蝶,绣满裙摆的大片粉红色的樱花,装饰精美的饰品,花废了他大量精力的衣服。
“离开画舫时,走的太匆忙,竟然把这件衣服落下了。现在我一并给你送过来。”
将衣服放入火盘中,很快就被火舌卷起,发黄烧焦!
“你以前总喜欢把自己往丑里扮,我不懂什么原因,但现在你在下面,应该能恢复自己原有的本色了吧!恶骨......再世为人时,希望你能投个好胎。一家人平安快乐。”
人死事消,恶骨有再多不好,面对她的尸体时,他也法再说什么。想到一留衣交给他的信,说是恶骨临死前拜托他转交给他的。
“安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应该不在了。从离开画舫后,我就无时不在想画舫中的生活。有你有我有绮罗生。也许算是浪子回头,我想做一件能帮助绮罗生的事,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一次,所以我骗了你。可惜,我应该没有成功,否则这封信你就不会看到了。不要烧信给我,不管是我希望的原谅,还是我不想看的责骂,我都不想看。没有鬼手前我是个混混,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你,而鬼手是我能唯一留给你的,但我死后,无人接管的鬼手一定会脱离我的身体,寻找新的宿主。这件东西是我领悟鬼手后留下的,希望有朝一日,它能帮助你。”
将信封一倒,是一块黑色的带点血腥味的珠子。不等安阳想明白这带血腥味的东西是何物,就见珠子瞬间化水,融入他的掌心。来自外界的元力毫无阻塞的融入他的内力中,安阳看着游戏界面的内力不断翻滚,同时,技能栏里,剑气长江—剑主天下都亮了。才明白这颗珠子是何物。
这是凝聚了恶骨之力的精血汇聚成的,难怪带着扑鼻的血腥味。握着信纸,安阳叹了口气。
纵是悔恨,到了生死相隔的地步,也只能透过薄薄的一张纸,宣告着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