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诀》怜幽雪

10、浮蜥出世

　　冰川覆盖的灵湖静谧如往常，周遭安静，只有风轻微吹动的声音。忽听一声得裂锦般的声音，一道裂痕从湖中心蛇一般蔓延到湖边的树下，绕上树根，树干，枝叶，坠落在半空中冰封的树叶咔嚓坠地，冰面溅起细微的碎响。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裂痕从湖心向四周蔓延，往上蔓延至冰山，冰山顿时裂为两半，随着越来越多的裂痕爬上，冰山分裂成一块块轰然倒下。蔓延至地面的裂痕从中间轰然炸开一条宽阔的沟壑，顿时地动山摇，万物摇摇欲坠往湖面倾斜下去。只听得一声震天的怒吼，一只通体紫色长毛的野兽从湖心裂口处爬出，头上两只犄角裹着银白色的鳞片，四只脚踏过的地方深陷一个巨大的窟窿。长长的直尾狂躁地四处拍打着，尾翼所及之处山崩地裂，草木横飞。

　　不到片刻时光，赵梅舟等人就来到灵湖畔，只见冰雪早已消融成一片汪洋四处流淌，山体滑落的碎石山一样堆积在湖中，断裂的树木成群挤压，一片狼藉，湖心还泛出丝丝涟漪，湖心一个巨大的洞口，想必那怪物没走多远。
　　寻着它的脚步，浮蜥踏过的窟窿周围花草早已枯萎成片，地面裂开的沟壑边缘生出翩翩紫色的花朵，紫厥花！
　　没走几步，见一群人举着灯笼迎面走来。
　　原来是浮蜥出世惊动魔谷的人，赵舍带着魔谷的人来探寻。
　　赵舍一眼就看见被赵梅舟背着的女儿，知道她毒性发作了。
　　“唉，这灵儿从小被我骄纵，都怪我没教育好，让她偷偷跑出就去。”赵舍一脸担忧和自责，拿眼瞪着赵梅舟：“你也是，作为他的三叔，她调皮任性也罢了，你也竟由着她！”
　　赵梅舟一脸歉疚道：
　　“大哥，是我不好。可如今浮蜥已经被召唤出来了，趁它出世不久，体内的妖力还未恢复，我们要赶紧阻止它，不然魔谷迟早会被它毁掉。”
　　“灵儿！灵儿！”
　　臣子墨焦急地从跑过来，一看见灵儿回来了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见她毒发昏迷，他立刻扶她起来，两指在她腰部一点，封住穴口不让妖毒继续扩散，一面源源不断地的给她注入体内的真气。她的毒，只有他能解。
　　半个时辰后，赵清灵醒了过来，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眼就看到为他输入真气的臣子墨。
　　“臣哥哥，谢谢你！”赵清灵甜甜一笑。
　　“你这丫头，叫你不要出去乱跑，你娘自小便离世，都怪为父没有好好教导你，唉，害得你毒发是为父的过错！”赵舍突念及自己死去的妻子便心里一阵惆怅。
　　赵清灵道：“爹爹，女儿错了，不该害你担心，只是女儿这妖毒终归是无法根除的，也不知道有几天日子，虽说有臣哥哥在我身边解毒，可总是担心万一哪天控制不住，伤及到家人，女儿想过了，”她忽然她将目光移向楚少飞，对上他清冷的眸子：“总归我时日不久了，不如趁这所剩的时间好好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罢。”她天真的眸子露出哀伤。
　　“不会的，不会的”赵舍见女儿这般失意，他已经失去的妻子，再也不能失去一个女儿！
　　“过几日我便安排你与子墨成亲，子墨体内独有的阳刚之气刚好能克制住你体内的浮毒，这样你….”
　　“不用了，”赵清灵打断道，“我不想拖累别人。”
　　她心早已许给他人，又怎可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人！
　　赵舍没再说话，他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他已经失去了妻子，决不能再失去女儿，无论用何种办法，只要能让女儿平安无事，他都要去做，所以，这门亲事是成定了！
　　柳月湄心里一阵酸味涌上心头，方才看那小姑娘看师兄的眼神，泪光盈盈，悲戚缠绵，师兄则是一脸担忧，听到赵舍要将赵清灵许配给臣子墨，他的脸上涌上一阵落寞。她不在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次日清晨，柳月湄被一阵阵喧闹的嘈杂声惊醒，起身来看，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手里拿着刀叉，有些拿着一些生产用的锄头等东西，嚷嚷着要说有野猪侵犯了田地，要去赶野猪去。楚少飞也站在一旁。
　　“师兄，看他们也是百姓装扮，不像是这里的人啊。”柳月湄好奇道。
　　“这里虽为魔谷，可是魔谷后人仍然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耕田织布，养牛养马，他们的生活方式跟我们寻常百姓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柳月湄叹道。
　　“当日被南荣打落悬崖，真好落在此谷底，后面认识了灵儿。”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柔软起来，“她待我游遍这里的奇景，还待我去了看这里人是如何生活的。”
　　柳月湄脸色瞬变，低头不语。。
　　“对了，月湄，”楚少飞转过头来，星辰般的眸子沉重起来，“师父他…他过世了。”
　　“师父？不可能？”月湄后退几步，怔怔地看着他。“才离别几日，师父就..就走了吗？”
　　“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已经驾鹤西游，庄主之位已经传授与我。我此次来就是要带你回去，完成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还有，月湄，你其实是师父的女儿。”
　　“什么？”眼泪在眼里还未流出，她难以至信地看着师兄，却见他微微将头一点。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扑进他的怀里。楚少飞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待哭了一阵，楚少飞便道：“等我们办完事，就回去，师母…你娘在家等我们呢。”见她哭得雨带梨花，楚少飞便伸手用衣角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月湄甜蜜地笑了笑，“嗯。”
　　不远处，臣子墨将拳头狠狠砸在石柱上，楚少飞，你小子…他早已心知灵儿恋着他，本想成全，却见他与他师妹如此亲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原来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爹，我不要嫁给臣哥哥！”
　　赵清灵卧在床头，气鼓鼓的小脸通红一片。
　　赵舍摸着胡子有些疑惑，女儿从小和子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前跟女儿提及亲事的时候也没见她反应如此大，为何今日如此不情愿？
　　“听话，”他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子墨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他为人忠厚，品行正直为父早已将他定位女婿之选，更何况今日浮蜥出世，而你身中妖毒，若我此时杀掉浮蜥，你难免有性命之危。为父知道将婚事提前你也许会觉得唐突，但是为了你的身体，为父不得不这么做。魔谷如今处在危险的时期，你们成亲后，我便没有任何顾虑，便可领着魔谷上上下下对抗浮蜥，爹的苦心，你就体谅一下吧。”赵舍语重心长。
　　“不，女儿爱的不是他！女儿喜欢少飞哥哥，所以不会嫁给臣哥哥的。”
　　赵清灵满脸倔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小子….你喜欢那小子？不行！他初来魔谷我便知，这人命格奇异，异于常人，后来听你三叔说他是延龙氏的后人，便更加离奇，你不能与他在一起，他这种命格的人，命运注定磨难重重。”
　　“不，爹，我已经认定他是我一声要跟随的人。”赵清灵一脸的坚决。
　　“我说不行就不行！”赵舍忽一阵怒火，像一只狮子咆哮道：“这庄亲事，你不成也得成！”
　　说罢，拂袖而出，门重重一声关上，外面传来锁链的声音。
　　赵清灵瘫坐在床前。
　　这日，魔谷街头热闹非凡，谷主之女出嫁。这一喜事让众人几天来恐慌的心情有所平复。稳住魔谷民心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女儿定要理解爹的一番良苦用心。
　　赵舍看着魔谷街头短暂的热闹在心里叹道。
　　赵清灵端坐于红色銮娇中，心里焦急万分，听到外面喝彩声阵阵，热闹非凡，巴不得立马跳出这该死的囚笼。爹爹知道她性情倔强任性，便点了她浑身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也不得出声。想到少飞知晓她成亲消息定然已离去，而自己却被困在房中几日无法出去找他，顿时一阵伤心，俏脸上挂满了泪珠。
　　楚少飞站人群外，看着“之”字形的队列浩浩荡荡，鼓声震天，一片喜气，心里却如秋叶般萧条。当日见她推却婚事那坚毅的眼神如此坚决，当时已决意要照顾她一生一世，没想到今日便眼见她披上嫁衣，嫁与他人。此前种种温存蜜语，却恍如隔世。罢了罢了，她深中剧毒，若真心为她好，也该为她感到开心罢。
　　“师兄，你怎么了？”月湄见他脸上一阵萧条落寞，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我没事，”楚少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们去看看罢，喝完她的喜酒我们就回去。”
　　纵然不能在一起，看着你出嫁也好。
　　想到她多日的陪伴，若就这样不辞而别似乎有失这一份情。
　　魔谷的正殿陈设低调，赵舍端坐于正殿至上身着红色，桌面放着的金杯玉盏，奇珍异果，正殿下方当门两桌酒席坐着的便是谷主的亲戚朋友。
　　只见丫头扶着新娘子从凤娇中走下，凤冠霞帔，金珠翡翠，红光艳照衬娇娘。
　　那红色幔沙下隐现的新娘子俏丽出尘，身姿卓越，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贵气自现，引得众人纷纷喝彩。只是那张脸却全然没有一丝笑容。
　　臣子墨既兴奋又激动，上前牵住新娘子的手，赵舍与臣子墨之父臣青端坐高堂，满意地看着两位新人行叩拜之礼。
　　楚少飞看在眼里，胸口似被什么物事重重压住般沉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突然，新娘的幔纱被一阵冷风忽的吹开，露出的一张俏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凌厉，低沉地声音道：“我说过，不要嫁！”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弄得目瞪口呆。
　　“灵儿，”臣子墨上前拉起她的手，趁机注入真气，哪知她体内似乎有一股气流与之对抗，阻止他的真气入内。惊讶之余，见赵清灵霍然回头，一掌飞出，眼见臣子墨的额头就要生生挨上一掌，突然她的手被一人牢牢抓住，抬头一看，楚少飞不知何时已挡在前面。
　　“少飞哥哥，我不要嫁。”她深情瞬间变得梨花带雨，声音又似回到平日那般温柔，一会眼中又闪烁不定，又低沉道：“给我让开，”声音阴冷无比。
　　众人议论纷纷。
　　霎时，一阵阵巨大的声响由远及近，每响一声，那声音有如巨物坠地般轰然作响，震地桌上的酒杯倒下，酒水洒出，待再近一些，屋上的泥土纷纷落下，众人皆是心惊又是害怕。
　　赵梅舟闻声走到门外，急匆匆回头喊道：“不好！浮蜥来了，大家不要惊慌，躲在殿内，不要出来。这里通晓法术的人，跟随我出来！”
　　有些人被吓得战战兢兢，在那里一动不动，赵舍大声说道：
　　“请大家稍安勿躁，此时我们应当齐心协力抵抗外敌，请魔谷的勇士们跟我来！”
　　说完，他快步走向门口，一行人纷纷跟上。
　　赵舍最后一个出去，将大殿的门牢牢从外面锁住。
　　魔谷正殿位于山涧之上，峭壁的山腰处，声音从山涧的峡谷中传来。
　　只见山涧中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一阵狂风大作，众人用手遮住风沙从缝隙中看时，两团发亮蓝色灯笼般在黑暗中一上一下，透出森冷的光芒，顿时两壁摇晃，山石纷纷落下。
　　楚少飞忽觉靠在肩上的赵清灵哼一了声，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溅在她白色的衣服上。
　　臣子墨两指在她后颈中部一点，口里默念几声，真气从他手指源源不断传入赵清灵体内。没想到真气游走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不多时体内真气已流泻了大部分，臣子墨额头上爬满豆大的汗珠。
　　“不好！”只见臣青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掌在他两指之间一挥，阻断了真气的输送。
　　“你不要命了！”臣青怒吼道。
　　原来随着浮蜥越来越近，赵清灵体内的妖毒在快速反噬她体内的真气，臣子墨输送真气，自然也会被快速的吸收，只需刹那功夫，人也会真气耗尽而死。
　　“灵儿！”臣子墨在一旁焦急地喊道，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险些丧命：“灵儿快醒醒啊。”
　　浮蜥由远而近，峭壁震动地愈加猛烈，赵舍一个翻身上前，一跃百丈，落在浮蜥的头上的两角之间，一摸它的两只角，却如钢石般僵硬。他紧紧拽住双角，伏下身往下欲伤它眼睛，那浮蜥知晓头上有人便拿后尾使劲地鞭打，赵舍在它背上左右翻滚着闪开。浮蜥的尾巴狠狠抽在自己身上，它受痛狂怒地又一次咆哮起来。
　　楚少飞将赵清灵交于臣子墨，双脚一登，腾空至半空，余光瞥见一个飞舞的绿色身影，原来是林碧落。两人同时拿剑头冲向浮蜥的两只眼睛。那浮蜥眼见两人飞来便撞开血盆大口，长长的紫色舌头从口中飞出分叉成两个头缠住两人的腰上，楚少飞拿剑欲砍断它的舌头，两人的身体却被它的舌头上下左右猛拽，一时间分不清方向。
　　赵舍双脚勾在浮蜥两只角上，身体倒坠着随浮蜥的奔跑起伏，他半闭着眼睛，拿剑找准那蓝色的发亮处就是一刺，却发现它眼睛如晶石般坚硬无比，心里大惊。浮蜥受惊一阵咆哮，前脚扬起翻身将他抖落了下去。这浮蜥破解封印从灵湖而出，体内吸收了灵珠的精华幻化在它的眼睛里，所以它的眼睛是全身最厉害最刚硬的地方。
　　浮蜥奔跑地越来越快，舌头将两人往峭壁上烂泥一样拍去。
　　林碧落顿时双口吐血，吃痛地捂住胸口。
　　赵梅舟飞上浮蜥头部盘腿坐下，用真气稳住心神，幻影魔琴在手用力一拨，浮蜥的脚步才慢了下来，赵梅舟再一波又一波送去，浮蜥如同被施了咒语般停了下来。
　　楚少飞趁机拿剑一砍不下十次，舌头才受痛松开，他飞到林碧落那里又是一剑，浮蜥吃痛一惊，发疯似地咆哮起来，巨大的头部在两侧的峭壁上左右撞击。楚少飞双脚在峭壁上一点，飞到它鼻子上，飞龙剑对准刺向那妖物的眼睛，只见一声惊天巨吼，蓝色的光芒熄灭了一盏，那浮蜥的眼睛被生生刺伤。它疼地四下逃窜，众人紧紧追上，却见它发疯似地狂奔向紫云崖底，忽的转过身子，利爪在崖壁上一抓山石俱落，它就这样奔跑着往崖顶爬去，顿时没了踪影。
　　众人甚是吃惊，紫云崖百丈有余绝壁横亘，这浮蜥重有千斤，身体庞大却能一跃而上，看来此妖物神通广大日后必然要祸害人间了。
　　楚少飞心念赵清灵的伤势，便一路飞奔回，赵清灵仍然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嘴角呕吐的血迹早已干涸。她的身体残存的真气正在被体内的妖毒一点点侵蚀。
　　“二叔，你不是医仙吗？”你肯定有法子救得了她对吧，楚少飞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林靖逸无奈摇摇头。
　　“唉，我是神医，我治的是人的病，这女娃中的是妖毒，我也没办法。”
　　楚少飞神色黯然，双手扶起赵清灵的身体坐起，双掌打在肩上往她体内注入真气。林靖逸上前却没拦住，便急道：“少飞！你这样只会白白耗损自己体内的真气。”
　　楚少飞只道：“我往她体内注入真气，她若能活一秒便是一秒，只要她能睁开眼睛活着，我便是真气耗尽而死也值得！”
　　柳月湄听他此言心里一阵酸楚又伤心，想他师兄平时处事极为冷静沉着，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这灵儿姑娘受伤了，他左右不得办法，紧张无比，如此冲动，看来对她的情意不浅。眼见他刚刚才因浮蜥受了伤，而他的却真气一点点丧失掉，柳月湄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眼泪儿直往下掉。
　　却见她莲步移至他后侧，双掌拂于他肩上为他注入真气。
　　只听得一声叹息，赵清灵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双目盈满了泪水，她放才昏迷虽然动弹不得，楚少飞的一席话隐约被她听去，心里感动无比。
　　便激动道：“少飞哥哥，”扑倒在他怀里，眼泪流了下来，她身子虚弱，楚少飞抱着她如同软软的一团棉花般，他将她紧紧抱住生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回头才反应过来月湄在他身后为他注入真气，便道：“谢谢你，月湄。”
　　脸上尽是宽慰之色。
　　刚好赵舍一群人返回，便见一群人围着赵清灵脸上都是担忧之色，想不到自己女儿人缘如此之好。
　　楚少飞将赵清灵扶到卧房休息，赵舍安抚了惊慌的村名们歇息了，便召集众人一起商榷日后浮蜥进犯的应对办法。
　　“当年夫人用灵珠将它封印在灵湖底了，这浮蜥是如何破除封印跑了出来？”
　　“我看那妖物不简单，百丈高的峭壁也让它给爬了上去，若日后再来魔谷魔谷必遭洗劫。”
　　“好好的亲事，却不料遇见这种事情..”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谷主赵舍示意大家坐下。
　　“诸位，那妖物却是困在灵湖一年前之久了，千年已过，今日出世也是在必然之中，却不料这么快…”赵舍道。
　　赵梅舟道：“此事来之有因。”
　　他便将当日闯入南荣锡佑幻境后惹得他召唤同类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浮蜥已是不好对付，若是他们合力，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人。
　　此人高大挺拔，方长脸，一双细长鹰眼烁烁深不见底。一袭黑衣束身，却见那黑衣由上好的绸缎纹着银色的龙形，可见此人身份不一般。
　　“赵谷主，别来无恙？”男子抱拳寒暄，客气中夹杂着些许傲气。
　　“姚都尉，多年不见，光临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呀。”赵舍拱手回礼。
　　见赵梅舟在一脸疑惑，便道：
　　“三弟，快来见过当今朝廷最得皇上新任的锦衣卫首领姚都尉。”
　　赵梅舟心里疑惑万分，魔谷一直隐居深山怎会与朝廷打交道，心生疑惑却不言明，只上前问好。没想到姚刚看都不看一下他，径直走向厅上的木椅，随随便便坐下，瞧着二郎腿，用一根木块剔着手指甲。
　　赵梅舟在心里冷哼一声：“狗眼看人低！”
　　赵舍忙命人奉茶。
　　“赵谷主，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么？”姚刚头也不抬问道。
　　“回姚都尉，谷内最近一切安好。”
　　“安好？”姚刚一脸狐疑，突然站起来道，“圣上昨日在乾坤宫饮茶之时，听得北边传来一阵惊天巨吼，杯中的茶水震了出来，不知什么东西惊扰了龙颜，你还说没事？”
　　他走了几步，又道：
　　“圣上命我全全调查此事，我与兄弟寻着声音快马加鞭路过乌琪山时听得声音是从你们魔谷中传出的，进了你们魔谷却见四处堆积着打落的碎石，山壁崩塌，奇怪的是此时才还未入夜，居民却夜不外出，紧闭门窗，你还说没事？”
　　他定定地看着赵舍。
　　赵舍只得将浮蜥出世并被众人合力抗击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此话当真？那妖物现在何处？”
　　“千真万确，此妖兽已经被我们伤了一只眼睛，现在逃走了。”
　　“逃了？”姚刚上前一步，怒道：“赵舍，且不说你们守护不利让妖物出来惊扰圣上，现在又让它逃走，日后残害百姓，涂炭苍生，你可担当的起？”
　　赵舍心里道苦，你自然是没见过它，要见过，还不得被它吓得屁滚尿流。
　　却道：“那妖兽千年之后法力大增，我众人合力对抗均没有要它性命，今日正在商量应对决策。姚都尉你来得好，您聪明善谋略，刚好可以指点一下。”赵舍不忘拍一下马屁。
　　姚刚脸色缓和了一些：“今日我与兄弟们长途跋涉至此，也倦了，你安排个歇处，过几日兄弟们体力恢复了再商讨应对之策。”
　　赵舍连忙叫人安排。
　　待他们歇息了赵梅舟才向赵舍问及魔谷与朝廷过去何曾有交情，赵舍只道：“偶然认识而已。”却不愿多说。赵梅舟便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