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青春都已散场》安湖陌

12、那些年因爱而犯下的错

　　       从此，那些深爱与牵挂，就算不被掩埋，也不能再提及
　　    

　　       赵沫星和莫时迁还是决定办一场婚礼。
　　       来的就是一些同学和同事还有莫家的亲友。 赵家的人，一个都没来。
　　       这一次，何知意依旧是伴娘，毕轻离是伴郎。
　　       婚礼很简单，也很温馨。只摆了九桌酒席，寓意着长长久久。
　　       敬酒时，赵沫星举杯，竟看到了姜怀生。
　　       “沫星结婚了，娘家怎么可以不来个人送她嘞？所以我这个当哥哥的来了。”姜怀生举杯浅笑。
　　       赵沫星湿了眼眶。
　　       她倒了满满一杯酒，笑着说:“哥，我敬你。”
　　       举杯，一饮而尽。
　　       莫时迁也倒了一杯酒，说:“哥，我也敬你一杯。”
　　       姜怀生拍拍莫时迁的肩膀。
　　       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们也懂他想说的。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嫁了，纵然新郎不是他，可以喝她一杯喜酒，也是知足了。从此，那些深爱与牵挂，就算不被掩埋，也不能再提及。
　　       等婚礼结束，已找不到姜怀生的人了，赵沫星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后来他发来短信，说已经离开回公司了。
　　       赵沫星站在哪里，满心愧疚。莫时迁走过去，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抱住她。她靠着他，才有了些许安慰。
　　       毕轻离离开时，何知意叫住他，吞吞吐吐的说:“梓怡的……祭辰快到了……一起去祭拜祭拜吗？”
　　       毕轻离想了想，点了点头。
　　       梓怡去世后，她的墓前他还没去过吧。
　　        梓怡死于心脏病发作。
　　        那年梓怡读大一，十九岁，何知意读大二，二十岁。
　　       一天下午，何知意没课就去梓怡的宿舍找梓怡。梓怡的室友告诉她梓怡去上课了，让她坐着等一下，她马上就要下课了。
　　       她显得无聊就拿起梓怡书桌上的书看，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笔记本。
　　       那个笔记本里，所写的每一字每一句，皆是对毕轻离的爱慕与思念。
　　       点滴情意，皆付之以笔。
　　       何知意被深深震惊，她怎么也不曾想到，她真心以待的妹妹梓怡竟然思慕着她的男朋友。并且偷偷爱了三年了。她曾以为，梓怡和她考同一所大学，是因为她们关系好。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她多想，只怕梓怡是奔着轻离来的。说不定，梓怡接近她，也是为了毕轻离。
　　       这时，梓怡正好下课回来宿舍。
　　       盛怒之下的何知意，忘记了梓怡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冲过去一巴掌打在梓怡脸上，然后把笔记本扔在她脚下。
　　       “妹妹？这就是我何知意的好妹妹啊，程梓怡，你他妈狼子野心藏的挺紧啊！”何知意将她推到在地骂道。
　　       宿舍里的人都吓傻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们也不知道梓怡有心脏病，也就没有拉住何知意。
　　       梓怡在看到地上的笔记本时，吓的面无血色。
　　       “怎么，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我不会发现吗？程梓怡，你可真是用心良苦，煞费苦心啊！你说，你是不是就打算那么偷偷把轻离勾了去？”何知意愤怒的说。
　　       梓怡听了，连忙哭着解释:“不是的，意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是想说你不爱轻离吗？”何知意嘲讽的说。
　　       “是，我是爱他。可是，我从没想过把他从你身边抢走啊！我知道你很爱他，而他的心里也只有你。我只是想偷偷爱着他，从没想过在你们中间插一足的，姐，你相信我。”梓怡拉住何知意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何知意推开她，恶狠狠的说:“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如果你敢打轻离的主意，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说完，何知意满腹怒火的离去。
　　       何知意走出梓怡的宿舍后就哭了，她怎么也不能接受，梓怡竟然爱着轻离，还爱了整整三年。她曾坚信不移的友谊，在那一瞬间坍塌，将她摔的粉身碎骨。
　　       下午吃晚饭时，毕轻离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抱着她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沙哑的说:“我吃好了，我回寝室了。”
　　       然后她起身打算回寝室，毕轻离拉住她，抱着她轻轻吻了她。
　　       他看的出她有心事，不开心。而他想告诉她的，就是他一直都在。
　　       何知意就是在回寝室的路上听到梓怡去世的消息的。
　　       “喂，你们知道吗？工商系的那个程梓怡竟然有先天性心脏病。今天下午她在寝室心脏病发作，送去医院后抢救无效，去世了。”
　　       那一刻，如五雷轰顶，天翻地覆。
　　       梓怡祭辰那天，毕轻离提前下班很早就去何知意家楼下接她。
　　       或许是因为是去祭拜梓怡，所以两人一路上都神色凝重。
　　       到了后，下车来到梓怡墓前。墓前已经放了几束花和几盒巧克力。估计是有人已经来祭拜过了。
　　       毕轻离把买的菊花放在梓怡的墓前后，何知意拿出梓怡生前最爱吃的巧克力放在菊花上。
　　       毕轻离看着墓碑上照片上的女孩子，这张照片，还是当年他亲自为梓怡照的。后来，一别五年多，如今再见，已是阴阳相隔。
　　       当初，当他知道梓怡因为喜欢他而被知意骂了，而后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死亡后，他以为只是别人在开玩笑，直到莫时迁告诉他，是真的。
　　       后来，他去找何知意，生气的说:“就算她喜欢我又如何？你明明知道她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你骂她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何知意，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本来满心愧疚的何知意看到毕轻离如此护着死去的梓怡，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怎么也无法容忍自己的男朋友这么帮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说话。虽然满心愧疚，却还是怒不可遏的吼道:“她活该，我真心待她，她却对我的男朋友狼子野心。她程梓怡先待我不仁的。再说我不过只是骂了她几句，你见过骂了几句就死了的吗？是她自己有心脏病，她是死于心脏病的，与我何干？”
　　       毕轻离被深深的震惊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知意竟然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那一瞬间，何知意在毕轻离的形象顷刻颠覆。
　　       他认识的何知意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何知意吗？不。她不是。
　　       毕轻离又和何知意争吵了几句后离开。满心绝望的他迅速办理了出国手续。
　　       带着对何知意的失望和对梓怡的愧疚远走他乡。
　　       “梓怡，对不起。”何知意跪下，还是愧疚的道歉。
　　       毕轻离蹲下，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淡淡的笑，说:“梓怡，我来看你了，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天渐渐变得阴暗，不多久便开始落起了蒙蒙细雨。
　　       雨落在何知意的脸上，凉凉的。墓碑上的照片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墓前菊花的花瓣也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
　　       曾经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如今，却变成了一座墓碑，在雨水里萧条而寂寞的存立着。
　　       “走吧。”毕轻离站起来说。
　　       何知意又看了眼墓碑，起身同毕轻离走出了墓园。
　　       何知意望着车窗外连绵的雨，忧伤的问他:“轻离，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过的好吗？其实连毕轻离自己也不知道，苦过累过。甚至哭过。不是都挺过来了嘛。
　　       “你走后，我找了你很久，都找不到，直到她们告诉我，你去了国外。你走了，就那么走了，我以为，是假的，可事实告诉我，是真的，你真的走了。”何知意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何知意，毕轻离。何必知意轻离。后来无数个夜晚，我都独自坐在阳台上望着星星问，既然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还要轻易离去嘞！可是，再无一个人回答我。每天回到家里，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屋子，就哭，爸妈走了，你也走了，我一无所有，什么也不会。甚至想过死。”
　　       毕轻离心痛了，特别是何知意说，曾经在他离开后，甚至想过死的时候。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撕扯了一下，痛的他不能呼吸。
　　       “爸妈走了后，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知道，你是我哥，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也还是我哥。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的心，就那么动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毕轻离三个字牢牢的牵住，怎么也挣脱不开。我也曾试着忘了你。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你是我哥，只能是哥，我不能爱上你。可是，越控制就越爱，到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再也骗不了自己。我爱你，毕轻离。”
　　       车子在雨幕中穿梭，何知意的声音很小，连带着她啜泣的声音，消失在雨声里。
　　       到了何知意家后，何知意下车时，毕轻离拉住她的手，她看着他，他说:“晚安。”
　　       何知意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那晚，毕轻离在何知意家的楼下，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暴雨，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说

　　梓怡，对不起，给了你这么悲惨的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