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e（梅林传奇同人，AM）》倾杯醉红尘

10、十

　　Brian是在魔晶洞穴醒来的。
　　起初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作为一个魔法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他很快便将这里的景象和教科书里的描述对应了起来。
　　洞穴里的水晶比教科书里的画像要丰富得多，整个洞穴全被各式各样的水晶覆盖，大多是白色，每一块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洞穴顶端悬着很多锥形水晶，和冬天缀满屋檐的冰柱一样。整个洞穴看起来，就像一个纯洁的童话。
　　Brian翻身坐起来，还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在一块红色的水晶里看到了他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
　　金发的男孩站在一个小山丘上，挥舞着魔杖，一团闪闪发亮的东西在他前方旋转着，接着又变成一只鸟，翅膀在烛光里闪耀着，然后变成一条精巧的锁链，接着忽然，那块东西一瞬间变成了固体，落在男孩的手上。
　　接着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来：“Gel，不要玩水了，来见见我的朋友Albus。”
　　他认得这个声音，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
　　然后少年转过头来，用蓝色的眼眸看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于是他身后的天空都变得毫无颜色。
　　“你好，Albus。”
　　他用力闭上了眼睛，已经溢满眼眶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Brian闭着眼睛转过身，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一块绿色的水晶正显示着另一个画面：两个少年在树林里大声谈笑，黄昏的阳光透过枝叶将他们的脸打得斑驳，黑发的少年神情古怪地盯着他的同伴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吻了过去。
　　不，不。
　　他再次闭上眼睛，但无法隔绝声音，他听到两个少年亲吻的声音，从一开始轻巧的试探，到低哑粗重的喘息。他听到谁的夹克被拉开，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Albus，Albus，Albus……”
　　他双手捂住耳朵，但那声呼唤早已经深入到他的脑海。
　　“Albus……”
　　不管是谁，请让这些回忆停止吧……
　　“拿起你的魔杖。”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他的魔杖就在不远处的地上，他立即照做了，于是那些恼人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Brian抬起头，看到他之前在阿瓦隆的树林里遇见的黑发少年Leon，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袍，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很抱歉Brian，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就带你到这里。昨晚阿瓦隆的精灵王要封闭他的疆域，所以我不得不迅速行动。”少年说，“我想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接着他顿了顿，仿佛从来没有介绍过自己一样。事实上，Merlin的确没有这样介绍过自己，从来没有：
　　“我的名字是Merlin Emrys，是魔晶洞穴的守护者。”

　　任何一个巫师，都不会不知道Merlin Emrys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任何一个巫师也都不会轻易相信，Merlin Emrys是这样一个少年。
　　可Brian本能地认定他并没有说谎，毕竟他出现在了阿瓦隆，毕竟他们已经身处魔晶洞穴，而且如果传说中的大法师能活一千年以上，青春永驻也不过是个赠品罢了。
　　“你好Merlin，”他平静地说，像个历尽世事的人一般从容，“我想我也得重新介绍一下，Brian是我的中间名，我的名字其实是Albus。”
　　“那么我就直说了Albus，我想请你帮个忙。在这个洞穴里，有各种各样的魔法水晶，只有极少的巫师可以从中看到过去和未来，相信你刚才已经体会到了。”
　　Albus木然地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和未来不列颠即将面对的危机息息相关，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从这块水晶里看到的未来。”
　　Merlin拿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的水晶，正是他和Arthur在一千多年前找回的尼雅徳魔晶，他曾经从这块水晶里看到陷入一片火海的Camelot。
　　Albus接过水晶，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手里的魔杖，水晶里的幻象立刻将他俘获。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他身后黑暗的天空；他看到对方金色的头发和因为悲伤而扭曲的面孔；他看到自己的魔杖指着对方……天边的黑色开始渐渐褪去……
　　那个人被他的魔咒击中倒下，魔杖脱手飞了出去，他并没有愤怒也没有试图反击，只是轻声地呢喃：
　　“Albus……”

　　巨大的痛苦攥住了他的心，Albus猛然握紧了魔杖，让自己从幻象里解脱出来。他拼命忍住泪水，颤抖着将水晶还给Merlin。
　　“我看到我打倒了一个巫师，本来笼罩不列颠的黑暗开始散去了……”
　　Merlin蹲下来，一只手放在Albus肩上，轻轻念了句什么——Albus猜是一句古老的咒语——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抱歉，我知道这些幻象确实会把人逼疯。”Merlin用安慰的语气说。
　　Albus抬溢满泪水的眼睛看着Merlin，摇了摇头。
　　“不，”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逼疯我的不是幻象，而是我的罪孽……”
　　Albus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陷入了绝望和悔恨中，他已经生活在这样的情绪里太久，仿佛只要对任何人说出实情，自己就能获得解脱。
　　“我曾经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失去了所有的原则，做出疯狂的举动而不自知。直到我无辜的亲人为此付出了代价，才醒悟过来。”
　　少年的声音非常轻，但说的每一个字都让Merlin感到心悸。
　　“那么你看清被打倒的巫师是谁了吗？”
　　“……不，他带着兜帽，我看不清他的脸。”
　　洞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Albus轻微的抽泣声，Merlin蹲在他的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如果我猜的没错，Albion在不远的将来确实会面对一场危机，你正是解决这场危机的关键，Albus。”
　　接着Merlin低声念了另一个Albus听不懂的咒语，魔晶洞穴的一切都旋转起来，Albus失去了知觉。
　　“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