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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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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僵硬的躺在金黄的锦被下,环芷有些紧张。
良久她快睡着的时候,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终于来了。
齐文灏身形有些摇晃,今晚的晚宴环芷突发奇想将桃花酒端上与他对饮,喝了小半盅,回御书房坐了会儿,不想后劲如此强。想到这儿,他越发坚定以后不能任她这么胡来了,自己是长辈,过分宠溺,只怕更让她得寸进尺了。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脱下外衣,他不喜他人贴身伺候,早已习惯自己动手更衣。
眯了眯眼,床帐是拢着的,这时候他也没去想那么多,乾清宫守卫森严,他素来不喜妃子到龙床上承幸,今晚也没翻牌子。
环芷嘟了嘟嘴,她娇小的身子在被子里几乎是平的,这样除非仔细看是看不出的。
所以当齐文灏钻进帐子,立马就被一双藕臂勾住了身子,条件反射地就想推开,女子一声轻笑叫道“父皇”,身子一瞬间紧绷,唇被堵住,他抿紧了唇,不让她进去。
想出声把崔玉全叫进来,她暧昧地抚着他的背脊,低声“父皇难道想让他们都知道吗?”小舌不放弃细细地描绘他的唇形,手不安分地捏了一下他的腰,竟忍不住张开了嘴,唇脂带着异香送入口中,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他想他是疯了。
也不知是谁先沉迷,殿内的火龙越烧越旺。朦胧中眼前的女子两腮微红,眼神迷离地勾着他,稚嫩的身体勾勾缠缠不放他走,最后的最后,齐文灏脑子里有一根弦断了,只觉得也许他从来都不知道何为“春宵帐暖”,不是酒精的罪,是他的罪孽。
毕竟从来英雄用武地,自古霸王练枪场。其色若何?初施粉黛。其质若何?初夏新棉。其味若何?醍醐灌顶。其态若何?蓬门初开。
寒夜如刀,殿外只有守门的侍卫安静侍立。温暖如春,室内只有莫名招惹尘世的一对儿,不不,如今早都沉迷在温柔乡了,深含,浅荡,沉醉,飞翔。许是这朵莲“威力”太大咯,连一向淡定的“妙殊”都低头了,酒不过是个借口,他可以拒绝的,也可以料到的,不是么?呵呵,且看吧,谁先认输。
一地凌乱的衣衫,床上沉睡的两人。环芷窝在齐文灏怀里,他的手搂在腰上,她没有动,只是用目光描摹着他冷峻的睡颜。门外崔玉全一遍遍低低的叫道“圣上改起了”,室内没有回音。
环芷戏谑的盯着齐文灏,她知道他肯定醒了。迅速的搜寻到他的唇,他不及闪躲,睁开眼便看见她调皮的看着他眨眼,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矜持的,他捧起环芷的头,加深了这个吻。气息渐渐有些不稳,两人被子里的身子还“坦诚”着,他抽回理智,翻身下了床。
环芷淡淡的看着他更衣,目光渐渐有些深沉。竟一反往常的娇气,不再理会齐文灏,也起身捡起衣服开始穿。
等到两人穿回昨日的衣服,齐文灏刚想开口取笑她,环芷静静的望着他,良久抿唇一笑,唇角泛着苦意和苍凉,竟跪下行了个大礼“女儿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再侍奉父皇左右,欲前往感业寺剃发常伴青灯古佛,以赎己罪…”
话未完,齐文灏一把扯起她,压抑着怒火的眸子紧盯着她“朕不许!昨晚的事朕也有错,是朕没有把控住…这事绝不至此…”
说着说着,声音也渐渐满溢痛苦,眼角望见明黄色床单上鲜明的处子血,看着环芷默默无语的样子,两臂有力的搂紧了她“你别想了,朕不许!朕不说你不说没有人会谴责你,朕可以保你一生无忧,以后驸马也不会知道此事……”
“环儿意已决,我已经无颜面对皇祖母,还有后宫那么多妃嫔,如果父皇不准,我不能保证回去之后会做出什么事。”环芷潸然泪下,望着齐文灏的眼里有着计划得逞的满足,还有浓重的解脱…
齐文灏退开一步,冷声开口“你昨晚就计划好了一切,是吗?那要是昨晚没有…”
“不会。我的唇脂和酒里都有让你意乱情迷的药。”忍不住温柔的抚上了他的脸“得不到你,我会疯魔的。”
齐文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越来越冷“所以你吃干抹尽了就要走?你就是仗着朕宠你是不是?! 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你不像你母亲,更不像朕…”似要探个究竟般,铁臂紧紧勾住了她的腰,
环芷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眼神透过他,似在看着某个未知的地方。“若是我投错了胎错爱了你,便让我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闭上眼,任泪落下,浸湿了唇,贴上了他的,冰冷的柔软,这一次没有挑逗,庄重的如同告别的仪式,气氛已经凝结。
齐文灏站在城楼上望着环芷一身白狐裘步上宫外的马车,伊人独立风雪中,一步一步,她来到他的世界没有多久,却又很快走出了他的生命。
最后一刻她似乎感应到了,回头冲他的方向笑了笑,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心如同手握的泛白了,僵硬的失去了知觉。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留下她。唯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身份,却让他的承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她早已经看穿了他的心。
抚着冰冷的唇角,仿佛还有缠绵的温度,他想着,残忍如她。自己抽身走了,却让他陷入了魔障。
天启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九,圣上突下诏书,长乐公主请旨前往感业寺为圣母皇太后祈福,帝准。然旨中并未提到期限,炙手可热的长公主突然离宫有失宠之嫌,圣上此举又是否有深意,始终成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