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异界之旅》烤鱿鱼

8、我的弟弟白洛四

　　午后的阳光透过那棵又高又壮的梧桐树往地上投出斑斑驳驳的光影，我的弟弟挣扎着趴在地上，就像奶奶家的母猪一窝下了八个的小猪仔，每次喝奶时，抢不到奶得小猪仔挣扎着身子慌张与不安的找着奶的模样。
　　胡安那个后来总是嘲笑我和白洛就像连体婴儿的小子志高气场的指着白洛说说：“开什么玩笑陪你过生日，上次都是因为跟我玩结果你忽然晕倒，我妈把我揍的半死，你妈还来我家大闹一顿，明明是你来找我玩，我妈还陪着笑脸给你买了零食，我妈说了，你就是个病秧子，动不动有可能会死，不让我跟你一起玩，免得你死了你妈让我家赔钱！”
　　胡安喘了一口气又说道：“即使你跟我道过歉，我也不会原谅你，死病猫，离我们远一点，别把你的病传给我们！”
　　旁边其他的孩子都跟着附和。
　　“没错，没错，我妈天天都说白洛多乖多聪明，什么唐诗古词都会背，我多不如他，还打我！”
　　“就是就是，天天装乖孩子！”
　　“我也看不上他天天那副乖巧样！”
　　“装的装的，病虫一个！”
　　“不要跟他玩，会传染的！”
　　“快，打他，打他！”
　　“。。。。。”
　　白洛的身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拳头，可他却愣是没喊没叫。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城里的孩子很可怕，毛蛋跟二狗从不在意我曾差点害死我弟弟，他们根本就不懂，只要我掏的麻雀给他们一个他们就会追着我屁股后跑。
　　白洛忽然抬起了头，我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如星星般璀璨明亮的眼里写满了深深的悲伤，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充满了祈求与悲哀。
　　那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打从有记忆起就日日夜夜嫉妒愤恨着白洛，忘记了奶奶总是诅咒般嫌弃我的目光，忘记了母亲无意识的总将我忽略在外不曾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只是紧紧的攥起了我的拳头，就像被抢走了幼崽的狗，疯魔般的朝着那群孩子张牙舞爪的扑去。
　　尤其是胡安，他那尖牙利嘴的模样像极了我的奶奶，每次我多吃几口饭，奶奶就拿勺子敲我的头嫌我的胃口大。年幼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每个月都会给奶奶我的生活费。我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奶奶说：“奶奶，求你了，我没吃饱，真的。”
　　我就只逮着胡安使劲死命的揍，踢拽掐咬无所不用，装扮了两个月文静的孩子我早已憋透了，如解放了般的我由唐僧化身孙悟空，牟足了劲的揍胡安，任凭其他孩子怎么拉扯怎么踢我我就是不放。即使胡安比我高大可他又怎么能打过早已下地干活的我！
　　有的孩子吓坏了大喊：“血，血，胡安的鼻子流血了，妈啊，妈啊！妈妈！”
　　其他的孩子见状也开始又哭又喊：“爷爷，奶奶，黑小子杀人了，啊啊啊！”
　　“救命啊，黑小子杀人了！啊啊啊！”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好可怕！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奶奶！奶奶！呜呜呜！”
　　“啊！啊！啊！”
　　顿时宁静的楼下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匆匆赶来的大人一把把我和胡安分开，胡安早都傻了，鼻涕眼泪混着血糊了一脸，即使我被抱着我还是蹬着小腿朝胡安踢去。
　　不一回，楼下就来满了大人各自安慰自家的孩子，白奕哭的跟兔子似的，眼泪不要命的啪嗒啪嗒往下掉，死死的攥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喊着哥哥，对不起。胡安的奶奶愤怒的跑到我的面前，伸手就要作势打我。
　　我早就恶向胆边生，反正我妈又不在，我一把推开白奕，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奶奶那副撒泼打混不讲理的模样，扯着嗓子边大哭边学着奶奶嚷道：“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啊，造孽啊，真是造了八辈子的孽！竟然伤害我弟弟啊！我弟弟可是有心脏病啊，你们是要要他的命啊！这是要我的命啊！一群人要我跟我弟弟的命啊！”
　　反正我奶奶每次差不多都有这几句，我真是熟的不能再熟。
　　我看着胡安的奶奶满脸不可思议拿手指着我道：“你，你。。。。。。”
　　最后我边叫哭嚷着边在地上打滚，旁边有好心的大人来上去劝我我也不理！
　　我早就不管白奕那小子，只想把自己这些年的悲伤全部发泄出来。奶奶的尖酸刻薄，母亲的冷漠无情，幼时对母爱求而不得的悲哀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哭的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等我缓过神来才发现白奕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也跟着我嚎啕大哭，那双黑灿灿的眼睛此时肿的跟熟透的桃子。
　　周围的家长还在质问他们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父亲在单位接过电话满脸大汗赶回来看到的画面。
　　晚上母亲严厉的抱起死都不放开我的手的白奕，哄着他去睡觉。而我因为把胡安打的太惨，老老实实的在客厅了跪着。窗外的月亮慢慢的爬了上来，月牙儿弯弯，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越过小小的厨房，洒在我的身上，陪着六岁生辰的我。而我还在美美的回忆香甜的蛋糕，真是好吃极了。知了还在日夜不分的叫着，知了每叫一声，我也在心里甜甜的吱一声。
　　半夜起身去厕所的父亲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还在跪着，急忙跑到我身边说道：“傻孩子谁让你跪那么久，怎么不知道自己回去睡觉。”
　　而我的腿早已失去了知觉。
　　父亲一把把我捞起，双手给我按摩着小腿，柔声的安慰我。
　　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的我就在父亲的安慰与按摩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敏感的我发现白洛变了。
　　如果以前他是我的尾巴，现在的白洛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他连睡觉都离不开我，不管母亲如何的哄骗如何的严厉，他坚决的只要和我睡。哪怕我只离开他的视线一小会，他就会立刻不满的向我抱怨，然后死死的跟着我，就像我们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一样。
　　我也越来越喜欢我这个缠人的弟弟。
　　可是命运有的时候总会带着讽刺的嘴角跟你开着一个又一个残忍的玩笑，然后乐呵呵的看着你在漫天的深渊无力的挣扎。
　　十岁的那一年，注定了我将失去白洛，失去那个聪慧而且眼里只有他哥哥的白洛，失去了那个曾经如同尾巴般甩也甩不掉的白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