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爱不敢恨》半部字典

28、破镜重圆

　　陆青洗过澡，左等顾一不来，右等顾一不来。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不由得有些心慌。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或许，顾一他……后悔了？
　　陆青抱膝坐在沙发里发呆，天黑下来也没有开灯。眼神如同黑夜一样空洞无神。如果顾一再次离开自己，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锁眼转动的声音。
　　“啪”的一声，顾一把灯打开，小小的房间一下就与黑夜隔离开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陆青挂着泪珠的眼。
　　“怎么了？”顾一讶异的看着她，自己不过是去市场买点菜回来的晚了点，她怎么就哭成了这个样子。
　　“没怎么，你去哪了？”陆青抹掉眼角边的眼泪，跑过去接过顾一手里的菜。陆青见他买了菜。就放了八分的心。
　　“见了个朋友，去买了点菜。”顾一想仔细的看看她，可她却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脸。
　　“哦，那你歇会吧，我做饭。”接着陆青就进了厨房，开始熟练地做饭。
　　顾一看着她，这一幕在自己的梦里不知道已经出现过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要在梦里问自己无数次，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顾一走过去，伸手环上她的腰，一点点缩紧。陆青关掉水龙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当初为什么不来看我。”顾一把头埋在陆青的颈窝，呵出来的气让陆青不自觉得颤抖。
　　“嗯？”陆青想转过身来，却被顾一阻止。
　　“别乱动，就这样。当初你为什么不来监狱看我，还是莫不行没把我的话带到？”顾一的手紧紧搂住陆青的腰，恨不得拦腰截断她一样。
　　“不是，莫不行把话带到了。是我……不敢去。”陆青看不到顾一的表情，因为心里难受，又慢慢的低下头。
　　“你是害怕监狱，还是害怕我？”
　　“都怕。我怕见到你，你会告诉我你恨死我了，再也不想见到我了。那个时候，我只想躲得远远地。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说不定还能重新开始。可是……还是放不下你。”她本来真的打算重新开始，在读研的时候甚至接受过一个师哥的追求。但每次和师哥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却净是和他在一起的画面。没出一个礼拜就分了。
　　顾一趴在陆青的肩头，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话：“我只想和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陆青扭头，把侧脸朝着他，很奇怪，他那时要和自己说什么。
　　“我没有骗你。虽然警方控诉我的罪行是真的，但是我爱你是真的，我没骗你。”
　　陆青一震。
　　“那现在呢？”陆青硬是转过身去，才发现顾一的眼角竟挂着泪。不等顾一回答，陆青踮起脚，双手搂住顾一的脖子，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虽然分别多年，陆青却依旧记得怎么讨好他。轻车熟路。顾一很快反客为主，深入而缠绵，很快顾一就不知足的上下其手，半推半抱的把陆青带到床上，压在身下。哪怕就此世界末日，也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永不分离。
　　云住雨收，陆青躺在他依旧有些发烫的怀里。
　　“顾一，你还怨我吗？”陆青又伸手去抓他脖子上挂的那条圆环项链。
　　还怨吗？他知道，其实，自己是没资格去怨她的。东窗事发后，他竟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终于不用再去遮掩，不用在她面前编织谎言，不用小心翼翼的观察她有没有发现什么。那时的他第一想法就是，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直到进了监狱，莫不行告诉自己，她走了，她不想见到自己。才突然明白，其实她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坚强。他以为她最起码会来看自己，哪怕只有一次呢，自己也有信心说服她让她安心不要害怕。可是她居然一次都没有来。
　　他不怨她出卖自己，因为自己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不是她也会有别人。自己宁愿是败在她的手上。在监狱里，他是那样的思念她，甚至有次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一个相似的背影都能让自己一夜无眠。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于是他开始练习，练习去恨她，这样还能好受一点。
　　可当他再次见到她，多年修行便毁于一旦。像是被废了武功的大侠，没有一点力气去恨。
　　“如果，你把顾一换成老公的话，我可以考虑看看。”他不想再去想了，既然想重新开始，那么就让过去如烟般散去吧。
　　她一听，不由得莞尔一笑，摸着项链的手使劲往下一拽，顾一吃痛，惊呼一声：“你干嘛。”
　　“我要这个。”她向来没心没肺，既然他已放下过去，那自己也就不用如履薄冰的装贤良淑德博美男一笑了。立刻就变成了小泼妇嘴脸，拾起了撒娇耍赖的老本行。
　　“干嘛老想着这个。”顾一想把链子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可陆青却并把打算放手。他的东西，没有她想要而得不到的。
　　“我不管，我就要这个！”
　　“你确定？”
　　“就是它。”
　　“那好吧。”顾一坐起来，从脖子上解下链子。把那个圆环递给她。她随着他一起坐起来，拿过来细细的看，里面的纹路像是文字又像是鬼画符，反正她看不懂。但仍旧转着圈的看着，突然，只听“啪”的一声，这个圆环就裂成了两个。
　　不会吧，这么不禁折腾？陆青傻傻的看向顾一，眼神里都是：完了，给你弄坏了的。
　　他看着她这个傻样子，四年了一点也没变。
　　只见他拿起那个细一点的，抓起她的手，套了上去。大小正好。
　　她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说过的，要给你能带一辈子的戒指。”他与她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她拿起另一只，也给他带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以后再也不许拿下来。”说着，欢欢喜喜的扑在他怀里，“对了，戒指里面画的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
　　“你当然看不懂，那是一道符咒，如果你变心了……”
　　“怎么，我就会遭雷劈被车撞啊！”
　　“不会，但是我会。”
　　她惊讶的看着他。
　　“咕……”陆青的肚子很不识时务的叫了起来。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陪他进行重体力劳动，早就饿了……
　　“我不会的。”她不管肚子叫，继续向他保证着。
　　可他却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会的，咱们还是先弄点东西吃吧。”说着就抱起陆青进了浴室。
　　谁说破镜难重圆，还是爱得太自私。
　　陆青和顾一挨着吃面，偷偷地瞄了他两眼。暗暗地想着，如果他们两个人都自私得只顾自己的话，可能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就是因为心里全是彼此，他们二人才能这样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吃面。爱的力量，真的是无穷的。
　　“咱们早点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回家看看爸吧。”顾一一边吃面一边和她说。
　　可陆青并没有立即答应。破净之所以难重圆，不只是因为两个人的缘故，还有其他，包括父母。
　　“老公，我有事要和你说。”
　　他停下吃面，看着她。
　　原来，顾一出事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只有她一个人回家。陆爸陆妈自然要问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说他们离婚了，其他的无论父母怎么问，她都不想说。
　　没想到，在陆青开学后，陆爸竟然跑到自己的大学里，四处打听她和顾一的事情。结果不知道他找到了谁，居然说她是顾一在外包养的小三，没多久就让原配知道了，闹得不可开交，顾一就把她甩了。
　　陆爸听说后差一点晕了过去，第二天就跑到上海，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和她脱离父女关系。本来陆青觉得只要自己认错，爸爸就会原谅自己的。可没想到爸爸觉得自己有辱门风，每次回去都被爸爸用苍蝇拍赶了出来。从那之后，家里没给过她一分钱，所有学费生活费都是她半工半读一点点攒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他抹去她脸上的泪。
　　“有啥好解释的，你那么优秀，我爸既然信了，就随他了。”其实是她不想承认，宁愿爸爸误会自己，也不愿让爸妈知道真相后恨他。他在她心中，永远都是那个鹤立鸡群万人瞩目的顾一，不愿任何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老公，咱们跟爸妈说你出国留学了好不好，时间也差不多，就说怕他们生气一直不敢回来见他们，好不好。”她擦干眼泪，和他商量对策。
　　“嗯，好。”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原来，这几年她过得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不是让我那么叫的么。”她破涕为笑，脸变的像孩子一样快。
　　“对了，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但这一次，她不再那么坦然，而是像犯错了的小白兔一样。
　　“程天。”他重新吃面。
　　“嗯……那个……”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就行。快吃面吧，要糊了。”
　　“哦。”她看他不高兴，怒了努嘴，就乖乖吃面了。
　　不过吃过面后，她把碗往他面前一推，他就乖乖的去刷碗了。这让陆青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