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蝴蝶效应》碎月沧澜

31、见紫英

　　三天之后，昏睡在后山思过崖的芙靥被同门发现，立刻送到了凝丹长老那里。
　　魇魔隐匿起来，便是云初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不过云初并未着急，只要盯着芙云，迟早会找到他的下落的。虽然有能力救醒百里屠苏，但是云初还不想打草惊蛇，因此百里屠苏依然在昏睡之中。
　　“尊上让你去后山一趟。”
　　这日，紫胤刚从百里屠苏房间里出来，迎面便与紫宸擦身而过。紫宸的声音秘密的传来。原本想回房的紫胤，略微思忖，便向传送阵走去。
　　后山悬崖峭壁之上，隐隐传来了箫声。紫胤抬眼望去，云初正立于悬崖之上的一株枯树上，一只白色的玉箫放置在嘴边，玉箫的声音低沉秀雅，曲调空灵，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感。
　　紫胤并不惊讶，虽然他现在只了解了云初的冰山一角，但也证实了她是个大大不简单的人物，与其实际年龄完全不能划成等号。
　　紫胤一个愣神，便被玄震近了身，玄震也不管紫胤是否同意，带着他一瞬间便出现在悬崖之上。
　　“主上。”紫胤僵硬的面容，玄震当做没看到，他松开紫胤，便向云初行礼。
　　箫声骤停，云初拂袖，这悬崖四周被一层结界笼罩：“既然到了，就开始吧。”
　　“是。”玄震道。
　　紫胤还在莫名其妙之中，他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被玄震点住穴道，被逼着咽下了一颗药丸。随后，两人盘膝而坐，玄震的力量不断地进入身体之中，为他疗伤。
　　两个时辰之后，玄震收功，紫胤也感觉到他的灵力运行无碍，体内的煞气和魔气也尽数被驱逐出去。
　　他起身，朝玄震施礼，算是相谢。
　　“你应该谢主上。”玄震道，不过他还是受了紫胤的礼。
　　“玄震，你先退下。”云初拂袖道。
　　“是。”玄震向云初一礼，转身化为青烟。
　　紫胤向云初执手行礼，行至一半，却被一道力量阻止：“不必如此，当年你救了我和屠苏，此情我始终记得。”
　　“……你并非楚蝉。”紫胤立于山巅，俯瞰天墉城全貌。说完，他在心里加上了一句，那个孩子若是有你一半的手段，断不会让乌蒙灵谷就此灭族。
　　“你救了楚蝉，才有之后的我。是，我并非楚蝉。”云初撤去结界，温和的道。
　　“那楚蝉……”紫胤似在询问，又似喃喃自语。
　　“死了，魂飞魄散，再难寻觅。”云初叹息一声。
　　“家师曾今有言，以魂魄入她人肉身，除非契合度达百分之九十之上，否则唯有渡魂一途。”紫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锐利的目光射向云初。
　　“执剑长老觉得我是哪一种情况呢？”对于紫胤锐利的目光，云初心里觉得好笑，故而她靠近紫胤，颇有些玩世不恭的道。
　　“你——”紫胤看见云初眼里的戏虐，退了一步，拂袖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你可……”云初笑了笑，还准备调侃两句，却忽然感觉到心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来。
　　紫胤略有疑惑的看着云初，他不信有人能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伤了云初，因此云初这种情况他比较倾向于内伤。
　　云初皱了皱眉，右手掐指，似在测算着什么。只见她手中一顿，脸色骤然一变，寒声道：“玄震。”
　　云初话音刚落，玄震便出现在云初身后。
　　“慕容紫英在青鸾峰被魔族围攻，你立刻前去救援。救回来后，将人送到清濯那里。待我将天墉城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自会去寻你们。”云初吩咐道。
　　“等等，你刚刚说谁？！”紫胤闻言不可置信的问道。
　　云初摆摆手让玄震离去，紫胤一着急，就要跟着玄震一起去青鸾峰。只是他才有动作，就被云初施了束缚咒，无法动弹。
　　“云初！”紫胤神色间闪过一丝恼怒，随后定了定神，问道，“你和我师尊是什么关系？”
　　“等你见到慕容紫英，你自己问他便是。”云初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紫胤，然后直接道，“我给你一日的时间，你把百里屠苏的事情处理好。明日清晨我们下山！”
　　云初说完，解开紫胤身上的束缚咒：“紫宸我会留在天墉城照看百里屠苏，芙思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用。”
　　紫胤就算再担心慕容紫英的状况，却也知晓云初顾虑的有道理，他不能因为师尊，就不管不顾的，毕竟百里屠苏如今安危也很重要。
　　只不过……望着云初远去的背影，紫胤沉思，在青鸾峰袭击自家师尊的魔族和在天墉城的袭击百里屠苏的魔族是否有所联系，芙芸和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云初刚刚的吐血，然后便算出了自家师尊出事，那分明就是——
　　翌日，紫胤以为百里屠苏找药为借口下山。山脚一处隐蔽处，云初看着手中的消息，轻蹙眉头。
　　紫胤走了过来，抬眸询问云初。
　　收起手中的信纸，云初拂袖，一支白色玉箫静静地浮在半空，云初跳上玉箫，转瞬便冲向天际。紫胤连忙御剑跟在其后，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到了浮空岛外围。紫胤看着眼前的岛屿颇为惊讶，他不明白，云初带着他来这里做什么。
　　云初并不停顿，整个人直接冲进岛屿之中，紫胤亦跟其身后。
　　两人进入岛屿之后，迷雾之中倏然出现一条小道，云初在前面闲庭信步，而紫胤却神色颇为戒备。
　　“你不必紧张，浮空岛是我的地盘。”云初瞄了紫胤一眼，安抚道。
　　紫胤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即安静的跟在云初身后。
　　“主上。”刚走出迷雾，紫胤就看见玄震快步走来，向云初一礼，“伏羲神上来了。”
　　“他来做什么？”云初愣了一下，问道。
　　“……”玄震顿了一下，道，“和东海漩涡有关，玄霄师弟突破了您的阵法，跑了。”
　　“哦。”云初冷冷一笑，然后话锋一转，问道，“慕容紫英伤势如何？”
　　紫胤跟在云初身后，沉默的听着。他大约能够猜到云初的身份了，上古神祗，应该错不了。说道慕容紫英便是紫胤亦望向玄震。
　　“不太好。”玄震忧虑道，“清濯仙子说小主人先是用自身真元温养朱雀元神，再强行冲破魔尊封印，本来已经到了走火边缘。后来又强行融合朱雀本源，致使朱雀神火反噬，经脉寸断，道基损伤严重。小主人伤势严重，却不愿意接受清濯仙子的治疗。”
　　小主人？紫胤为这个称呼愣了一下。
　　云初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前行：“是为了那只朱雀吧。”
　　“是的。”
　　“哼，他倒是越来越会胡闹了。”云初冷哼一声，脸上一闪而逝的怒火。
　　“……”玄震退后一步，弯腰躬身。
　　走到一处岔路口，云初道：“你先带他过去，我去见见伏羲就来。”
　　“是。”玄震应道。

　　“你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玄霄。”八角亭里，伏羲静静地饮着茶水，云初走进八角亭坐定问道。
　　“师姐知道的，区区一个玄霄还不值得我去关注。”伏羲伸手为云初满上茶，道，“我来，是为了你带去鬼界的那三个太华观的人。”
　　云初眉头轻微皱起：“太华观出事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也快了。至少他们已经决定要对太华观动手了。”
　　“看来平心还是没有把鬼界收拾干净，居然还能将信传到天界去。”云初手指轻叩桌面。
　　“仙界和佛界经营了这么多年，要收拾干净谈何容易。何况平心娘娘也不过才接手三年罢了。”伏羲淡淡的道。
　　“这里只是小千世界，平心将战力放在这里，会不会显得儿戏了些？”云初抿了一口茶，问道。
　　“洪荒由父神亲自坐镇，应付一段时间并无问题。至于这里，尊上您的身份已经曝露，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得护住您。”伏羲说道。
　　“……”云初沉默，半响才道，“你们太过小心了。”
　　“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伏羲神色郑重，“尊上您对我们来说太过重要了，何况父神也已经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安全。”
　　“哥哥……”云初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她收敛神色，端着茶杯起身负手而立，“本尊知道了。你们也不必忧心，楚蝉的识海异常强大，再加上数种资源堆积，五年后我的神魂必定能恢复百分之八十。到时候哪怕是遇上其他几圣，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尊上您心中有数便好。”伏羲起身道。
　　“你通知一下平心，请她来这里一趟。你也暂时留在此处，慕容紫英的伤势还需你们帮忙。”云初沉吟一下，道。
　　“是。”伏羲拱手。

　　紫胤跟随者玄震，沿着小道一路走来，四周均是不知名的灵值果树。只不过他此刻并无心欣赏。
　　随着玄震走过两个传送阵，穿过三条林荫小道，路过一个湖泊，两个花园，来到一处绿草如茵的地方。
　　慕容紫英此刻穿着一袭蓝衣，身上披着一雪白色的斗篷，正坐在榕树下，低头入神的看着手中的书。
　　“师尊。”紫胤远远地便叫道。
　　慕容紫英闻言抬起头来，他脸色苍白，轻咳一声，循着声音，看着玄震带着紫胤走来，脸上出现讶异之色。
　　“师尊，弟子参见师尊。”紫胤走过来，跪在地上向慕容紫英行礼。
　　“玄震师伯，这……？”慕容紫英询问的神色看着玄震。
　　“小主人，主上让我带紫胤真人来此见你。”玄震躬身行礼道。
　　“我师傅回来了？”慕容紫英欣喜的问道。
　　“伏羲神上来了，主上先去见神上了。”玄震回答道，顿了一下道，“您与紫胤真人有两百多年未见了，属下就不打扰了。”
　　待玄震离去，慕容紫英这才扶起紫胤，问道：“你和你师祖一起来的？”
　　紫胤点头，心中略微不安：“是，不过师祖她并未向弟子明说身份。”
　　“无需介怀，你师祖素来如此。”慕容紫英看出了紫胤的不安，轻笑道，“她呀，一身的秘密，总是带着恶趣味看着你猜她身份猜的晕头转向的。”
　　师尊如此戏谑的说着师祖，让紫胤大开眼界，他印象中师尊总是冷静自持，庄重有礼，却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开玩笑，也能如此放松的轻笑出声。不过，开自己师尊的玩笑，这真的好吗？紫胤颇为担心。
　　一阵风拂过，慕容紫英轻咳两声。
　　“师尊，您的伤势？”紫胤扶着慕容紫英，颇为担心。
　　“道基损伤，筋脉寸断，若不是清濯仙子用世间奇珍吊着，恐怕现在我也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慕容紫英淡淡的道。
　　“师尊……”紫胤闻言心中难过。
　　“不必如此。是为师轻信于人，连累了小炎性命。合该有此一劫。”慕容紫英安抚道。
　　“你倒是想的清楚明白。”云初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师祖。”紫胤转身双膝跪地。
　　“弟子见过师傅。”慕容紫英见到云初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跪在地上道。
　　云初绕过两人，坐在石凳上。她问道：“为什么不让清濯给你治伤？”
　　“清濯仙子说可以利用我体内的朱雀本源来治疗我的伤势，代价就是与我融合的小炎彻底死去。”慕容紫英抬眸看向云初，目光澄澈坚定，“弟子不愿意用这种方法，不愿意用小炎的性命来换得自己的长生。”
　　“可你要知道，如果要救那只朱雀，你不仅五百年修为一招丧尽，就是连道基也会因此尽数毁去。”云初歪头看着慕容紫英，余光看了一眼已经被玄震请到此处的小炎父母。
　　“弟子也没有打算救小炎。”慕容紫英敛眉道。
　　“哦？”
　　“弟子听闻师傅您重伤未愈，神魂更是虚弱的很。若是强行分离小炎本源，对师傅您来说是伤上加伤。何况，若是让幼年朱雀涅槃，哪怕师傅您是神，修为耗损也是不计其数。弟子不愿意因弟子一个意愿，就连累师傅您伤上加伤。”慕容紫英道，“本来此事就因为弟子两百年前轻信他人而引起的，此种后果弟子愿意一力承当。弟子已经想好了，待弟子身体好些，便先去栖梧林向朱雀族请罪，若是侥幸活着，弟子便用剩下的时间孝顺师傅。”
　　在慕容紫英说话的时候，伏羲亦走到了此处。
　　“然后让我看着你一天天的老去，渐渐地死去。这就是你的孝顺？”云初神色一冷，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弟子惶恐。然这是弟子想到的最好办法。”
　　“最好办法？”云初冷哼一声，然后放软语气问道，“你知为师是何身份？”
　　“上古神祗。”慕容紫英低眉答道。
　　“那你认为为师的这个身份护不住你？”
　　“神农神上因为灵力衰弱而消散于天地之间；而女娲神上，也因为灵力衰弱而沉眠于幽都之中；上古三皇，唯有伏羲神上，因居于九天之上，反而灵力散逸缓慢。而师傅您更是神魂受损，弟子怎敢连累师傅，若有万一，弟子万死也难赎其罪。”
　　“……”云初负手而立，沉默以对。有些事情不能宣之于口，她不能告诉慕容紫英，自己并非此界之人，灵力散逸问题并不存在。这不仅涉及此界秘辛，还涉及三千界的形成，无论是慕容紫英还是紫胤皆不适合知晓。或许日后她将他们带离此界，便会告知他们，但是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