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薄荷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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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慈祥的微笑倒塌一角，不由感叹楚宇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楚皓怒极反笑，“好好好，我看你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楚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得罪大哥了？“我没做什么呀。”
“哦？”
“到底什么事啊，大哥？”楚宇努力回想，听话的进公司，努力的工作，就算偶尔偷个小懒，那也是因为休息好才能更投入的工作嘛。刚才他还听大哥的话，冒着被欧巴桑吃豆腐的危险前去解救王经理，要是被艾力克斯知道，搞不好就是一场家变。他牺牲了这么多，怎么只换回大哥一句“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边楚宇又是委屈又是纳闷，那边楚皓已经没耐心在跟他耍嘴皮子，“我问你，你为什么解雇张连州？”
“谁？”楚宇先是本能的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我没解雇他啊。再说，这和那个泼妇有什么关系！”
楚皓拿起一叠资料摔在桌子上。“什么泼妇，人家有名有姓，叫吴丽。”说罢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自己看！”
楚宇拿起来一看，最上面的就是自己的那份裁员表。仔细看看，果然有张连州的名字。下面则是张连州的履历，配偶栏理填着‘吴丽’两个字。
楚宇这才明白。哦，原来吴丽来公司大闹是为了这事。老公被炒鱿鱼，老婆来抱不平。哈，还真是有意思。不禁又有些纳闷，“哥，之前名单明明没张连州，怎么回事？”
楚皓脸上写着六个大字——你问我我问谁。“这个问题问你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包办的。还有，这是公司，没有什么哥哥弟弟，有的只是上下级。”
大哥的口气冷冷的，楚宇可以感觉得到大哥隐含的怒火，他自己也隐隐有些上火。大哥的话，分明是说他公私不分，听的他一口气梗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一批一共裁了23人，每个人的名字他都记得，不会出错的。他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也相信自己的视力。眼前这份名单确实有张连州的名字。
“肯定是下面的人弄错了，我列的名单没这个人。”他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哼，我看你根本就没用心做。”
他记得清清楚楚是23个人，现在怎么会变成24个？当时他根据员工调查表的数据，再加上向各级主管所得的资料，细致的作出分析，最终决定裁这23人。记得当初还怕自己年轻资历浅，进公司的没多久不了解情况，因此特地把列出的人名单给蒋老看，让他老人家帮忙看看有没有出入。“对了，蒋老。蒋老看过我列的这份名单。蒋老您记得吧。”
蒋老点点头，“我看过这份名单。”
“那那那，欧总经理问问蒋老，就知道我有没有错了。”得到蒋老的肯定，楚宇之喜溢于言表。就像是亡命天涯中的男主角沉冤许久终于找到证人可以洗脱嫌疑般的那种喜悦。特意把‘总经理’三个字咬的很重，楚宇心中暗忖，哼，你以为我多乐意叫‘哥’啊。
蒋老捻须而立，沉吟片刻，接着缓缓说道，“当时楚宇把名单拿给我看了。”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蒋老话音未落，楚宇立刻附和着，斜着肩膀直直望进楚皓眼眸，“蒋老您接着说！”说阿，告诉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笨蛋，根本是那人误会了嘛。
“名单上有张连州这个人。”
楚宇脑中一个急刹车…… 等等，有这个人？？？！！！ “蒋老您再好好想想，您是不是上年纪头脑不清楚了？我给您时明明没这个人啊。”
“你闹够了没？！让你二少爷低头就这么难？事实摆在眼前，自己做错了还往蒋老身上赖。”
楚宇‘我’了半天，也没能把自己从这冤案里摘出来。大哥认定是他的错，蒋老又不帮他。这回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楚皓用两根手指从桌上拎起那张薄薄的裁员名单缓缓站起来，“你连这一张纸的责任都付不起么？是男人的，就要敢担当。做错了我不怪你，但是我讨厌人推脱。下次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明白么？”
楚宇百口莫辩，此时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如何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一把从楚皓手中扯过那张像是耻辱的白旗般的纸用力撕个粉碎。不这样没法发泄他心中的忿恨。
楚皓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够了！”
楚宇梗着脖子与楚皓对视。大哥眼中的轻视和不屑他看的清清楚楚。回想之前自己付出的努力辛苦，心中酸涩不已，嘴上却仍是丝毫不示弱。“不够！我偏撕！我就是任性妄为！我就是胡搅蛮缠！我就是推脱责任！我……”
楚皓霍地走到楚宇身前，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楚宇话没说完来不及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脸被打偏到一边，迅速肿起。摸着被打的发麻的左脸，楚宇试着活动一下，舌头舔过牙龈，几秒钟之后感觉到脸颊上火热的蛰痛。被打的痛远比不上被大哥当着外人的面赏耳光所受的耻辱来得强烈。血液整个向上冲，楚宇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都集中在头部，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楚皓整整衣服，冷睨被打的呆在那里的楚宇，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给我出去。”
过了几秒楚宇缓缓抬起头，眼睛注视着楚皓，接着目光又扫过蒋老，凄然一笑，快速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楚宇几乎是冲出办公楼的，他现在一肚子的怒火，他需要发泄。制动性极好的跑车随着楚宇踩下油门的瞬间飞快驶出。在公路上兜了一个多小时，初春多云天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刮的脸更疼。
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关上车窗不理会身后驶来汽车司机的叫骂。双手握拳用力捶在方向盘上，恨大哥更恨自己。恨大哥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恨自己无能到被人诬陷却毫无还手之力。该怎么办？去找他么？
犹豫着，踟蹰着，偏偏不受控制的往熟悉的地方驶去。
8：00 pm 叶子酒吧
这个季节，晚上八点钟天已经完全黑了。楚宇停在路边，对街不远处的地方挂着一块铜质的广告牌，昏暗的灯光不甚清楚，但楚宇肯定那是镂空的一片薄荷叶子的图案。曾经来了无数次的地方，这个图案当初还是自己选的。
心里叹了口气，楚宇迈步往里走，不用看脚下，顺着楼梯凭感觉往下走八个台阶，右转，再走三个台阶。
忧伤蓝调静静流淌着，酒吧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坐着，品酒听音乐。相互之间交流的声音也是低低的。楚宇挑了个角落坐下，眼明手快的服务生立刻上前。点了杯‘他’的最爱——coffer martini。对自己来说这东西实在称不上酒，曾经一度取笑他这是女人才喝的酒，对方也只是腼腆的笑，没有丝毫不悦。
三角鸡尾酒杯浮面撒着一层巧克力粉，轻咂一口，酒香、奶香、咖啡香混在一起，有一种冲突的美感。那样温润的人却如此喜欢甜食，不熟悉他的人一定想不到。
正回味着，一声清悦的男声传来，“你来啦。”低柔的嗓音配上如水的眼波，仿若山涧流水沁人心脾。
楚宇没应声，只点点头，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对方像是习惯了，默许他的无理。拉开椅子坐在楚宇对面，“出什么……啊。”平静无波音调陡然拔高，在看到楚宇一侧明显肿起脸颊后。
服务生看到一贯柔和温雅的老板难得的慌乱，瞪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
叶子非顾不得刚才跑的太急撞到桌角的腿，缓缓递过一条冰手帕给楚宇，“敷上。”俊逸的脸庞写满了担忧，“你又怎么惹你大哥生气了？”
楚宇一听火气腾的又上来了，白了对方一眼，“用你管？！”
话出口的瞬间楚宇就后悔了，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粗鲁的扯过对方手中的帕子摁在脸上，火烫的地方碰到冰帕，楚宇一激灵。
捕捉到对方眼底压抑的忧伤，楚宇一下子觉得自己很邪恶。在大哥那里受了气，就跑到这儿撒火，明知对方一切都由着自己，却还故意伤害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气氛一时尴尬在那里，楚宇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明明是情场浪子，碰到他却总是舌头打结，平时口上像摸蜜一样，对着他却说不出那些甜言蜜语。
还是叶子非先打破了沉默，“还疼么？”
楚宇拉过对方的手，摁在帕子上，“帮我揉揉。”
对方呼吸一顿，柔顺的任楚宇拉他坐到身边，修长手指轻按着毛巾缓缓移动。
叶子非专注的帮楚宇冰敷，丝毫没注意到楚宇盯着他的视线，叶子非眼中的心疼不舍流露无遗。
“叶子，你瘦了。”
叶子非一手抚上自己的脸，“呵呵，我在减肥呀。效果不错吧。”
叶子非低下头垂着眼，长长睫毛下的眼波楚宇来不及读懂。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薄荷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