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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参加宴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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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跟着沈修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实在不是特别容易的事,因为走两步他就会被人拉住客套两句,夏至脸上习惯性的礼貌笑容都快变成苦笑了,三个人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夏至才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松了口气。
在宴会场地不远处有一栋准备好的休息室,不过大家现在都在外面拉关系,所以里面空无一人,沈修平带着他们径直穿过硕大的客厅,走到里面最角落的房间,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把门打开。
这个小房间里放着一些乐器和画架,墙上沾着些许彩色颜料,工作桌上摆满了各式画笔和颜料,还有沈修平的画作。
“这是我的画室,不过你们可别说出去,这是我瞒着我爸偷偷弄的,被他知道的话得把房子的屋顶都掀了,”沈修平向他们眨了眨眼,弯腰在脚边的一个大型收纳盒里翻找了起来,“我周末的时候会在这里画一会儿画,所以会放几件备用衣物在这里换洗。”
沈修平在里面找出一件衬衫,在夏至身上比划了两下,“大了些,应付一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沈修平拿出手机,夏至看到上头显示着爸爸两个字,估计是沈长陵找他有事,于是道:“你先忙去吧,我和嘉平一会儿再去找你。”
沈修平无奈地耸耸肩,开门出去了。
沈嘉平把门锁好,见夏至正费力地揪着脖子上的领结,挑了挑眉,拍掉夏至的手,“我来吧。”
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有点闷热,沈嘉平这一米八几的高个儿还靠的那么近,两个人面对面呼吸使得温度直线升高,夏至脸上的汗水顺着面颊滑了下来,沈嘉平嘴角挑起嘲讽的弧度,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递给他。
夏至瞪了他一眼,“收好你脸上的表情。”
沈嘉平撇撇嘴,三两下把夏至的领结挑了下来,又去给他解衬衫扣子,他略带凉意的手指在夏至的喉咙处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两个人默不作声地面对着,只有窸窸窣窣解扣子的声音,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夏至轻咳了一声,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
沈嘉平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斜了他一眼,“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你光着身体洗澡我都见过,你……”
本来真的没什么的事,被他一顺溜地说出来,夏至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脱掉外套扔在他脑袋上,“你以为我是你啊,天天懒得动要我伺候着穿衣服拿饭的,再说你可是我二少爷,我哪敢让你给我宽衣啊。”
沈嘉平拉下脑袋上的外套,顺势坐在椅子上,从夏至的外衣兜里拿出包的严严实实的两块糕点,“我说你是不是属仓鼠的,怎么老往兜里塞吃的,小时候你还老说我顺东西顺出习惯了,你不也是?”
夏至看着他三两口吃掉自己的存货,连嘴巴边的碎屑都还没抹干净,没好气道:“我这不是想法设法改变咱们目前穷苦的生活嘛,你以为这些东西是给谁带的,小白眼狼。”
沈嘉平忽然沉默了下来,支着下巴望着夏至,夏至刚换上沈修平的衣服,大件的衬衫就像罩子罩在他瘦弱的身板上似的,沈嘉平蹭过去在夏至的腰上摸了两把,手掌都被肋骨膈的慌。
“你干嘛?”夏至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面前呆立的人。
沈嘉平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夏至,“我保证,再过不久,你就不需要过这种苦日子了。”
夏至倒退了两步,可惜身后是墙,突然被一个被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小孩子保证,他有些窘迫又有点尴尬,他低下头,怕被沈嘉平看到自己发红的脸,“知道了,你干嘛突然这么正经,吓我一跳。”
沈嘉平没有退开,反而按住夏至的肩膀,俯下身子几乎要贴到他耳朵边了,“你的语气太敷衍了,我怕你不信。”
夏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郑重道:“我信。”
沈嘉平这才满意地退开,“快点,去晚了就没吃的了。”
还不是你严重拖累我的速度!夏至在心里碎碎念了两句,加快速度穿好衣服,熟练地打好领结,“走吧。”
沈嘉平原本都已经打开门了,却又突然关了上去,夏至一个没看路突然撞上他结实的背,摸着撞疼的鼻子怒瞪着沈嘉平,“恶作剧够了没!”
“嘘!”沈嘉平立即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示意他往门上的猫眼里看。
“夫人喝点水……”张主管的声音响了起来。
冯静显然没卖他这个面子,拉长了脸把手一挥,玻璃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我哪还有心思喝水,你刚才有没有看见那贱、人得意的表情,还故意在我跟前晃悠,差点没把我气死!”
张主管弯腰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夫人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田蕊也只能在外人面前保持清高的样子,沈先生的心思在你身上,背地里她都不知道哭多少回了,你说她一年才出来参加一次宴会,得意的次数能有几回?”
冯静这才觉得好过一些,背靠在沙发上舒了口气,“就算我不气田蕊,我也气沈长陵,看他这样子是要把家业都传给沈修平,根本没有跟我商量过,置我女儿于何地?要是真被沈修平主管沈家,按照田蕊的性格,哪还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张主管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拍了拍冯静的手背,“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你看沈修平那副怯懦的样子是不能成大器的。”
这动作未免太过亲昵,夏至和沈嘉平对视了一下,看来张主管和冯静的关系也不简单。
冯静叹了口气,“这两年沈修平要上位,还需要沈长陵的扶持,我就怕田蕊趁机夺回沈长陵的注意力,她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张主管搓了搓手,“如果为了她的儿子,有必要的话,我想她确实会这么做。”
冯静立即紧张地抓住张主管的手,一双杏眼由于惊慌而瞪大,“我们不能让她得逞,你快想个办法。”
张主管沉吟了一番,“先孤立她,架空她周围的人,没有人为她办事的话,她就寸步难行,就算沾了儿子的光,沈长陵也不一定完全偏向她。”
“但是这个家里他们都还是听田蕊的,”尽管不服气,冯静还是犹豫着说道:“尤其是沈长陵的那些长辈,都买田蕊的帐,你要想架空田蕊,有点不大可能吧?”
张主管扭头看着她,“从最接近她的人入手。”
“徐总管?”冯静将信将疑地说,“就算撵走他,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个小总管而已。”
张主管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很是苦恼,却又不得不给她解释,“如果徐总管走了,那么坐上他位置的人就是我,我就从沈家的偏远位置,一下坐到中间的位置,这样我就可以接触到这个圈子里大部分的人,摸清他们的想法,人这种动物,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多多相处,给点好处,说不定就变了。”
冯静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让我想想接下来有什么方式可以弄走他。”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出去了,冯静已经变回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估摸着是有了主意,信心又回来了。
“我就说冯静这女人看上去没那么聪明,”夏至嗤笑了一声,“原来是背后还有个军师,看着张主管长的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子,花花肠子还真不少。”
“是啊,不然怎么会被冯静看中呢,物以类聚,”沈嘉平也嘲讽地笑了一声,他背靠在门上,摸了摸下巴,“不过我们不能让他们把徐总管踢出局,不然形势对哥哥那边很不利。”
“顺其自然吧,”夏至对此看的比较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能让你哥得到一些锻炼,他跟你不一样,从小就被每个人宠着,尤其是徐总管,虽然严格了一些,却是除了母亲以外最亲近的人了,离开他的话,说不定能有一些成长。”
“那田蕊呢?万一他们孤立田蕊?”
夏至拍了拍沈嘉平的脑袋,“你以为田蕊的脑子跟你一样简单,冯静的小动作她又不是没看到,自然会提防着。”
沈嘉平还有些不放心,“我对田蕊没什么感觉,但她也没有对不起过我,她是沈修平的妈妈,如果她受到伤害,沈修平一定会很伤心,要是冯静敢对她下手,我绝对当场揭穿冯静。”
夏至撇撇嘴,其实冯静跟田蕊斗起来,形势越乱越好,这样一来,说不定沈嘉平会有更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