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思》余音觉浅

1、回归

　　五年有多长，鱼的记忆只有7秒，蝉的生命只有数十天，季节转换只要一年。五年又能有多长，再长也不能够抹去那些刻骨铭心。
　　有一种爱他用短暂教会人们什么叫爱，却要人一生也不能忘记。

　　一个城市的发展日新月异，它足以让一个五年没有踏足的故人认感到陌生，程子佩一下飞机才体会到了手足无措，今天的阳光刺眼，初春总会给人温暖的假象，就像故地总会给人美好的假象。程子佩在A市没有亲人，自然不会有人来接机，看着那些或是相拥或是寒暄的人，心里油然落寞。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一路辗转让程子佩重新看了眼这城市，陌生而又熟悉。她去的是一个老的小区，几十年的房子，现在住的都是些老人，这离市区太远，年轻人都不愿住着。下了车，眼前的一切将回忆带到眼前。
　　“爸爸。爸爸，我要吃排骨年糕，你带我去好不好。”
　　“爸爸。爸爸，妈妈做了你最爱的菜，走快回家。”
　　“爸爸，爸爸……”
　　她没有让回忆继续，拖着行李箱，走在熟悉的路上，找到家门，所已经有些生锈，五年没有人来过，幸好锁并没有坏，房间里是满鼻子的灰尘味道。有些呛鼻，但是她并不在意，走进去，掀开家具上的罩布，一路走，一路掀，房子本来的面貌展现出来了。家具陈旧，却掩盖不了这是曾经多幸福的一家。程子佩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整理，一头栽在床上，五年了，终于还是回来的，没有了年少轻狂的我，回到了这里。
　　她这一睡将近十个小时，醒的时候已是清晨。起来，把房子大致打扫一下，扫去了五年来积下的灰，将近中午的时候，程子佩感到有些饿了，房子也打扫的差不多了。倒过时差的她换了件衣服打算去吃点东西顺便去趟超市，买些必需品，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前，还是要住在这儿的。
　　在超市门口下了车，眼前的一切都让程子佩感到陌生，国外待了这么多年，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说着拗口的法文，或英文。然而熟悉的家的归属感又那么强烈。于是她准备在街头走走，一路走她的眼神留恋在每一个地方，这座她五年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城市，现在即便变得陌生，却依旧牵动着她的心，在这里有太多的回忆。
　　人贵在有记忆，而她格外念旧，无论是过去的事还是人。
　　走着走着，她被眼前的巨幅广告所吸引，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空气都仿佛凝结，五年时间犹如一条鸿沟，把她隔绝在另一个国度，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现在才发现这五年他过的很好，好到她不敢想象。不，她不能再去回忆里，那些昙花一现的美好太诱人，五年了，还是那么鲜活，那么让人无法自拔！程子佩的眼角微湿，“思回，现在的你太耀眼，我该如何是好？”抹去泪痕，程子佩转身回向超市的方行，她背后的海报上赫然写着城市新地标――方思回倾力设计！
　　接下来的几天程子佩奔波在工作与找房子之间，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每天回到家就是深夜。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也终于找到离公司近，又环境还不错的房子，本来就刚回国的她也没什么东西，拖着行李箱，便欣然入住了。这么多天下来，终于可以一下班就回家，对于程子佩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去了趟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回家大吃一顿。提着一大袋的东西，站在门口，找了半天钥匙，有些懊恼，只好把东西先放在地上，继续翻着包包，把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终于在最角落找到了，又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站起来的瞬间，程子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仿佛要停止跳动。方思回，“竟然是他，五年了，他还是没变！”她这样想着，而此时方思回也在看着她，眼神里波涛汹涌，惊讶，欣喜，不解以及冷漠。时隔五年程子佩有以一种突然回到他的面前。他们之间隔着五年，而现在他们之间没有其他，只有彼此看着彼此，这样的情景程子佩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那么现在呢她哑口无言。
　　最后程子佩忍受不了这样的寂静，转身把手里攥的微湿的钥匙插进门锁，拿着东西进了门。在关门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对面开门的声音，通过猫眼，她贪婪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本来想打算大吃一顿的心也没有了，草草的吃了泡面，就躺在沙发上。脑海里一片空白！“方思回，那是方思回！”
　　第二天，程子佩顶着熊猫眼，仔细通过猫眼确认方思回不会突然出现才出门，迅速跑下了楼！不是害怕遇见，而是害怕遇见了，就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公司最近有大单子，人人都似打了鸡血，作为总监，更是忙的晕头转向，法国公司掉她过来不是做闲职的。开会的时候，那么多的意见，都没有和心意的，忙了一整天，也没有个结果。
　　这城市，华灯初上，办公室里也是寥寥几人，看见时钟已过9点，便起身拿了东西，准备离开。“今天辛苦了，都回去吧，回家好好睡一觉才能有更好的idea！”于是一行人纷纷下楼。
　　程子佩等了一会儿，不见出租车过来，于是决定走回去，反正也不远。夜景永远是最迷人的，灯红酒绿，却掩不了伤心人心头的痛！
　　走了不到五分钟，一辆黑色吉普停在了面前，车窗渐渐降下，方思回那张干净的脸出现在程子佩眼前，一瞬的错愕。“上车，顺路！”
　　“不用，没几分钟就到了，谢谢！”
　　“邻居间的帮助而已，上车”方思回的语气似是随意，又似乎坚定。
　　“没关系，邻居嘛，以后难免接触。”程子佩自我安慰道，于是上了车。但依旧有些不知所措。
　　“安全带！”
　　“……，哦！”
　　没一会儿，车就到停车场了，下了车，一路无言，一直到门口，程子佩才平静一些，“谢谢你了！麻烦了！”
　　“只是顺路。”说完他就转身进门，留下程子佩独自发呆。
　　也许就这样了，谁的不会停在原地的，这么多年了，没有不变的东西，比如方思回，曾今的誓言也早已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一篇新文。希望有人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