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烂桃花》东南三两枝

5、现代文青真爱2

　　池裴站在镜子面前，端详镜子里面的形象。

　　距离她刚穿越已经有一段时间，池裴终于劝服了对她百般不放心的父母，拥有了自己住在外面的权利。林茵当初伤了头，做手术的时候不得不剃了光头。现在短短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一茬茬的，好像一只小刺猬。

　　池裴有点好笑，要是林茵现在看到自己的形象，一定会红了眼眶吧。

　　桌子上面有林母临走前留下来的鸡汤，池裴打开喝，味道很是鲜美。热的鸡汤灌进去，胃部连带着身子一起暖起来。

　　池裴现在的感觉很好。前一世她心心念念想着回去，又被原主的怨恨影响，整个人尖刻暴虐，自己也不舒服。

　　但现在林茵是个温和的好姑娘，林家父母对她也是关怀备至，池裴整个人平和下来。说句不是很要脸的实话，虽然是平白占了林茵姑娘的身子的外来者，但共享林茵记忆的池裴却觉得自己对于林茵很是熟悉，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温暖的友谊存在。

　　所以不管从自己还是林茵角度考虑，都必须和渣男渣女们谈谈了。池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对林茵原来的男友和闺蜜态度与称呼的改变，喝完鸡汤以后，打响了林茵男友的电话。

　　“你好，顾白，”池裴叫他的名字，“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我，你，还有丘麦。”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的沉默，才传来一个男音，沙哑，抱歉又疲惫，“对不起，林茵。各种方面都很对不起。我愿意和你谈一谈，但是丘麦，她现在不在。”

　　“不在？”

　　“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顾白的声音更疲惫了，“她觉得对不起你，不敢再见你，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池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想到丘麦会这么做，但想想她的性格却又觉得果然。

　　丘麦是个很自我的女孩，这是好听的说法。说的不好听些，丘麦本性就自私。她把三个人的关系弄得乱七八糟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对，干脆就不去思考解决的方法，又一次发挥自己的独断，抛下和顾白的爱情，和林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友情，利落的只想着自己的事情远走他方。

　　池裴本来是很为林茵不平的，但这时候也不禁有点同情顾白。有个这样的女朋友……真是有够受的。

　　“好吧，”池裴同情顾白的眼光和与之而来的负担，但从林茵的立场上来说，顾白一点也不值得林茵原谅，“那么就我们两谈谈吧。下午两点，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好么？”

　　“嗯，好的。”顾白这么答应，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却很长时间找不到可以说的。

　　池裴站在林茵立场，拥有林茵记忆，却并不真是林茵，她没有林茵对顾白的喜爱还有天性细腻的体贴。等不到顾白接下来的话，她就默认顾白的话已经说完了，挂了电话。

　　下午两点，池裴到了地方，见了顾白的面，才知道这个在林茵的眼睛里一直很喜欢很美好的男朋友现在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他还是穿着考究的衣服，面容也依旧俊朗。可一个人狼不狼狈是可以从很多的小细节里面看出来的。

　　下巴下面没有打理的胡茬，眼下的青黑，发皱的衬衫，身上带着的酒气还有偶尔呆滞的眼神。那个在林茵记忆里面常常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从来温柔浅笑，气质清朗的男孩一去不复返了。

　　“林茵。”

　　池裴几乎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注意到，匆匆的挤出一个笑容，面部肌肉僵硬的有些扭曲。

　　“顾白。”

　　池裴几乎是叹息的叫着他的名字，一直没什么侵略性的属于林茵的感情这时候才微微起了波澜。

　　两个人都是为了谈一谈才来到这个有着陈旧记忆的老地方，但是要谈的事情如此艰涩，让人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对不起。”过了好久，还是顾白先开口，他干巴巴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丧失了健全的语言功能，“我一直没想过伤害你，我只是……对不起。”

　　难过的情绪像是一张蜘蛛网缠住心脏，细细密密的酸楚疼痛，池裴静静体会这林茵留下来的最后的存在。心里面只觉得不值。林茵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她的生命里面也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池裴想如果有选择性的话，林茵自己也不会希望自己最后留下的执念竟然如此的伤感与可悲。

　　对面的男人并不明白自己真正造成的是什么，不是一个好姑娘的伤心，而是她的死亡。

　　池裴忽然就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致。林茵死得无人知晓，造成这种事情的不只是对面的男人，还有池裴自己，但是不管是谁都不能为这样惨痛的后果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补偿来。

　　池裴挥挥手，制止了顾白接下来的苍白道歉。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顾白沉默了。

　　这种回避的，仿佛回避了事情就可以解决的消极让池裴生气。

　　“大学？高中毕业？还是从最开始？”

　　池裴盯着顾白的眼睛，不错过他一点点微小的表情。然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

　　“从最开始，是么？”池裴这么问着，情感上面还有些不肯信，心里面已经很肯定。她到底不是林茵，没有她对男友和闺蜜真挚到一厢情愿的信任。这让她看问题比原主敏锐许多。

　　这实在很无耻。原来池裴还只是因为和林茵共享了记忆所以对这姑娘有一些疼惜，但是现在，她却完全是自己本身为林茵愤怒着了。

　　七年相恋，从一开始就存在着背叛。这绿帽子戴的都让人感到荒唐。

　　“不是的，”顾白终于说话，“我和丘麦并没有在一起过，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我们没有背叛过你。那次你看到的只是我和她一时没有控制住。”

　　谈话到现在，顾白第一次主动却是为了辩解，还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和丘麦的关系辩解。

　　哈，这真有意思。

　　池裴又惊讶又觉得荒谬，都想要笑了，她也的确笑了出来。池裴讽笑着，黑眼睛盯住面前的男人，专注沉冷到带着直入人心的凶狠。那是池裴看人的方式，林茵残留的情绪已经在慢慢消散。这和池裴揍了书生以后，杜兰的情绪淡化不同。林茵的消散不是宿怨了解，而是失望到了极点。

　　“情不自禁？”池裴嘲讽的念出这个词来概括顾白的话，移开目光，她为自己所了解的事实如此吃惊，如此为那个叫林茵的姑娘心痛，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看眼前的渣男，觉得看着让人恶心，“听起来真是情深意重，你觉得你和顾白一直是清白的，只是心的碰撞，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不是？”

　　池裴看向窗外，心底里最后一丝的情绪消散，像是一把很老的琴终于弦断。她低低的叹口气。

　　“但你敢否认自己其实心里面很早以前就是觉得你和丘麦在一起的吗？”

　　顾白又沉默了，这沉默已经是他的回答。

　　池裴身子向后，靠在沙发的后背上，握住咖啡杯，以抑制住自己打人的冲动。

　　事实就是这么恶心，顾白和丘麦老早以前就已经看对了眼，因为被虫蛀了的脑回路，这一对狗男女没有真的在一起，硬要林茵被哄骗着待在他们两个人奇葩的爱情里面。

　　池裴气得狠了，反而看不出来生气，她放松了身子，卧靠的姿势，嘴角甚至带着笑意。她终于知道顾白和丘麦是怎么想的了，他们的想法衬得林茵的真心像是个狗屁。

　　“我大概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了，我来理一理啊，你和丘麦刚接触的时候就看对眼了，但你觉得你是林茵的男朋友，劈腿和我闺蜜谈恋爱实在不符合你心里面一直给自己的定位。你坚持自己还有道德，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个贱人，所以硬挨着留在林茵身边，一边享受着林茵的爱慕与照顾一边自以为情圣，和丘麦勾勾搭搭，直到不小心事发？”

　　顾白自然受不了池裴这赤，裸，裸，没一点掩饰的话，他试图反驳，“我不……”

　　“闭嘴！”池裴一抬手，面前的咖啡就泼了顾白一脸。曾扮演过索魂怨鬼这种角色的她瞪起眼来就好像要灌人热白开。

　　顾白被这迥异于林茵人设的阴暗气场吓得一顿。

　　池裴接着说下去，“而丘麦，让我想想。”

　　池裴在林茵的记忆里翻着有关丘麦的片段，去掉林茵因为喜爱给的自动美化，只看作为，池裴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个自私凉薄的形象。

　　“她更有意思，一方面嫉恨林茵健全的家庭和人格，一方面和你一样，非得做婊子，不肯承认自己背叛伤害林茵。所以维持和你黏黏糊糊不干脆的关系，享受着自己嫉恨的对象心尖上的人被自己抢走的成就感，还要以为自己冰清玉洁。”

　　池裴越理越顺，自己也被这神思维折服，“真他妈有病！”

　　“林茵，你……”顾白被池裴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反驳，却惊悚的发现自己竟一时无从辩白，一双曾经被林茵喜欢极了的桃花眼又惊又痛，却好像他是个受害者，被池裴伤到了一般。

　　池裴没管他，她现在是彻底对这两玩意失去投注一点心力的兴趣了。

　　她来之前从林茵脑袋里面看顾白丘麦，只觉得一个干净美好，一个洒脱灵性，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做的出这种事情。现在，亲眼看见现实的这两玩意，池裴只为林茵心累。

　　这两玩意……

　　这两玩意！

　　池裴在心里面发狠的想着，这两货把卑鄙无耻写在骨子里，池裴都找不到一个算是骂他们的词。想半天，最后竟只剩下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