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烂桃花》东南三两枝

49、格式化人生3

　　[开发你的精神力！每个人都是织梦者！]

　　具有煽动性的广告词游动在火山之口，随着火山的爆发，画面被火焰和强烈的光线充斥，又变成一片撞击爆炸形成的星海。

　　星与星之间爆炸形成的尘埃组成新的彩色大字。

　　[只要998，全套精神力激发与控制教程抱回家~
　　]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每月七日，罗马广场，精神力强者免费讲座，数量有限，请提前预定。]

　　池裴看着底下这行小字，颇为心动。
　　在这个到处都是她理解不了的黑科技的世界，人们对于精神力的理解和运用已经有了一套系统的框架。
　　刚才广告上说的织梦者就是精神力强的人凭借自己的精神力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编织”成感官模拟器里的场景，这样的职业。
　　之前池裴所在的深海场景，乔笙创造的童话场景都是这些“织梦者”们做到的。
　　池裴轮回多世，已经粗浅的摸到了精神力的门槛，对于有关的理论和技巧正是多多益善的时候。她挺想去试一试。

　　嗯，在这之前，她得先说服乔笙同意自己出门……

　　正在池裴组织语言的时候，被她念叨着的乔笙踩星踏尘而来。
　　他左手拿着一本厚壳的纸质书夹在胸前，身边环绕着星辰与光辉。行走在虚空之中，面容平静，目光专注，不似凡人。

　　这显得正好落在他头上“998”的醒目红字更加醒目。

　　池裴看着他，关掉了“电视”。

　　“又在看传单了？”乔笙倒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在世界土著的他看来，池裴眼里面过于绚丽的视觉特效不过是他们的日常的一部分而已。
　　“那我来得刚刚好，”以为池裴无聊了，乔笙扬了扬手里的硬壳书，“我们可以看看以前的相册，这或许可以帮助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好的。”池裴一如往常的答应了。
　　这并不是乔笙第一次帮助她“回忆”。
　　池裴其实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一次原主没有给自己留下记忆。乔笙对她“恢复”记忆的事情又很上心，不能回报他感情的池裴总是不拒绝这种要求。

　　听到池裴的回答，乔笙显得高兴了一些。
　　他翻开三维相册，立体的石雕喷泉出现在病房里面，还可以看到少年面孔的池裴和乔笙手牵着手一起站在喷泉前，他们看起来青涩，拘谨，又有一种彼此之间专属的特有甜蜜。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着少年的自己与池裴，乔笙的声音都变得柔软，“你没有父母，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正是因为一直在一起，我们从想不到把对方当做恋爱对象。直到你收到了学长的情书，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像是被外来物突然冒犯。到那时，我们才明白过来对彼此的感情，并开始第一次约会。”

　　像是透过窗户照进来傍晚的光，乔笙微笑，眉眼都被一种暧昧的温暖模糊起来。
　　每一个看到他眉眼的人，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不会是他具体的模样。而是他眉宇之间所环绕氤氲的那种安静得令人莫名心酸的温柔喜悦。

　　乔笙总在池裴面前表现得温和，但他此刻的微笑和平常的哪一次都不相同。

　　而和平常哪一次都不相同的乔笙凝视着过去的属于他的那对青涩的小爱人，并没有把一点的余光分给池裴。

　　过去的乔笙和他的池裴彼此牵着手，即便彼此目光躲闪着不相接，他们两个之间也有着只有彼此才存在的世界。

　　这是相当美好的感情。

　　不过目前来说，也已经是无望的感情了。

　　池裴转头看向乔笙，他的眼神恍惚而专注，这是沉浸在美梦中的人所有的眼神。

　　然而不管是多么美好的梦境总是只属于梦的主人一人的。
　　池裴也大概的感觉到了，乔笙这个人身上的异质感。

　　他从一开始就很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他的池裴。不管自己做出了多么明显区别的事情，让他多么动摇，他似乎都是连犹疑都不存在的继续的那么“认为”着。

　　简直好像是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的假装了一样。

　　而且大约不是错觉，自己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回避着放自己出去接触人群的话题。

　　总觉得不妙啊，这种隐晦的操纵欲与占有欲。似乎不小心就会打出病娇be一样。

　　池裴在乔笙终于注意到自己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下定决心打算争取自己外出自由的公民权了。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很愿意回想起来，可是同时我的生活也得继续下去。”池裴看着乔笙的眼睛，尽可能不尖锐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可以试着继续从前的生活……继续从前的工作和学习……你可以理解吗？”

　　乔笙还有些恍惚的看着池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等了一会，才又像往常那样温和有礼的笑起来。把之前那真切的柔软神色连着真实的自己褪到内心深处，那样的妥帖的笑起来。
　　“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能徒劳的苍白对话，“是我的疏忽，等过些日子你再好些的时候，就可以和我一起出门了。”

　　看完照片以后，乔笙比往常每一次“回忆”结束以后更早的离开了池裴。

　　池裴觉得这样和乔笙的相处实在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被人强行当做知心的爱侣，在彼此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时候硬被作出一副其实可以无话不说的模样，在彼此之间明明充满距离感的时候硬被作出一副其实可以亲密无间的模样。
　　乔笙“装睡”装得很辛苦，池裴觉得纵容他这样假装的自己活的也蛮心塞。

　　可是……
　　总觉得这种假装是不可以被轻易终止的。

　　虽然一直是乔笙在照顾自己这个病人，但是池裴以为两人之间真正需要被小心对待的是乔笙。
　　他表现得越是温和和妥帖，池裴越是感觉到他的脆弱和偏执。
　　假如一定要终止这种假装，强行告诉乔笙他的池裴已经不在了。
　　池裴认为大约会导致糟糕的结果。

　　乔笙青年虽然文艺深情又温柔，但总觉得……

　　池裴皱起了眉。

　　她有些惊讶自己对乔笙这个人的感官和他的外在形象完全不同，更惊讶于自己明明比想象的了解这个人，却一直忍不住对他心软纵容。

　　池裴想了想，重新打开了“998”的传单。
　　她实在不喜欢自己和乔笙之间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小心翼翼。
　　如果没有办法干脆利落的摊牌，池裴也打算和乔笙渐渐拉开距离，等着他慢慢走出他的名为“池裴”的阴影，也放自己真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