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异种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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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裴自认自己活得够久了，不能说心如止水，也可以算的上是处惊不变，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收到了惊吓。
“这是什么鬼？”
池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奇怪虫子群，心里面循环播放着wtf。
虫子事实上还并没有攻进生活区，但是显然也快了。它们和池裴就隔着一层透明的防护层，防护层的那边寥寥几个防护人员和他们要面对的黑压压黑云一般压过来的敌人相比，最乐观的人也不敢说出胜利女神在人类这边的谎言。
研究所变异生物暴动，雷特做的决策算是快速有效，却还是没有充分估量到变异生物的强悍。他把主要的兵力都往靠近中心，变异生物又多又危险的地方派。谁知道这些生物竟然这么快就进击到了生活区。而后来，因为天冥的控制，中心的监控基本毁掉，研究所上层说得上话的一半被控制，另一半被背叛杀害。
研究所人类与变异生物的战争整个局面已经完全失控。
池裴默默的从兜里面掏出袋小鱼干来压惊，她之前担心自己又犯饿，临出门的时候抓了不少小零嘴放在口袋里，结果出来的时候报的是看动物园猴子的心情，却发现走进了星球大战的现场。
她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喂，那边的，现在是看热闹的时候吗？别不知死活了，给我往后面退！”
都火烧眉毛了，还在吃的池裴在周围一圈面露惊惶往后退的人群当中仿佛一只混进绵羊群的羊驼，显得画风迥异，显眼极了。没有意外的被点名批评。
池裴抬眼看一眼给自己点名的小伙子，穿着防护衣，戴着加强版防护头套，整个人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几乎是赤红的，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怎么的。他冲池裴吼了一声，走过来近乎蛮横的把她推得后退几步，然后又忍不住往后面那群隔着防护罩的虫子和人看去。
池裴顺着他的视线，正好看到有一个防护队员的防护服被会吐出服侍液体的虫子破坏。只是一道口子，那名队员周围的虫子却好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拼命的往里面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名队员就像被充了气一样的鼓胀起来，这些变化就发展在一瞬间。那位倒霉队员的同伴才刚伸出手去搭在他身上，想要把他救回来。
被所有的虫子当做敌人和食物爬了满身，甚至可能钻进身上孔洞的模样想来是很不好看。池裴站的远，看不详细，却看得出来想要救那防护员的队员近距离看到自己队友的脸以后反射性的倒退几步。被他后面的另一个队员一把扣住往后拉，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冲着自己不幸被虫子困住的队友喷去。动作果决得显然并不觉得那个队友还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场面惨烈得隔着防护层的池裴都仿佛听到了虫子外骨骼爆裂的声响和那火人的尖叫。
唔呃。
防护层有隔音的作用，但池裴的确听到了一些声音。这声音来自于她身旁刚才呵斥她的赤红眼小哥。他的眼睛更红了，从嗓子眼里面发出这么一声说不清是哽咽还是压制的嘶吼的闷响，猛的回头，动作更加粗鲁的推搡池裴和周围被面前骇人场景吓呆的其他人。
“往后退，往后退！”
嘶哑的声音，听到的愣怔在原地的人们却好像忽然因为这声音有了灵魂，蓦然尖叫，仓皇逃窜。
池裴跟着人流奔跑，她身边一个带了金丝眼镜，穿着考究的蓝衬衫的中年人一直在神经质的喃喃。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池裴也不能理解。要知道她一个小时前还在喝着果汁查着资料，担心自己的伤口愈合速度，现在却得要有人以生命为代价让自己退，让自己逃。
可是要退到哪里，逃到哪里呢？
池裴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前面传来了尖叫声，然后是后面。
周围全都是尖叫，惊恐绝望的好像这世上再没有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猎物。
又或者不是好像。
温热的血溅到池裴的脸上，池裴向前看，看到长着翅膀的尖头的似蛇生物从地底钻出，一个摆尾，就扫走一片。而往后，防护罩终于失守，黑云袭来，路过的地面偶尔会冒出被腐蚀的白烟。
此处已是地狱。
“我到了地狱吗？”
童林醒过来的时候不禁这么想到。
他躺在地上，身体的疼痛却传来，提醒他自己还活着，活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比地狱更可怕的人间。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之前对抗怪物的时候躲在商店面打游击，商店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塌了下来，他昏迷过去。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现在看起来却是不知道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的继续活着啊。
生死之间的怅惘和身体的剧痛让童林的脑子转的要比平常慢很多，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地下，是被什么人救了以后，救命恩人已经早就发现他的醒来了。
“你醒了就好。刚才已经请人看过，你很幸运，只有左手臂受伤严重，因为条件所限做了简单处理，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其他地方收的伤都不严重，应该可以自己活动。嗯，要吃果冻吗？”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说话的内容信息量太大，最后的问题更是跳脱，童林反应了一下才回答，“啊，谢谢。”
说着话，他抬眼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条惊人大的变异蛇，不由吓得瞳孔一缩，然后才看到靠在蛇身上的，戴着眼镜，脸色苍白的女子。
“池博士？”
“嗯。”
池裴有气无力的应答着，她现在脑袋嗡嗡的响。
时间回到池裴遇到变异蛇的时候。
她那时候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变异蛇的速度如此之快，而自己只是一个四体不勤的脑力劳动者。
但是出乎池裴意料的是这条大蛇的脑袋须臾之间到了自己的面前，却不是为了张开它的大嘴，为自己添一块糕点。它只是停在自己的面前，用它那竖瞳的眼睛看着她。
黄绿色的大眼本来凶残冰冷，可是安静的待在池裴的面前，模样就好像两大块漂亮的石头。
这真是很奇怪。
原本的猎食者在猎物面前表现得如此无害。
但更奇怪的是池裴隐隐的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
好像它本来就应该是对她而言温顺服从。
池裴受这种古怪感受的驱动，暂时忘记了自己处在怎样危险的环境里面，她伸出手，去摸大蛇头上的鳞片，而大蛇也很是灵性的低下头，方便池裴的动作。
人类柔软的手覆在蛇类微冷的坚硬鳞片上。
身体庞大到可以缠绕在大楼上的巨物在一片废墟血肉之上对着人类的女性低下自己的头颅。
强与弱的强烈对比让这幅画面显得特别，然而却不违和。双方都似乎对这种从属关系感到一种理所当然。
池裴心里有一种奇异而自然的感觉，它，面前的大蛇身体里面有和自己同源的东西，自己是要比它更加高等的存在。
甚至不只是这条大蛇，其他的东西……也都是应该顺从于自己的。只有……
池裴沉浸在那种玄妙的感知里的时间并不长，没有等她再深入的思考，后面的尖叫就把她拉回残忍的现实世界。
无数的，黑云一般的虫子已经离她很近了，近到可以捕捉到距离池裴并不远的一起逃命的人。
这些虫子或大或小，小的并不比一颗纽扣更大，大的却要比得上一个井盖。它们并不全是黑色，只是颜色多数偏黑，而且密密麻麻，看起来是黑云。它们速度很快，不只是飞行速度，还有进食的速度。
大约就是眨一下眼睛的功夫，池裴就看到一个被虫子抓住的人上半身的身子被撕扯下来，然后被密麻的虫子裹住，等虫子再分开的时候，他的上半身就只剩下白骨。而那人的下半身的下场更是凄惨，另一些进食习惯更类似于苍蝇，弄不好就是变异苍蝇的虫子把下半身连骨头一起腐蚀成了黏糊的液体，然后用进食管吸食，场面极其恶心。
这样的惨剧不止发生在一处，这些虫子的杀伤力也许并不如大蛇，但是它们所过之处再没有人有生还的希望，残忍的杀戮形式给人造成的心理恐慌也很恐怖。
池裴甚至看到有人腿软的不能再跑，或者吓得只知道原地乱转着嘶吼。
这些作为平常可笑，此刻却只有绝望与可悲。
池裴也被面前发生的事情刺激并且恶心到了。
但她的思绪却奇异的平静，似乎还带着从大蛇那里得到的玄妙感觉的余韵。
她“看”向那群虫子，用眼睛和不止眼睛，然后，在这种奇异的平静里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命令它们——
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异种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