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65、第 65 章

　　趁着姚夫人进香的时候，连着黄均在内的五名刺客对她下了手，五柄明晃晃的精钢剑就像是五只来自幽冥的手，要勾走她的魂魄。不过黄均最终没有真的杀人，无论心中有多少仇恨，他也清楚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和自己一样，说到底只是棋子。甚至这个女人比他更加可悲，因为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只是一颗棋子。
　　真正毁掉黄源一家的不是姚夫人，所以黄均只是带走了姚夫人的光明。这是一个看似不那么血腥，但更加残忍的决定。
　　得手后五人顺利从寺中脱身，相约地都之事将是永远的秘密，他们无一与地都有关，从此天南地北，谁也不相识。而黄均也没有回飞仙岛，他知道那里不是他能去的地方，他只能在一个远离飞仙岛的地方，等待西门吹雪和辰息的消息。
　　对地都和姚夫人一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丝毫不在意，连半个字也没提过，让他们留心的只有黄楠的说法。
　　这一封宝贵的书信终于在近半月后送到了白云城。
　　西门吹雪先看了信，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黄楠的心倒是不小。”
　　对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听便懂。心究竟要多大才能算不小？答案不言自明。何况天城最初威胁望辰宫的理由就与天下有关。
　　“身为首辅便是位极人臣，竟还不满足，果然心不小。”司空摘星轻蔑地笑了笑，“难不成他也有张和皇帝一模一样的脸？”
　　“南王世子不奉诏不出封地，这个秘密才能瞒住。黄楠可是要上朝的，皇帝还能看不见他的脸？老猴子你怎么越来越笨了？”
　　“陆小鸡，那你说这个黄大人究竟打了什么样的算盘？”
　　“这有什么难的？自古以来逼宫之事可不罕见。你们别忘了，黄楠的父亲曾做过兵部尚书，他自己更是位高权重…”陆小凤话没说完就看见花满楼摇了摇头，“七童，有哪里不对？”
　　“两个字，名分。”花满楼难得面色凝重地说道，“若是在乱世，此计当然可行。但若是现在，此计恐怕行不通。”便是夺得了江山，若是过不了“名分”这一关，只怕连一日的安稳也不得。他微微一蹙眉，“再者黄楠身为朝廷一等一的大员，又得圣眷，岂会冒这样的险？一招不慎，非但得不到他想要的，就连他现在所有的也都会烟消云散。”
　　花满楼说得在理。黄楠的身份不同于其他人，他应该是有所顾忌的。若是他真的能够毫无顾忌地动手，他的手中必定有他人所不知的棋子。
　　黄楠手中是否已经有了这样的棋子？如果有，这颗棋子又会是谁呢？
　　“如果我们能把黄府查得一清二楚，会不会就能发现谁是黄楠的这枚棋子？”叶孤鸿突然想到，转头就看着陆小凤，“可否请陆兄去一趟黄府？”
　　“……”对于那些真正在意的朋友，无论怎样辛苦陆小凤都不在意，甚至以性命相托都无妨。只是他的思虑要比叶孤鸿深沉得多，微微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他刚要说话就看见一名侍卫在房外请示叶孤鸿，一时叶孤鸿拿着几封文书步履匆匆地走来。
　　“这是姚府送来的帖子，一份致万梅山庄，一份致白云城，一份致望辰宫，一份致花公子，一份致陆兄，一份致司空兄。”叶孤鸿将其中五份文书分别交给几人，“八月十一是姚丛景的生日，算来正是不惑之年，要好生庆祝一番。”
　　陆小凤拿到文书，一看就笑了。请帖？这些年他收到的帖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背后的理由也是各种各样，像这样的帖子绝不是第一封，也不会是最后一封。眼珠子转了转，他很爽快地说，“既然姚丛景这么想见我们，我们就见一见。名正言顺地进入姚府，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多，过去可没听说姚丛景会为自己庆生。”
　　倒是司空摘星有些犹豫。这不是摆明了姚丛景挖了一个陷阱等他们往里跳么？明明知道危险就在前面还要往前走，这不是愚蠢还是什么？想查姚丛景也不至于就这一个法子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给我们准备了一场好戏，不赏脸也说不过去。”陆小凤在一个小小的金杯中倒了点酒，嗅了嗅，抿了一口，“江湖中何处没有危险？老猴子，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跑得快，从姚府脱了身就算我赢，如果…”
　　“行了行了，陆小鸡，谁和你打这个赌？那简直比去姚府还要愚蠢，真是天下第一笨蛋！”司空摘星突然冲着陆小凤做了个怪脸，又正色看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你们两位有何打算？”
　　“去是定然要去的，但我们并不仅仅是去看戏。”叶孤城随手将帖子搁在桌上，“或者说我们必须让这出戏唱得更好听。”
　　“怎么才能让这场戏更好听？”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异口同声地问。
　　“如果黄楠手中真有一枚我们至今尚不知晓的棋子，这颗棋子是否会被藏在姚府？”
　　这种猜测简直就是毫无依据地信口一说。黄楠会不会藏一个要紧的人在姚府？可能性实在是极小。何况陆小凤几人还探过姚府，并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黄楠手中真有一枚我们至今尚不知晓的棋子，这颗棋子是否会被藏在姚府？”这一次开口的是西门吹雪，话音未落他又说道，“连姚丛景和姚夫人都不知情，这才是孤城的意思。”
　　“你们是说黄楠在姚府另外安插了眼线？也是，按说黄楠确实未必能十分地信任姚夫人…这完全是你们随便瞎猜！”陆小凤瞪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这样做只是为了确保没有疏漏，你自己也说这样的机会不多。”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了回去。
　　陆小凤摸了摸嘴唇，“这话也有道理。那到时谁去查这枚棋子的下落？”
　　“陆小鸡，要说对姚府的了解，谁比得过你？要去当然是你去。”
　　“我去。”陆小凤刚要反驳就听见了一个漠然而果决的声音，他看了看叶孤城，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我去吧，姚府我比你熟悉。”
　　“我陪孤城去。陆小凤，你要做的事是拖住姚丛景，不能让他起疑。”
　　“……”我们做个交换，我去查，你们来拖住姚丛景好不好？西门，我把胡子一道给你！
　　叶孤城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西门吹雪回视向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怎的，明明到了嘴边的拒绝竟然咽了下去，变做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西门吹雪的眼中闪过一点笑，“我们四日后出发如何？早一点去也好预备。”
　　“就依庄主所言，四日后出发。”说着叶孤城又叮嘱了叶孤鸿，让他务必在这几日里将白云城的事安排妥当，断不能在他们去到中原之时出任何乱子。
　　叶孤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大哥，有些事我还没有十成的把握，你帮帮我好不好？”
　　“嗯，将文书给我吧。”
　　“多谢大哥。”叶孤鸿松了口气，很快就从书案上拿了近十封文书交到了叶孤城手里。
　　事情已然定下，几人也就散了。叶孤城准备回谈蕴阁，一转头就发现西门吹雪仍站在身边，“庄主怎不回去歇息？找我有事？”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儿，只是静静望着叶孤城，目光片刻也没有移开，蓦地轻轻笑了笑，眨眼的工夫就握住了叶孤城的手。
　　扫了一眼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叶孤城虽然地迟疑了一瞬，却没有挣开，顺着对方的力道迎了一步，“庄主想说什么？”
　　空气中还留了一缕余音，西门吹雪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松开了手，双臂一拢，左手明明还握着乌鞘古剑，仍是将叶孤城揽入了怀中，轻轻阖上了眼睛，沉浸在那人的气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