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耗子》这是一只什么鬼

6、第五章

　　李逸谦嫌弃道：别总是让我说了，我总结能力一向很差，还是你自己来吧。
　　于是我总结道：嗯，当你开始逃避一件事情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意识到你的心要开始沉沦了。

　　~~~~~~~~~~~~~~~~~~~~~~~~~~~~~~~~~~~~~~~~~~~~~~~~~~~~~~~~~~~~~~~~~~~~~~~~~~~~~~~　　一大早，李逸谦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连早饭都是让蒋少聪带的。

　　“手抓饼，原味。”蒋少聪把热乎乎的包装袋递给李逸谦，一边伸手问李逸谦讨德芙。

　　“靠，谁说要手抓饼了？”李逸谦接过手抓饼一脸郁卒。

　　蒋少聪不满：“你有的吃就吃吧，还挑三拣四的。再说你以前不是都吃手抓饼么？”

　　“算了。”李逸谦把身上所有的德芙都给了蒋少聪，把饼扔进课桌又趴下睡觉。

　　“今天这么大方？”蒋少聪毫不客气地接过，又提醒了句，“趁热吃啊，第一节老钱的课，你想吃也吃不了了。”

　　一早上，李逸谦都处于困乏的状态，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晚上没睡好。

　　也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蒋少聪的话，什么“你肯定喜欢她”、“别装了，你每天那么关注人家，不是喜欢是什么？”……虽然蒋少聪说的是黄杉杉，可李逸谦脑子里却一直现出吴昊的脸，吴昊低头吃饭的样子，吴昊吃完方便面舔嘴角的样子……

　　“卧槽，什么鬼！”李逸谦低声咒骂一句，他觉得最近一定是压力太大了，于是决定好好解解压。从抽屉里翻出MP4，找了个片子看起来。

　　屏幕里，赤身裸体的男女欢爱正浓，耳机里传出让他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的声音。李逸谦松了口气，果然自己还是正常的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他浑身力气随着那股热流喷薄而出的一瞬间，脑袋里居然又浮现出吴昊那张脸，随后居然伴随着那天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自己狠狠吻着吴昊画面……

　　突如其来的罪恶感和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觉让他一整晚都辗转反侧，就连好不容易睡着了，梦到的都是吴昊，以及——那些他臆想的画面的后续内容。

　　“李逸谦？”老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用手敲了敲他的课桌，提醒道，“精神点，才第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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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了一个早上，直到中午排队时看到吴昊站在自己后面才清醒了些。

　　“你很累的样子。”吴昊难得关心了句。

　　“嗯，困。”李逸谦回了句，拿完菜就走向蒋少聪那边的桌子坐下了。

　　自此，两人短暂的饭友关系又一次宣告结束，李逸谦有意识地回避着吴昊，虽然见面时他还是会扯个嘴角当做打招呼，却也不主动跟吴昊说话了。

　　吴昊曾经在路上叫住李逸谦，问了句：“我是又说了什么话得罪你了？”

　　“嗯？没有啊。”李逸谦疏离地笑笑，“再两个月高考了，你加油啊。”说完，便走了。

　　之后再遇到，吴昊也装着没看见他，两人的关系又变回陌生人。

　　很快，关于吴昊的事随着月考和模拟考以及越来越近的高考被李逸谦放在了一边。

　　李逸谦对于高考其实没多大压力，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他自己知道，虽然他老妈常在家念叨：“唉，你初中成绩那么好，那时候都可以保送一中了，你偏偏不去，结果考了个二中……那也算了，二中也很好，怎么高中开始你成绩就没上过前二十？……”

　　然而这话老妈念叨到高三后，便也不再念叨了，现在家里人对他的期望，上个好一点的二本就可以了。

　　高考前的半个月，倒是这一学期李逸谦最轻松的日子，每天睡到八九点，看会儿书，打会儿球，看会儿电视，上会儿网，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吃完晚饭还能顺道去散个步，而后回家，大概每天复习最勤快的时候也就是晚上了，毕竟老爹老妈在家看着，他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事。

　　李逸谦无聊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吴昊，那家伙一定在努力地读书读书读书吧？静下心想想，自己还是挺好笑的，不就是打飞机的时候想到了吴昊么，又不是对女人没感觉了。有什么好怕的？

　　大概是最后一段时间过于放松了，李逸谦的高考成绩出来后倒是让他意外，518，和一本线差了六十多分，比去年的二本线还低了几分。

　　老爹老妈自然是十分失望，虽说今年比去年难了些，但这成绩估计也上不了今年的二本线了。然而念叨归念叨，两人已经开始打听哪些三本院校适合李逸谦了。

　　但李逸谦对于填志愿这事倒并不上心，反正连第一批都还没开始填呢，二本线也没出来，他有什么好着急的？所以这几天，都跟同学在外面各种疯狂。

　　众人试过通宵KTV，夜场恐怖片，也在酒吧弄得醉醺醺的……几乎把这一年没去的所有娱乐场所玩遍后，有人提议回学校去撕书。

　　六月份的夜晚，校园里静悄悄的，高二的孩子们还没结束晚自修，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学校，跑向高三7班的教室。

　　说来也奇怪，才过了十几天而已，可原本令人窒息的教室却突然变得亲切起来。蒋少聪先走到讲台前，学着老钱的调调说：“你们呐，就知道闹！高考考好就以为完事了？现在不是一流大学出来的本科生谁要你们……”

　　这话半是原创半是老钱的原话，而那腔调学得极像，同学们被逗得哈哈大笑。

　　“蒋少聪，原来你对我的话记得很清楚嘛，看来语文考得不错？”老钱似笑非笑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吓了大家一跳。

　　但看他脸上没什么不快的神色，就有人大着胆子问：“钱老师，你还没走啊？”

　　老钱白了他一眼：“你们放假我们可没放假，做老师辛苦啊……你们填志愿的时候注意了，可别去读师范的！”

　　“那读什么呀？”有人问。

　　“钱老师，你每天那么晚回家，你老婆不会生气啊？”胆子略大的男生笑嘻嘻地问。

　　“钱老师……”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教室里，大家都打着胆子问着以前想过却不好意思问或者不敢问的问题，也有人故意问一些让老钱为难的问题，老钱也不生气，一一回答。

　　“行了行了。”老钱看了看手表，“太晚了，你们都快回家吧。记住，别以为高考考完就结束了，有机会就去考研，现在不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本科生谁要你？”

　　最后这句话与最开始蒋少聪模仿的几乎一样，老钱说完大概也意识到了，笑着看了眼蒋少聪，道：“以后要是忘记了，就去找蒋少聪，他会把我的精神发扬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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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笑完聊完，到了散场的时候，都有些不舍，没想到今天大家书没撕成，倒是捡了一堆怀念和伤感回家。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又不是见不到了。”老钱作势赶人，见大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开玩笑说，“难道你们散伙饭不打算叫我？”

　　李逸谦随着众人走出教室，发现隔壁几个教室的灯也几乎都亮着，也有几个面熟的学生从教室出来，估计也是回学校缅怀来的。他走到八班门口晃了晃，却并没看到吴昊。

　　下了楼，蒋少聪他们提议去KTV，顺便吃个夜宵，李逸谦有些累，便不去了，打算再在学校里走一会儿，就回家。

　　晚自修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讲话的声音渐渐从楼道里散了出来，李逸谦坐在草坪上，看着教学楼里的灯一盏一盏地暗下，过了会儿寝室楼的灯渐渐亮了起来……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老妈查岗，他应了几句，说在学校，过一会儿就回家，便挂了电话。说真的，最近他还真有点不想回去，一回去就听见父母在讨论填志愿的事，过一会儿就开始埋怨他考得太差。他也不是不耐烦，就是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压抑，所以宁愿在外面混到父母都睡下才舍得回家，

　　“李逸谦？”听到有人叫他，李逸谦回过头，被一道手机光照在脸上。

　　草坪上自然不止他一人，还有一堆学生在玩什么杀人游戏，李逸谦来的时候，只是随便挑了个离人群远的地方坐下发呆而已。后来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走了个人，他也没十分在意。

　　黑灯瞎火的，又被对方的手机光一照，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听这声音倒是吴昊的，他起身，走到那人身边坐下，果然是吴昊，几个月没见，现在见到倒是倍感亲切；“你怎么也没走？”

　　“想坐会儿。”吴昊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怎么了？”听这声音似乎考差了？印象中就算和黄杉杉分手，吴昊的声音也都是淡淡的，看来这次挺严重，他试探地问了句，“没考好？”

　　“嗯。”吴昊的声音带着些鼻音，李逸谦心里有些好笑，不会是偷偷哭过吧？

　　最终，他还是决定别嘲笑他了，于是说了句：“呃，其实我也没考好。”

　　李逸谦看到吴昊的嘴唇动了动，但最后只说了个“哦”，他觉得吴昊本来一定是想说“你没考好很正常”之类的话，他敢保证，吴昊要是真这么说，他绝对马上走人。

　　两人的沉默和草坪另一边一群人的欢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了想，李逸谦还是说：“哎呀，反正考都考好了，你也别纠结了。”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这里借你靠靠？”

　　吴昊斜睨他一眼，仰面躺倒在草坪上，李逸谦一看，也跟着躺了下去，天上挂着几颗星星，远处还有孔明灯在缓缓上升。

　　“我打算复读。”吴昊突然说。

　　“……”李逸谦想说有病吧，好不容易结束高考可以，这小子居然打算再去复读，“你到底考得是有多差？”

　　吴昊叹了口气，黯然道：“647。”

　　“卧槽！”李逸谦实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唰”地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低头打量吴昊，看看这人是脑子不正常还是在耍自己。

　　不过吴昊没注意李逸谦的动静，只是闭着眼，继续道：“往年北大的分数线至少六百八以上吧，我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