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还永恆的天空》緋影的月貓

66、第六十五章 琵琶之永别曲

　　漫步在花海间，蝉丸微微抬起头感受空气的震动，好像许多生命在地狱谷流失，令人哀伤，
　　红色的百合花绽放出淡淡清香，他手上拿著杖子，身后背著大型包包，手上缠著磞带，
　　头上的斗笠遮住阳光，他彷佛听到了远方的战斗和呐喊，对死亡的渴望。

　　彷佛在他的一生中，都永远脱离不了战场上死者的呐喊声…

　　“这是什麼感觉是你吗毒蜂…”蝉丸手上的杖子刺入泥土里，眼睛闭上，然后缓缓张开。

　　“真是厉害!一下子就察觉我的存在，奏蝉丸。”
　　眼前出现了蝴蝶，如同鱼鳞般缓慢从空气中剥落，毒蜂周围的不可视蝶散去，
　　逐渐露出她的身影，唯美的嘴唇露出一丝微笑。

　　“看样子闪灵二人组和藏人，还没有到这里啊!动作慢的真令人意外~”
　　蝉丸残著绷带的手抬高了斗笠，看著眼前的毒蜂，表情十分平淡。

　　“因为深山幻舟派出的虫群阻扰了他们，但是他死了…我想闪灵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毒蜂将手插进口袋，白色的长发飘在空气中，黄色的眼睛散出杀气。

　　“深山以他的个性，我认为不会轻易听从五芒星啊你不也是吗毒蜂…身为蜂族最后的族长，
　　到底是为了什麼要听从五芒星我听说最后是你选择死亡…”
　　蝉丸眼神变的严肃，他完全无法理解。

　　以前的毒蜂是最谨慎的人，她的心和其他鬼里人比起其实是相当独特的，
　　至少连他有时都会觉得她是令人恐惧的存在，即使他当时也是不死之身的怪物。

　　“七头目，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你和我，以及赛蝶，其他人都死了，早该如此，不是吗
　　在我们拥有业障的时候，有时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麼，而且是七个幽游的亡灵
　　尤其是你和我更是有别於其他人的异类…”

　　说道这蝉丸些许跳动的眼神，恍惚间毒蜂开始向前走，蝉丸把身后的包包放下，
　　握起手上的手杖，开始消化对方的语言。

　　“只剩三人难道妓口女蜘蛛也…所以既然已经死亡的人，还停留在世间的理由是什麼”
　　蝉丸没有退后，对方却停了下来。

　　“你认为呢既然我已经死过一遍…又活过来的最大愿望是什麼呢”
　　毒蜂微笑，她伸出手来，指甲变的很长如同毒针，她死死看著蝉丸。

　　“活过来的愿望死者是不可以久留的…不是吗还是说…你想拖人一起下地狱”

　　“你的回答是肤浅了一点…”

　　蝉丸突然高举手杖横放到他的胸前，对她做出防卫，顿时间背后一阵凉意，
　　毒蜂迅速绕过他的身后，嘴角依旧挂著那不失轻重的微笑，毒针划过他的肩膀衣服，
　　他将杖子向后大力挥过，毒蜂的身体被打成两半，蜜蜂从她身体飞出，发出剧烈的声响，
　　蝉丸拿下斗笠用力划过空中，另一手的手杖也挥动著，蜜蜂翅膀不偏不移的掉落，
　　他们两人最后拉开距离。

　　“你真是宝刀未老，奏蝉丸…就算没有鬼里人的力量，依然有这麼好的体力”
　　毒蜂的身体又因为一些蜜蜂而恢复。

　　“呵!我之前也当过军人，基本的体力还是有的，即使是这个苍老的身体。”
　　蝉丸吐气放掉手上的斗笠，他再次拿紧手上的杖子，肩膀上却流下鲜血。

　　“这就是曾经是不死鬼里人的奏蝉丸，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死的你…如今也只是普通人。”
　　毒蜂看著远方，然后伸出手，众多的蜜蜂飞出环绕在蝉丸周围。

　　“毒蜂，现在的我确实是普通人，所以我才想知道啊…你的真心到底是什麼”
　　蝉丸听著翅膀的震动声，一手伸进他的口袋，这个动作被她看在眼里。

　　“原来如此…你身上也有吸血鬼病毒的解药啊!是妓口女蜘蛛给你的吧!”
　　毒蜂是可怕的对手，这点阿蛮也曾经认同过，可怕的不是有如赤尸般的攻击和战斗，
　　而是她毫无死角的眼睛，可以窥视敌人的所有细微的动作。

　　“我再问你一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毒蜂…”
　　蝉丸逼问，完全没发现自己额头已经挤出一滴汗水。

　　但是毒蜂没有笑容，她静静的听著蜜蜂振翅的声音，表情看起来显得无奈。
　　“也许…我还想再痛快的死一次吧!所以我很期待呢…美堂蛮和豺狼医生，只是…”

　　她说完，所有的蜜蜂群全部上前，蝉丸用力的挥舞著手上的杖子，精确的打掉蜜蜂，
　　另一手正打算拿出解毒香水，看著眼前的毒蜂在微笑，不料接下来胸口一阵刺痛，
　　他睁大眼睛，看著腹部被手指刺穿，那是毒蜂的本体在身后，周围还有不可视蝶。

　　“怎麼…可能…是分口身!”蝉丸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他跪坐在草地上。

　　“我的任务差不多到这…接下来还是等待吧!虽然我真的很想与美堂和赤尸交手。”
　　毒蜂看著眼前受重伤的蝉丸，然后不可视蝶再次包围自己，接著消失不见，而刚刚的分口身，
　　接下来化作巨大的蜜蜂，龇牙裂嘴慢慢朝蝉丸爬过去。

　　蝉丸的鲜血从腹部流出，肩膀和身体都感到麻木，死亡的感觉好像再次回到身上，
　　手里拿的杖子用力朝著巨型的蜜蜂丢去，他的头发出碎裂的声响，只是接下来…
　　那杖子却像是被众多蜜蜂吸到身体，隐没在众多小蜜蜂之中。

　　他看了一眼刚刚放下的大袋子，然后忍痛站起来，手按住腹部往袋子走过去，
　　但是巨型的蜜蜂没有停下动作，它的利爪挥向蝉丸，手臂又多出一道伤痕。

　　“我…不行了。”蝉丸转身看著大型蜜蜂正要张嘴，但却在下个瞬间蜜蜂被砍成许多碎块，
　　许多的小蜜蜂翅膀受损而掉落在地上，然后颤抖著。

　　“喔呀蝉丸…没想到你竟然会被伤的那麼惨啊”赤尸他优雅的出现在他眼前的远方。

　　“藏人”蝉丸讶异的看著他的身影。

　　“蝉丸先生!”
　　银次也从远方跑过来，阿蛮则是看了一眼巨大的的蜜蜂尸块，有小蜜蜂缓缓飞出。

　　“可恶!我们来晚了!毒蜂刚刚还在这里。”
　　阿蛮心情更不好了，因为衣服被水用湿而些许单薄，本来应该要乾掉的地方，
　　却又因为自己的体温，汗水又再次将他浸湿，额头还有汗水。

　　“是的…刚刚她确实在这里呢!”蝉丸一阵晕眩，他往后倒去，银次惊慌的上前扶住他。

　　“蝉丸先生!你受伤了!”银次扶他坐在草地上，赤尸向前走到蝉丸身旁，似乎在察看。

　　蝉丸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香水瓶，里面是液体。
　　“这是…吸血鬼病毒的解药，只要用这个就可以打败毒蜂，让她回归该有的…地方。”

　　银次接过药水，阿蛮则皱起眉头。
　　“解药完成了这麼有效率…那麼我们还是赶快追毒蜂吧!那些蜜蜂飞的方向，我推测没错…
　　应该就是毒蜂撤退的位置，现在追上去应该来得及。”

　　“那蝉丸先生你身上的伤该不会也是蜂毒!那必须快一点…”
　　银次起身，同时看著一些小蜜蜂飞离的方向。

　　赤尸看了一眼蝉丸，他身上流著鲜血，眼神开始觉得疲惫，阿蛮推了一下眼镜，
　　轻轻地看著一旁沉默的赤尸，汗水又滑落，滴落在红色的花瓣上。
　　“银次!你先跟过去…等等…我…我会跟上去。”

　　“阿蛮”
　　银次看了一眼阿蛮，他蓝色的眼睛正在动摇，银次握紧手中的药水然后放到口袋里，
　　棕色的眼睛看著蝉丸和赤尸，似乎明白一些东西，他的神经感受到赤尸的气息正在变化，
　　眼中映照出红色的景象。

　　那不是斗气，不是杀气，而是完全的…虚无…甚麼感觉都没有，就像空气。

　　“阿蛮…毒蜂交给我对付吧!我一定会把阿蛮的解毒剂夺回来!还有蝉丸先生的也一样!
　　赤尸先生!不可以杀人喔!我要先去找毒蜂…蝉丸先生先交给你喔!”

　　赤尸难得没有回应银次，只是一直看著蝉丸，没有笑容。

　　“嗯!银次…不要砸了闪灵二人组的招牌啊!”
　　阿蛮对他微笑，银次转身开始跑起来，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不断的奔跑，
　　银次其实知道蝉丸在赤尸心中的地位，还有蝉丸身上的气息，像是快要消逝的生命之火，
　　他踏过无数的花朵和草地，看著天上的蓝天和远方逐渐飞离的蜜蜂，消失在他们眼前。

　　只剩下蝉丸和赤尸，阿蛮则在一旁插腰默默的没说话。
　　“藏人…你曾经问过我死亡是什麼，对吧”

　　赤尸没有回话，只是压低帽子，连阿蛮和蝉丸都看不到他的眼神。
　　“我现在也许能够回答你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要弹奏琵琶呢!你…想听吗”

　　赤尸抬头，他的神情如此的平静，然后露出平时的微笑。
　　“怎麼蝉丸你想要弹给我听啊”

　　“哼!我最近可是…琵琶都戴在身上的…算是我的永别曲吧!”
　　蝉丸身旁的袋子抓过来，里面正是一个琵琶，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开始演奏，
　　优雅的声音和曲调，不变的旋律和步调，赤尸只是静静的站著，听著他的演奏，
　　像是个忠实的观众，细细的咀嚼音乐中的回忆，音乐传遍整个花海。

　　但是弹奏声乐变越慢，越来越小声，蝉丸终於开口。
　　“我认为…死亡…是活著的证明，这就是我的答案。”

　　“是吗”赤尸看著蝉丸还在弹奏的手，连琵琶都染上红色。

　　“我不曾憎恨你…即使你没有救活我的儿子，我相信你所珍惜的少年…也是一样，
　　你总有一天也该放下憎恨吧!我很喜欢你的温柔…还有强悍。”

　　“……”赤尸没有了笑容。

　　“啊!我记得我的逝世诗…送给你了。”蝉丸苦笑对上了赤尸特有的紫色双眼。

　　赤尸眼神突然暗淡，紫色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在黑色大衣下，看起来更加虚无飘渺，
　　看著蝉丸逐渐停下来的手，他压低帽子，悠悠的口音混著一丝的低沉，口中吟诵著。
　　“离去之友所背负的哀伤，如泉水映照著我…奏蝉丸逝世之诗…我还给你吧!蝉丸…”

　　“谢谢你…藏人…”蝉丸眼神黯淡，身体早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阿蛮看著他的眼睛。

　　“要离开了吗”赤尸疑问。

　　“是啊!我先走一步…和我儿子相见。”蝉丸张大眼睛，他以为是错觉，眼前站著一个青年，
　　跟他一样有著黑色的头发，和他自己一样的双眼，那是他的儿子向他伸手。

　　那是他尽了自己的一切在追求的事物，如今却近在几尺…

　　“儿子…啊…”
　　蝉丸流下眼泪，他伸出手来握起他的手，掌心如同有著温度一般，他的儿子露出了微笑，
　　自己的身体逐渐化做尘埃，挥洒在空气中，身上的所有衣服也化成灰烬，在赤尸的眼前，
　　所有的一切消失殆尽，毫不留下，只剩些许染血的琵琶。

　　“美堂…你对蝉丸用邪眼啊”赤尸静静看了一眼身旁阿蛮，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

　　阿蛮眼神瞬间飘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对上现在他的双眼。
　　“哼!之前为了制住你身上的咒术，有看到一些关於你的记忆，如此而已~”
　　阿蛮微微看著花海中的琵琶，也渐渐的变成灰尘消散开来，眼前的人也没有对上自己，
　　赤尸转身看著天空。

　　“真可惜…再也听不到你的琵琶声了呢!”赤尸的声音飘在阿蛮的耳中，听起来格外的哀伤，
　　他以前对赤尸的态度向来不看好，对於赤尸常常小看自己也十分不爽，但是现在他看到，
　　赤尸的背影十分凄凉。

　　他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和他是同一种人，答案十分的明确，以前他可以肯定的说不是，
　　但是不知道为什麼，当他看到了赤尸的记忆后，披著白袍的赤尸和令人不可思议温柔，
　　在浴血的战场上却依旧伸出没有染血的手，去安抚那些受伤的病人。

　　所以他的答案动摇了…

　　被人称为圣人，救死扶伤的医生，如今却变成一头嗜血的狼…

　　只因为手里失去了一个少年的生命，明明在他手中死去的生命也不少，为什麼
　　他觉得那个少年是特别的，是他的太阳，失去他就同等於失去了所有的光…
　　那自己如果没有遇到银次，自己是否也会变成喪心病狂的人还是让自己变回锐利的刀锋

　　这答案他也不清楚，看著站在血色花海中的赤尸，总让他无法转移视线。

　　可能跟赤尸相处时间变长，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过去和哀伤，所以才会献出自己的血，
　　压抑赤尸身上的诅咒，不只是单纯为了银次，是同情吗正当这麼想，阿蛮感到晕眩，
　　身体的温度急速上升，汗水早就被蒸乾，眼前看起来一片模糊，像团火在体内燃烧，
　　第一次到达这样的体温，连他都感到错愕。

　　“怎麼…美堂脸色很不好呢!需不需要让我看一下”赤尸转身微笑上前。

　　“我没事!浑蛋!”阿蛮看著模糊的黑影，接下来他又听到其他的声音。

　　“喔!这是谁呢!原来是美堂啊!”笑师和薰流从远方走过来，他们看到阿蛮和赤尸两人，
　　薰流没有说什麼，只是静静看著刚刚蝉丸坐著的地方，眼神些许闪动。

　　“搞笑…你怎麼…来”阿蛮说话才发现自己语无伦次，身后的赤尸盯了一下他，
　　看著他的身体已经抑制不了的在颤抖，连眼神都已经混淆，不停浮动的胸口，
　　频率快的让他觉得阿蛮身体皮肤，似乎从原本的粉色变成惨白。

　　“美堂蛮，我们是跟著士度一起来的…看你的状况不是很好让我看看…是蜂毒吗”
　　薰流上前，笑师也皱著眉头想起之前紫丸说的话。

　　“对啊!他们好像有说…”笑师上前想要观看阿蛮，本来想搞笑却接著被对方吓到。

　　“浑蛋!我就说…没事!!”
　　阿蛮生气的握拳朝眼前的笑师怒吼，但接下来他突然感到脖子阵痛，眼前瞬间变黑，
　　他下意识知道是谁做的，赤尸手指间有一把手术刀闪著光。

　　“臭豺狼…”透过紫色的眼镜，一抹黑色中似乎看到苍白的脸上，赤尸露出的一丝笑意，
　　阿蛮闭上眼睛，服贴在脸庞的黑色头发随著倒去的身体微微飘起，
　　笑师慌乱之际的马上扶住他的身体。

　　“啊这是什麼!怎麼那麼高温!已经不是正常温度了吧!”笑师好像手中抱著一个热水瓶，
　　阿蛮的汗水早就浸湿了衣服，只是因为之前落水，所以看起来没有差别，
　　他痛苦地喘气，似乎连呼吸都已经是吃力的动作。

　　赤尸深深看了一下完全昏迷的阿蛮，然后是地上鲜红的花海，最后停留在薰流身上，
　　紫色的眼睛提出很平淡的要求。

　　“你就是之前治疗银次的四木族，可以的话美堂就拜托你帮忙，如果他死了~我会很困扰的，
　　他并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能用你的治愈能力帮他压回正常温度吗”

　　从帽子的隙缝中，看似虚无的赤尸微微摸著自己有点发痛的左手臂，露出深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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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场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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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蝉丸逝世之诗~原本是给自己，后来改写送给赤尸~在本文中赤尸又还给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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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力排名~蝉丸最强，但是毒峰和他力量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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