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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美人不止一两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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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庄的整体建筑风格是和榆城挂钩的,讲究的就是大气中不失精致,与江南独有的水乡情怀结合在一起,就凝成了此刻花小墨几人走过的柳家大院。
走过一条幽静的长廊,顺手就摘下了长廊左侧那条清浅的溪流旁生树上一朵粉色的小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后,就满脸笑意的递给了她身旁的美人。
“这个花蛮好闻的,美人你闻闻,要是喜欢,我们移栽一颗回百花宫,就种在你房门前,怎么样?”
捧着花的美人点点头:“宫主喜欢便好。”
得到了美人首肯的花小墨便痴汉般开心的笑了,脚步也变得漂浮起来,心情很好的打量起了这个精致的小园子。
但是她这个行为显然引起了他们身后尾随而至的一众侠士的愤懑。
人家庄主都不幸身亡了,而且你还是最大的嫌疑人,怎么好意思在这个地头上一门心思的只顾讨好美人?
实在是天理不容!
他们的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目的地的渐进而越发浓郁,在看到廊前那个朝他们奔过来的少女时,就涨到了最高点。
那是一个素白衣裳,披着秀发的少女,精致的鹅蛋脸上是未干的泪痕,随着她奔跑的动作而不停的有发丝粘到上面,一副狼狈又可怜的样子。
那姑娘于花小墨几人身前约一丈处停住,一双美目里面闪烁的尽是恨意,一股脑儿的就朝着大无畏的花小墨而去了。
“百花宫的妖女,你还敢来我柳家庄!”
花小墨白眼一翻,回的叫一个理直气壮。
“要不是老和尚,你们跪在我百花宫门口成一排,本宫主都不会看你们一眼。”
那姑娘被花小墨这一下气的不轻,丰满的胸膛起伏不定,一双眼睛里就像要冒出火来,扯了长廊一侧伸进来的半截树枝桠,就尖叫着朝花小墨冲过来。
“你个狠毒的女人,杀我父亲,今日,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父报仇!”
跟在花小墨她们之后的一众侠士连连惊呼的“柳小姐不要!”都没有止住这个疯狂的姑娘,她仗着自己多年的半吊子武功,硬是在短时间内就冲到了花小墨的身前,软硬适中的树枝桠一抽——
抽到了花小墨左边的那根护栏。
这姑娘还在诧异着,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会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下一刻自己因为微微弯腰而凸出来的臀部便被踹了一脚。
这一脚可谓是花小墨的得意之作,可怜的柳小姐被踹的沿着护栏来了个滑行,直接被甩去了那十分关切她的一众侠士面前。
整个身子都着地,而且是一个趴着的姿势确实不好看,也有碍她多年维持的温婉形象。又羞又愤的柳小姐一巴掌挥开了那些伸手要帮扶她的侠士,瞪着一双通红的杏眸就看向了花小墨。
“妖女你......”
花小墨又白了她一眼:“懂不懂礼貌啊,老和尚都要称我一声‘宫主’,你算得上什么,敢在本宫主面前横,还真当本宫主不打女人?”
无事可做的花越季悄悄的在美人祈渊身后补充道:“花小墨不是不打女人,她只是不打美人。”
美人祈渊:......
这整个宫的人性格都有些怪!
却说那边,被花小墨一张利齿给堵的无话可说的柳大小姐涨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的“我......我才不叫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后,终于将目标定在了那一直置身事外的美人祈渊身上。
只见柳大小姐莲步一抬,轻蹬了一下她脚下的木制长廊,一双纤纤玉指便直指美人。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忘了当日在榆河边时谁救你起来,给你治病,为你疗伤,养了你几个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这个妖女一叫你你就走了不说,现在这人还杀了那个待你如己出的我父,你伴她左右可有感到一丝愧疚和恨意?”
“呵——什么第一美人,也不过是一个卖脸卖肉的,瞧不起我柳家庄了,便又找了个百花宫傍着对吧。”
柳大小姐连珠炮似的一番话出口,本来闹哄哄的长廊上顿时寂静的连虫鸣声都没有了。
花小墨紧攥着的手慢慢的又变得冰凉,她有些紧张的想要攥的更紧,迫切的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来融化它,为此,甚至调用了她久不使用的内力。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然。
那只手的温度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类的体温了,握在手里的感觉也和冬日里的飘雪没什么两样。
那么冰冷......那么脆弱......
一瞬间,杀机现。
粉衣的少女轻柔地放下了她身后人无力的手,然后扯过站在她身旁的高大男子,挡在了那人面前。
做完这些后,她才看向了那个似乎毫不知觉,还要喋喋不休的少女。
“不过是一个靠/床/上功夫贱货,和那楼里的花姐又有什么区别,祈渊我告诉你——”
她的话音止于那个粉衣少女一双深紫的眸子里。
“刚才从你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足够要你一条命。”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扬起了她的发,铜铃声声中,她踩着极缓的步子,一步步就像是刺进人心里的刀,能激发出所有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等到终于走到了要收割的生灵面前,她的脸上却扬起一抹极其诡异的笑。
“本宫主从来不杀俗人,尤其是你们这种俗不可耐的人,但是现在,本宫主却觉得,整个柳家庄都该死,怎么办?”
那素衣的柳小姐先前脸上所有的跋扈与蛮横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能将她俏丽的脸蛋毁灭殆尽的惊恐,两条腿也不停的打着寒颤,呼救声却卡死在了喉咙里。
那扒拉念珠的老和尚善悟眼见不好,忙呼叫道:“宫主且慢——”
与他的呼叫声一起响起的,还有一个男人十分淡雅的喊声。
“宫主还请息怒——”
这两个声音没有将花小墨从暴走的边缘拉扯回来,阻止她的是随之而来的一双冰凉的手。
以及来人淡如冰雪的气息。
“宫主,算了吧,柳小姐不该死。”
好不容易发一次怒结果还被打断的花小墨瘪了瘪嘴,满不情愿的回头。
“美人,我是怕你有事嘛~”
“那样的话,就算是她万死也不为过。”
罢了,又加了这一句道。
苍白着一张脸的美人祈渊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侥幸逃过一命的柳小姐两条腿都软了,一个撑不住就摔到了地上,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向了人群外,满含深情的就唤了一声。
“大哥——”
众人的目光这才投向了她所看向的方向,却只见一个白衣的男人,端坐于一把轮椅上,身后跟着满脸严肃的八字胡单朗。
花小墨的眼神自然也投过去了,倒不是因为柳小姐那一声呼唤,而是靠她天生对美人的超强感应。
那素白衣裳的男子却也是个美人,端的却是不染纤尘的清丽脱俗,周身的气质也如雾如烟,叫人看不真切,只是那五官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浅浅的温柔笑意时,才感受到了一丝人气。
是一个与美人祈渊完全不同的美人。
花小墨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眼那白衣美人,又转回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因为那人出现而变得有些不对劲的祈渊美人,然后就像是猜到了什么而恍然大悟的她便满怀感动的握紧了祈渊的手。
“美人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我绝对不会因为别的美人而抛弃你的!”
祈渊:......
我有说什么吗?
这两人还在双双深情对视着,那边的白衣美人就由单朗推着过来了。只见他使了一个眼色,叫单朗扶起那惊吓过度的柳小姐后,便朝着花小墨一作揖道。
“在下柳家庄柳清逸,舍妹无知,冒犯了宫主,还请赎罪。”
花小墨笑嘻嘻的伸手热性的扶起他,睁着一双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亮晶晶的眸子道:“清逸美人没关系的啦~本宫主大人有大量。”
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的花越季一脸鄙夷的在和被暂时晾在一边的祈渊嚼耳根子。
“你看,花小墨就这样,见着美人就忘了自己是谁,你可得去阻止一下,我一看那白衣服的小子就不是个好家伙。”
祈渊显得有些紧张又有些错愕,细长的指尖颤巍巍的指向了自己,便向着那虎牙少年道:
“我?”
花越季点点头:“虽然你还没有通过最后的审核,但是至少比那白衣服的强。而且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世上最难过美人关的,当属花小墨。”
同属“美人”范畴的祈渊被头头是道的花越季训的一愣一愣的,从他那里接受了来自百花宫上层的任务,并且向组织保证自己一定完成好之后,那边与新遇的白衣美人聊天好了的花小墨就蹦跶了过来,很亲切的捞起了美人的手臂,顺便挤开了碍事的花越季,笑的满脸春风。
“美人,我们往前边走吧,清逸美人带我们去柳庄主的卧房里。早日调查清楚了,我们也好回百花宫!”
柳老庄主的卧房便是在那条长廊尽头,周围是一池茂盛的翠绿荷塘,只可惜现在还未到花开时节,不然依照那满塘的绿色来看,花开时定然是极好看的。
“这荷塘是父的最爱,当初为了它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动用了整个榆城最好的花草匠,才有了如今宫主眼前的这一片。”
见花小墨一双眼睛完全粘在那一片片宽大嫩绿叶子上拔不下来,前头被单朗一直推着的柳清逸便为她解释到。
言罢,他又微微叹了口气,看向那一池碧绿的瞳子里也带了些许哀伤。
“只可惜物是人非,转眼间,我父便已不再,徒留下这些东西,倒是叫人尤为想念了。”
哀愁是这世上最容易传染的东西,尤其还是来自于这么一个清雅如兰的美人。
任劳任怨的推着柳清逸的单朗感触尤为多,摇头叹气后,便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节哀。
但是花小墨却非常不解。
“既然睹物思人让你们难受的话,干嘛不把这个荷塘填了呢?”
清逸美人略略哀伤的扶额动作被她这一句话堵得停在了半路,连脸上的表情也是愣的,看着那一脸真诚的花小墨,一股无力感缓缓的从心头涌出。
“宫主倒是个洒脱之人。”
“可惜这世间事,并没有宫主所想的那么简单啊。”
花小墨眨巴着一双星星眼,表示没有搞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他却不打算说下去了,将右手轻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唇边微咳了一下,便向着浩浩荡荡走来的一众人道。
“前边便是我父的卧房,我父虽人已入棺,但他的卧房我们却是没有动过。”
“在下这就让各位侠士进去,勘察现场,还望各位侠士能助我柳家庄找出真凶,以慰我父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