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绝对后妈》月圆之烨

24、Complexity，这件事很复杂

　　Complexity，这件事很复杂
　　崔音音和莫家女人向来势不两立，同一屋檐下生活……我不禁皱起眉头。我的头和耳朵都要变大了！
　　我一向觉得崔音音是个精明的女人，真没想到她会被人骗得一点私房钱都没有了，不然以她高傲的性子怎么会看着莫家女人的白眼把自己塞进她们的门缝呢？当然了，也可能她还留着一点压箱宝防身，用暂时的尊严换取免费的舒适生活她觉得很值。不知道她！
　　说她放下尊严实在不太恰当，崔音音自从踏进奶奶家的门就没有过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不知道她把什么用不着的二手货甩给了佣人，她用最快的速度成为这家深入人心的女主人之一。
　　“刘妈，我的早餐另外准备，我习惯早起跑步。昨天的提子很好吃，但是我今天想吃樱桃！”
　　奶奶在每一个看见或想起她的时候满脸愤怒，姑妈更是恨不得用眼睛里的火苗生煎了她。但是，她们怒火中烧地站在那边咬牙切齿的同时，崔音音却在悠然自得地双脚翘在阳台上喝咖啡。她光溜溜的双肩俯下去给脚趾甲涂指甲油的背影之后是奶奶和姑姑握着拳头生生跳脚。
　　“崔音音，收起你的骚大腿，你不知道自己窝在别人屋檐下仰人鼻息吗？”
　　崔音音慢悠悠地给脚趾头吹气，“你老公也就偶尔来陪你住一晚，能有多少工夫顺便瞄我几眼，你至于这么酸吗？”
　　“你……你放屁！”
　　“呀，莫家小姐还会说‘放屁’呀？”崔音音撕去脸上的面膜。
　　“你厚着脸皮要赖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跟莫家没什么关系，怎么好意思……”
　　“赖到我儿子长大的时候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崔音音走过来捏捏我的脸，“刘妈，我的燕窝好了吗？”
　　姑姑嘴角歪向一边双手抱胸。刘妈尴尬地走过来，“少奶奶，不好意思，没有燕窝……”
　　姑姑单手叉腰，“刘妈，你又忘了，这位是崔小姐！靠别人救济活着的人还吃燕窝？要吃自己拿钱去买啊。喝粥吧你！”
　　崔音音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意思，“嗯，喝粥也不错啊，刘妈，给我做点小米粥吧，安神好睡觉！”
　　做完作业我跑到崔音音房间。“妈，你不是不喜欢奶奶和姑妈吗？你到底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你真的住酒店的钱都没有了吗？”
　　“小笨蛋，我当然有！但是，我有免费的地方为什么要住花钱的地方呢？而且，住酒店不光是找个地方睡觉的事情，住酒店有佣人给你切水果煲汤吗？住酒店有这么高级的浴室和环境吗？再说，这房子是你奶奶的，你奶奶的就是你爸的，你爸的是谁的呀？我们的呀！Understand？”
　　我点点头，“我去睡觉了！”
　　“去睡吧！是你姑姑叫你来探我口风的吧？告诉你姑姑我住的是自己的家，我没有搬走的打算。晚安哦！”
　　我背对着他挥挥手，“晚安！”

　　崔音音是打着照顾我的名号搬到奶奶家的，但是她一点没有装个关心我的样子。她忙着用没有为住所花出去的钱保养自己的脸皮和头发，我早上去上学时她不在跑步就是普拉提，跟我说话都没空。放学回家她不是在泡澡就是听音乐，晚饭都不跟我一起吃。
　　看来崔音音是真的倾家荡产了，她都开口跟我要钱了。想一想，她确实有时间不逛街买名牌了。
　　“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把你的‘小金库’先拿出来给我用，以后给你算利息呗。我把你养这么大花了多少钱啊，不然你能长这么高吗！”
　　“我的基金十八岁以后才能动呢！”
　　“我怎么会打你基金的主意你呃，我说的是你的‘小小金库’，比如你的压岁钱、零花钱。我知道你奶奶和那些巴结你奶奶的人对你出手可是很大方的。”
　　“你真的穷到这份上了？”
　　崔音音叹一口气坐正，“这两个老女人吞了莫林的财产，我不穷才怪！”
　　“奶奶说爸爸的钱都给了你。”
　　“钱能有多少，我怎么把你养这么笨啊，你爸的公司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你姑姑有多狠毒了！哼，害得我窝到这儿来受气！”
　　“你到这儿来，受气的是她们！”
　　“臭小子，我可是你妈！”她翻开我放钱的抽屉，“你就这么点钱？不可能，被小女朋友骗走了？”
　　“我哪来的女朋友，上次让我帮你交车险，我真的没钱了！”
　　“你不是有你奶奶的副卡吗？”
　　“那个不能用，用一次奶奶就会收到反馈消息，被发现就……”
　　“你怎么不跟她们要现金，零花钱吗。”
　　“我最近不怎么用钱。”
　　“笨蛋，不要白不要！你真是个傻子，你爸活着也被你气死了！唉，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你是指望不上了！”
　　“我……”
　　“我去睡了，做完作业别忘了再去你姑姑那拿两张面膜，上次拿的用完了！”

　　姑姑要赶走崔音音的原因由她是个外人变成了她是个狐狸精。其实，关于姑父到底有没有偷看崔音音这件事没有人有肯定答案，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崔音音编出来气死姑姑的，或许是姑姑编出来为崔音音增加罪名的。反正她们越吵越凶，终于把崔音音吵得无法当她是一团看不见的臭氧了。
　　星期五晚上我关在房里玩游戏放松地迎接周末，崔音音敲开我的房门。很少看她那么忧伤，似乎她失去丈夫、失去财产都没有现在一半忧伤。
　　“我可以进来吗？”
　　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听到她的礼貌，我惊讶地让开身子请她进来。
　　“我有点事跟你说……”
　　“我听到姑姑跟姑父吵架的时候骂你了。”
　　“没关系，她越骂越说明她嫉妒我比她漂亮！我要说的是别的事情，一件早就该告诉你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你有这个权利。”
　　我吸了一口气忘了呼出来，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
　　“其实……小齐……”崔音音拉着我的手，“It’s complexity！”
　　沉默的时间显得格外长。
　　她长长叹了口气，“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我是……我不是你的后妈，我就是你的妈妈。额……这件事很复杂，这是你爸爸还没结婚的时候的事了，你奶奶也不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爸爸会那么快二婚吗，就是因为……我在他前妻之前就认识他了……”
　　我从小是被崔音音骗大的，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忽略她此刻的忧伤和难过，我甚至看到“空心”的崔音音假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小齐，我知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先去休息了，让你一个人静一静。”
　　“等一下！你……你是我亲妈？”
　　崔音音留给我一个黯然神伤缓缓离开的背影。
　　我的暑假变得更加沉重，游戏里的斗士死得尸首全无。崔音音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怎么也不能把她单手插着纤腰鼻子翘到天上趾高气昂的模样和“母亲”这个神圣的词语连在一起。
　　整个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像个小说家一样构思崔音音的爱情故事——学艺术的她在一次表演中结识了年轻才俊莫林，一个是漂亮的拜金女，一个是有钱的凯子，两人一拍即合干柴烈火。之后崔音音怀了孩子，却因为家人的反对或者两人感情的矛盾而分手，女人不要孩子拖累青春，男人要孩子继承香火，然后我就成了莫林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