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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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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赶来的庄瑾等人看见浑身湿漉漉的虚弱躺在地上的李浔然,顿时有些惊讶。
庄瑾更是面色沉重,看见何心水安好无事,便厉声问道:“何护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禀夫人,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和四少打闹开玩笑的才以致于……四少不慎落水的。”何心水吞吞吐吐的说道,心里确暗自懊恼。要是这李浔然清醒过来说自己故意把他扔下水的,那自己还有命在乎?
“真是太放肆了,这事此能随便打闹的。要是浔然真出了事,十个你也不够赔!”庄瑾气得咳嗽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呀,看你收的什么好护卫呀,就快被她害死人了。”庄瑾转而不悦的对着李珏然说道。
李珏然淡淡然的望向那依旧昏迷不醒的李浔然,不发一言。
庄瑾看那李珏然也不为自己辩解,心里也顿时没有了气,于是不耐的对着李珏然说道:“带你的护卫离开这里吧,秀梅,命人备个轿子把四爷送回翠心居吧。”
李珏然走到何心水面前,轻柔的把她拉起来:“何护卫,我们走吧。你衣服也湿了,快回去换换。以后做事可得谨慎点了。”
看见那么温柔对待自己的李珏然,何心水差点热泪盈眶,但是心里也更加歉疚。本来还以为他会责骂自己,毕竟自己太不知轻重了。
何心水抬起头淡淡扫视了围观的李家人,发现也仅庄瑾反应剧烈了点,其他李恪然和李欣然倒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淡漠的注视着李浔然。齐世俊低垂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所谓的亲情关系真是薄弱呀,何心水看见那虚弱苍白的李浔然,心里某个角落突然变得异常柔软,这人妖有时也和和宋梅花一样终究是个苦命人。
李珏然搀扶着何心水正欲离去的时候,才发现昏迷当中的李浔然依然紧紧攒住何心水衣袍的下端,攒的那么用力,似乎可以看到那发白的指关。瑾宁居的下人即使怎么用力掰但也掰不开。
何心水心中暗叹口气,转而对着李珏然说道:“二少,我看我还是先陪四少回到他所居住的地方吧,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可得背负很大的责任。”
李珏然蹙紧眉头,再看看面色沉郁的庄瑾,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凑近何心水的耳边提醒她自己小心。
空寂的房间,昏沉的光线。
“珏然,你为何把她带进李府 ?”有些低沉的声音并且伴着剧烈的咳嗽。
“娘,孩儿自有主张。”李珏然说话的同时帮她母亲顺着气。
“我知道今日劝不住你,可是你看今天刚进府,她就差点酿成大祸。”语调中可以听出那人非常不满。
“娘,李浔然的性子向来非常奸诈,不要说是何护卫,就连是我也怕会被他算计了去。那虚弱的模样他兴许是装出来的,而且也不止我是这样认为的。”李珏然平淡的说道。
“珏然,你可记得了,他这副样子可绝不是装出来的。他怕水,一直都怕水。你可得记住他这个弱点了。”
“为何有此一说,难道娘你说的是真的?他会怕水,他竟是旱鸭子??这个怪物竟有弱点?”李珏然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珏然,可别小看了你娘。娘虽然一直韬光养晦的,但是跟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性子可是摸了个透。他来这瑾宁居几乎什么地方都会跑去玩,就是这云湖几乎不跨足半步,而且甚至看到那碧透的湖水也会害怕。”庄瑾信心满满的说道。
李珏然低垂着头,脸上神情依旧平静如镜面,但却不再言语。
“出去吧,客人应该也差不多到齐了。”
“父亲今年还是没来吗?”李珏然一脸公式化的问道。
“我又不是那女人,他可哪会记挂住我的生日。”虽是及其平淡的道来,却仍遮掩不住话里面那隐隐的腹怨。
何心水和飞云一起搀扶着李浔然摸索着进入他的房间。与室外的明亮截然不同,李浔然的房间一片昏暗,似乎一点阳光也不能渗透进来。虽是夏至的天气,但这几乎密封的房间却是阴冷非常,让何心水不由得心生悚然。何心水不禁蹙紧眉头,这可有哪个人的房间是如此的?
“这真是四少的房间吗?”何心水按捺不住的出口询问道。
“难道还能不是?”飞云语气不善的反问道。
何心水躲在马车上的时候可见识过了飞云那跋扈的性子,也不再多问了。
磕磕碰碰间,何心水和飞云总算把李浔然扶到他的床边。此时,何心水的额间因为这短短的一段路而布满密汗,也因为不断手脚撞到椅凳之类的而感到微微发痛。而那边飞云却像识途老马一样不断纠正着何心水正确的行路方向,但是一听到何心水撞到器具的声音,飞云的嗤笑马上不留情面的响起。何心水甚至一度非常怀疑这飞云是不是替他的主子寻仇来着,才找上这么一间漆黑的房间。
“飞云,我看你们爷已经睡下了,我看我可以回去给二少覆命了吧。”何心水艰难的呼出一口气,对于自己云湖那边的莽撞行事早已后悔不已。
飞云不屑的看了眼何心水,尖声道:“既然爷已经睡下了,那你也离去吧。”
何心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惠一样,脸上的神情欣喜莫名。幸亏这房间光线黯淡,否则这让飞云看到她那么得意的神情,免不了还要留下了继续折腾一番。何心水尾随飞云正欲离去的时候,李浔然那纤细的手又紧紧的攒住何心水的衣角。这一刻,何心水情愿自己晕迷了过去,自己也不过小开玩笑一下,为何这四少阴魂不散的缠住自己。李浔然那手简直就像不知名的藤蔓的紧紧束缚住何心水前进的脚步。
“怎么了?”飞云疑惑的问道:“为何不跟紧我,你不想离去吗?”
“飞云,你家爷他扯住我的衣服,帮我把他的手拿开吧,行不行?”说到最后,何心水已经换上一脸诌媚的神情。
“什么?”飞云的声音不禁高了八度:“既然这样,你先留着陪我们爷吧。今天你害他受惊不小,也只能你赔偿他。”说完,飞云的唇角也不禁悄悄扬起。这爷不知道动的是啥心机?
何心水苦着脸拿了张凳子在李浔然的床榻边以僵直的姿势坐了快一个时辰了,可他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手还攒住何心水的一角衣角薰薰然的沉睡着。有好几次,何心水想偷偷掰开他的手,可是却是徒劳。他的手看似柔若无骨,但是力量却是比何心水的大多了。而这样的攒紧,让何心水不得不怀疑他究竟是有没有沉睡?难道现在真是只是为了报复自己把他扔到水里。要真是这样的话,何心水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李府得罪任何人都好,就是不能得罪李浔然这睚眦必报的怪胎。
待在这阴气森森的房间久了,何心水竟然冷得簌簌发抖。清冷的空气似乎在诡异的流动着,何心水忍不住把自己瑟缩起来,靠在椅子上眼皮也不断的下沉。何心水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沉睡,不要沉睡,用尽了气力即使牙关也咬得紧紧的,但是终究还是抗拒不了沉重的睡意而昏睡了过去。
脑袋晕沉当中,何心水觉得有人轻柔的把自己抱了起来,平躺在柔软的塌卧当中,然后似乎有具冰凉的身躯贴近了自己,那淡淡的香味也萦绕在自己唇鼻之间。何心水沉醉在这香软的舒卧中,似乎更是沉沉的坠入的梦乡。
旁边那一直昏睡的少年此时却蜇醒了过来,黑幽诡深的瞳子在这愈发昏暗的室内显得灿亮异常。李浔然把那平卧着的何心水拉到自己近前,双手把何心水箍紧在自己怀里,两具年轻的身躯在这似乎魑魅横行暗无天日的房间紧贴在一起,无一丝缝隙,如此的契合。李浔然近乎贪婪的从何心水身上汲取着温暖,脸深深的埋在何心水的颈窝之间,身躯竟不自觉的颤抖着。但在这冰冷与黑暗中成长起来的怪物,所能汲取到的只是如同昙花一现那样短暂的光明和温暖。
就在此时门外似乎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李浔然不禁谓然长叹,这现实总是来得如此之快。李浔然把何心水的发丝搅得凌乱之后,双脚马上已经毫不留情的重重把何心水踢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在这静谧漆黑的室内响起。何心水从昏睡当中清醒过来,抚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正在这时,门开了,外面那教明亮的光线照进了屋内。何心水微眯起细长的双眼,却是看到了一脸嗤笑的飞云以及另外一个相貌英俊气势迫人的年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