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恋熊物语》和泽星殇

4、之四

　　几天下来的相处，不二和“青春”的各位已经熟识了。平时便会打打闹闹，互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乾的志向由用乾汁治理那些同事到一心一意制作各种版本的给不二品尝，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收集到更好的数据。海堂依旧是表面上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不过当不二每次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时，海堂脸上总会闪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老实人河村给不二做了很多好吃的料理，于是大家发现不二对芥末寿司，辣味拉面情有独钟，不禁有些汗颜，不愧是能应付乾汁的人，味觉都那么超常。大石总是会细致的为不二考虑这个考虑那个，诸如今天要注意什么，哪里怎么去，怎么会等等。桃城会带不二出去吃汉堡，不过不二吃过几回后就再也不想吃了。至于越前嘛……
　　两人之间，难免会有些小摩擦，不过不二总是仗着手冢“打败”越前，让越前受罚，这让越前颇不服气。不过在私底下，越前也还是比较偏向不二的。没办法，不二实在是很有趣，特别是揪他那对熊耳朵的时候，那气鼓鼓的包子脸表情总是让越前心情大好。咳咳，不是说欺负，只是，很好玩。因为越前发现，不二头顶上的熊耳很敏感，逗的时候总会让不二炸毛。啊啊，真有点像他家的卡鲁比啊。
　　距离上次的凶杀案件过去了三周，近几周的日子里，比较闲。
　　大家除了基本手头上的资料整理归纳，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所以会时不时的去体育馆打打球或者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感慨一番。
　　不过这两天，“青春”里的人们开始有些烦恼起来。
　　缘由，还要从搜查四课处说起。
　　搜查四课，由“四天宝”和“六角”两部分人组成，专门负责城市的管制。
　　就在前两天，搜查四课的课长白石藏之介收到一批的申诉。大多是同一件事——
　　在新宿区新宿三目丁附近，有诸多人受到不明人士的攻击并有程度不同的受伤。地方警厅多次逮捕无果，而相同的事件几乎每天就有两到三起。这件事在民众中影响较大，民生鼎沸。不少市民要求当地警局尽快抓住要犯。
　　三目丁的警局无可奈何，只好向上级报告，于是这件事便交给了东京警视厅的搜查四课身上。
　　谁料对于这个出没无常的要犯，搜查四课竟然也没有什么办法。为此课长白石都要郁闷了。采用多种方案都无济于事。换句话讲，对方，貌似很强。首先对方的速度灵敏度太高了，总是能第一时间避开那些陷阱，他们基本很难捕获。其次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策划的计量根本使不上。
　　于是，这个案件，就交到了搜查一课“青春”的身上了……
　　“手冢，该怎么办？”
　　“全体，执行第一套方案。”手冢沉沉的下了命令。
　　“是！”

　　“啊~周助总算又来了~”幸村捧着杯子，里面是香气清新的花茶，“今天怎么有空了？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还说有事呢。”
　　“今天‘青春’都出去了，说是有任务。”不二拉过椅子坐下，幸村便将沏好的花茶轻轻推到他跟前。
　　“所以今天只有我一个，还有乾——啊谢谢~很香呢~”不二点头微笑道谢。
　　“啊呀，我们的周助还真是可怜。”幸村表示同情。
　　不二笑了笑，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捧着杯子喝茶。
　　——“手冢课长，抓住了！”兴奋的声音。
　　——“很好，全体归队。带回！”
　　——“是！”
　　——“放开我！Nya！！”尖利的叫声回响……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太好呢~”幸村幽幽的叹。
　　不二心头一动。“嗯，有点……抑郁……”
　　“抑郁？”幸村讶然，“怎么了？手冢欺负你了，还是越前欺负你了？”
　　“不知道……”不二捏紧了杯子，“不知道……总觉得……不舒服……”
　　“是身体不好吗？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
　　“……好。”
　　不二随着幸村慢慢的在廊间走动。
　　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少。
　　有几个人快步的经过了他们，边走边交谈着。
　　“听说了吗？一课把那个嫌疑犯给抓住了。”
　　“哦~一课真是厉害啊~连四课都解决不了呢。”
　　“不过犯人还真是凶狠，听说把不少一课的人给抓伤了。”
　　“哼，都被抓住了还这么嚣张。”
　　“不过看起来还像个孩子啊，头发的颜色听说很艳丽，好像是……红色的……”
　　不二的脚步生生滞住。
　　“哦~一课很厉害嘛~”幸村笑笑，在看到不二略显严肃的表情时不禁收敛起来，“怎么了？”
　　不二缓缓闭了眼，再睁开时满是凌厉。“英二……有危险……”
　　“英二？……喂！周助！你干什么去？”
　　不二已经飞快的离开，转眼消失在拐角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喂喂，快点交代！”桃城把档案卷成圆柱状，“啪啪”的敲着桌子。
　　得来的是充满兽性的一瞪，伴随着一声声的低吼。
　　“哟呵，你还很倔嘛，这是不好的哟，不好的呐~快点如实交代！不然就对你动刑！”
　　“滚Nya！卑微的人类！”
　　“你说毛！你再说一遍！”桃城踏在了桌子上，“不教训你你就不识好歹，我……”
　　“桃城！”冷冷的一喝。
　　“课长……”
　　“静止动用私行。”
　　“是……”
　　“讯问的怎么样？”
　　“切！这个犯人什么都不交代，居然还骂我。”
　　手冢坐下，粗略的扫了眼档案。带着略微压迫的，冰冷的声线问。“你叫什么？”
　　“……”对面的人低着头，不发一言。
　　手冢的眼神立刻冰封起来。
　　两人之间僵住了，谁都没有让步。直到——
　　“砰！”门被重重的撞开，跑进来的人微微的喘着气。
　　“哎哎？不二？你怎么来了？”桃城惊讶的朝着不二嚷道。
　　不二不理会桃城的惊讶和手冢目光看过来的询问，直直的走向低头绑在椅子上的人。
　　“英二……”探出手。
　　“不要碰我！滚开Nya！”那人抬起头，深蓝蓝的眸子里瞳孔缩成一条竖线，满满的防备与敌意。“再碰我我就咬死你！”
　　“是我啊，我是不二。英二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好不好！”不二有些着急，微抖着手想解开绑着的极粗的绳子。
　　“不二你干什么？！”桃城见状急急地想阻止，却被手冢伸手拦住了，只好焦躁的站在一边。如果解开了绳子，后果也许会不堪设想。桃城心里暗暗想着。
　　绳一圈一圈的落到地上，那个少年颓然的坐倒在地。
　　不二跪坐在他面前，与他同齐。
　　伸手，试探的触到他的脸颊。
　　那人瞳孔微睁，突然的，迅速的扑到不二身上，张嘴，狠狠地咬在了不二的左肩上，紧紧的咬合，顿时鲜血溢开，小小的审讯室里，不过一会儿，血腥味便溢满了。
　　“不二！”桃城惊慌的大叫。
　　“别过来，别激怒他，我没什么事......”不二微微抽着气，制止了桃城的行动，转而伸手轻轻拍了拍狠狠咬住他的人——
　　“英二，别怕，是我啊。”声音低转柔和，一遍一遍的在那个少年的耳边说着。
　　终于，手心下的身子颤了颤，咬着的力道也慢慢松了下来，传来了一声呜咽：“不二……不二吗？”
　　“嗯，是我。”
　　“哇哇哇！！不二！！！吓死我了！！”死死的抱在不二身上。伤口被压，不二疼的抽了抽眉毛。
　　“呐，堂堂的菊丸英二大爷怎么可以哭鼻子啊，快点起来吧，你好重啊。”
　　菊丸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语气满是委屈：“起不来，没力气Nya……”
　　“哎？为什……”
　　“他挨了麻醉弹。”手冢语气冷冷，随后掏出手机，给大石打了个电话。
　　“不二，对不起……又咬伤你了Nya……”菊丸的眼睛早已不见了那抹兽性，转而呈现出灵动的，大大的猫眼。
　　“没关系的，呐？反正英二已经很小心了，没有伤到骨头。”
　　“可是，可是……”菊丸垮下一张脸，“可是一定很疼，我帮你舔舔……”说着凑上去就要伸出舌头。
　　“等、等下，英二……”感受到背后杀人一样的目光，不二慌忙拦了拦。
　　“怎么了不二？”菊丸不知所以然，脖颈后的衣服就被揪了起来，接着自己的身子也被丢到了一边。
　　“是谁把大爷我丢到一边的？！”菊丸气得大吼。
　　“我。”冰冻一般的嗓音，瞬间把菊丸身上的毛都定住了。这这这……好熟悉的声音，该不会是……菊丸僵硬的回头，看到了满面寒霜的手冢。
　　“哇啊啊啊啊啊啊！！！是手冢国光！！！！！”腾的一跳，正好挂在了推门走进来的大石身上。大石一时不知道什么东西，也就顺手搂住了，等到视线清楚了才看见是个少年。
　　最后，收到手冢大人的命令，菊丸这个不明人物被大石给带到了等候室，桃城想给不二止血，却被手冢命令去拿急救箱。
　　于是“热热闹闹”的审讯室最后只剩下了手冢和不二一人一熊，外加急救箱一个。
　　看手冢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样子，不二心里哀叹。完了完了，国光大人生气了。这么想着，“噗”的轻响，熊耳朵蹦了出来，配合着不二脸上沮丧的表情，呈现出耷拉着的模样。
　　手冢看着不二此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轻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阴沉的表情。
　　“脱衣服。”手冢开口。
　　“？！”不二惊得抬头，“什么？”
　　“脱衣服。”手冢重复了一遍，“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不二嘟着嘴，有点不情愿。不过国光大人的命令怎么可以违抗呢？于是不二还是慢吞吞的一一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将上身的衬衣脱了下来。
　　手冢开了急救箱，拿出止血钳，夹了一团酒精棉，之后走到不二面前，用右手将他长长的头发拢到右肩，而后在左肩的伤口附近一点一点擦拭着血迹。
　　“嘶——疼……轻点……”不二皱眉。
　　手冢瞟了他一眼，却故意的加大了压迫力，听到了不二不满而又委屈的轻哼。“下次再这样就把你丢出去。”
　　“是……”不二低着头，“我知道错了……”
　　手冢拿出了纱布，熟练地帮不二缠绕。“那个菊丸，认识的？”
　　“嗯，是很好的……朋友。在一起很多年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和英二失散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才重新会聚。也许分开时，发生了什么吧。”
　　“这几天，吃点清淡的，芥末什么的，不要吃。”手冢拾起衣服披到不二身上。
　　“啊……”不二哀叫一声，“没有芥末就没有胃口……”
　　“要是吃，以后就永远不要吃。”不留回转的余地。
　　“是……”垮下一张脸。
　　手冢不易察觉的一笑，抬手轻柔不二的头顶，然后辗转着抚上熊耳。“听话。”

　　那边，菊丸正声泪俱下的向大家讲述着他的苦命历史和艰苦奋斗。不少“青春”成员都听得眼泪汪汪，尤其是桃城，一脸的崇拜样。大家都不再计较菊丸不久前留下的劣迹了。
　　“我被观月初那个坏蛋折磨了好久，终于有一天逃离了他的魔爪！”菊丸说着，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大石递过纸巾，被他毫不客气的接过。
　　“之后我就和不二失散了……对了，不二是我最好的朋友Nya~~~我们都分别了五十年了！”
　　“哇不是吧五十年！真的假的……”
　　“英二你也太夸张了，哪有五十年啊。”不二笑着走进来，“只不过五十天而已了。”顿了顿，又道：“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哦~英二总是很夸张呢，对他来说，分别的每天大概都是‘度日如年’吧。”刻意的把“度日如年”加重了些。
　　“哦原来是这样……”大家都恍然大悟。
　　一旁的越前斜斜的挑起嘴角。是吗……
　　“喂！”越前懒懒的走到不二身边，“那个菊丸，也不是人类吧？”
　　“我不叫‘喂’。”不二撇过头。那一脸嫌弃的不想理睬越前的表情哟~~~
　　越前嘴角抽了抽。
　　“好吧，那么不二，菊丸，是什么？”
　　不二偏头走向另一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是吗？那就不介意我问表哥了？”
　　不二回头瞪了越前一眼。越前耸耸肩。
　　“猫又。”不二小声说。“英二是猫又。”
　　“哦~~不过还是madamadadane。”越前心下了然。难怪这么喜欢抓人咬人，猫咪嘛，不过还是他家的卡鲁宾乖顺一点。
　　“呐，你才差得远！”不二趁大伙儿不注意狠狠地跺了越前一脚，然后扬长而去。要不是有大家在跟前，他早就拔刀了想劈了越前了。
　　“唔！……”越前吃痛的捂住脚面跳脚。咬牙。那个熊妖！！

　　虽然手冢心里有一丝不情愿，很想把那个什么菊丸丢给大石。可奈那个该死的菊丸狠狠地抱住不二死都不撒手。手冢面色越来越黑，大石在一边流汗连连。
　　“那个，英二，你今天现住在我家好不好？”
　　“不要Nya~人家要和不二在一起，五十年不见了我好想念不二Nya~~”蹭着不二的手臂。
　　大石瞟了眼手冢，继续汗。“那个，只不过才五十天而已……明天还是可以见面的……”
　　“不要啊啊啊啊……人家好喜欢跟不二在一起的……”泪汪汪。
　　“呃……这个……那个……”
　　于是在菊丸的死缠烂打下，手冢勉强是同意了……
　　“你们呆在家，我出去买晚饭。”
　　“嗨咿嗨咿~~”一熊一猫同时答应。
　　目送手冢出了家门后，菊丸一把趴到不二身上，“不二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啊。”
　　“我还以为永远都要见不到了Nya~”
　　“怎么会呢，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二安抚的拍拍菊丸。
　　“可是……”菊丸耷拉下脑袋，顺带着头顶上那对猫耳都耷拉下来。“可是当时我被那个观月囚禁的时候，就想着‘也许会死的吧’、‘也许见不到不二了’……”
　　“英二……”
　　“那个时候，真的很怕很怕……”
　　不二叹息，垂下睫毛。
　　观月初，是入内雀。入内雀向来以凶狠著称。
　　早在平安时期997年，在不二出生过几年后的一年，观月吃掉了不二的父母外加一个姐姐。唯独小一点的弟弟不知所踪。不二成功逃亡，身受重伤。
　　过了几年，不二遇见同样伤痕累累的菊丸。两人成了好朋友。
　　观月一直在搜寻他们，大概。
　　作为妖怪，不二和菊丸身上的灵力纯正，所以观月才要千方百计的杀死他们并把他们吞噬。
　　菊丸和不二的失散正是因为观月突然地袭击。那次袭击令他们防不胜防，两人拼死合力，终于大挫了观月，分开逃离。没想到，菊丸因为要找不二被重伤的观月给逮住了……
　　两人长时间的静默着。
　　最后还是菊丸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呐不二，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手冢国光啊……”
　　“嗯……”
　　“哎……”
　　“怎么了英二？”
　　“不二……”菊丸背靠着他，双手抱着蜷起的膝盖，“你这样，好吗？值得吗？”
　　“大概值得。”不二眨了眨眼睛，同菊丸一样抱着膝盖，抖了抖熊耳朵。
　　菊丸也抖了抖耳朵。“你追随了他一千多年，守了他一千多年。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表示不是吗？你这么多年来做出的努力，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手冢国光依旧这样的冰冷，依旧那么难以靠近，不二，你不累吗 ？”
　　“是这样……没错。可是……不后悔……”不二低低的说道。式神也好，侍童也罢，就算是现在只是个寄居的过路人，只要能看到国光大人，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二，你好傻……”菊丸突然转身抱住不二，想安慰，发现自己真的是太词穷了，什么也说不出，不禁有些懊恼。
　　“也许是吧……”不二笑得有点苦。“不过没办法不是么？”
　　“越前，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想起的清冷嗓音把房间内正沉浸在思绪里的不二和菊丸都吓了一跳。
　　菊丸慌忙抹了抹脸。
　　“切，我来蹭饭，不行吗？”房门外，是越前挑衅不屑的低哑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