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漆黑王座》灰*生

10、疯子

　　叶修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骨折的胳膊因为缺乏反抗能力而没有遭到二次伤害，然而另一只手此时疼得厉害，他费力地举起来看了看，手腕红肿得很，估计是扭伤了。

　　叶修静静躺在病床上，一方面是又疼又乏，有些不想动，身后难以启齿的部位更是肿胀中伴着丝丝刺痛，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伤着了。另一方面，昨晚对他施暴的人此时正安安静静地揽着他沉睡着，一条胳膊绕过他的胸口圈着他，还有一条光裸结实的大腿也正压在他身上。叶修没有把握能在不惊醒身上人的情况下脱身而去，索性安安分分地待着不动，思索起这几天来遇到的事。

　　他本以为被男人做了这种事他会受不了，然而当事情在措手不及之下真正发生，他的心情却是一派茫然而麻木。就像是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叶修”相剥离，从俯视的角度看待他的遭遇，把被侵犯的人当做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犯案者”也不过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这一切本就不该是他遭受的，他也不应该替另一个人赎罪。

　　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忽然轻微地动弹了一下，叶修心中一惊，就见那张挨得极近的俊脸上，一双黝黑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开，没有丝毫久睡后醒来的迷茫，那静静凝视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原来世界的周泽楷，操控着一枪穿云时专注、冷静的“枪王”。

　　不知道为什么，周泽楷这么“正常”的样子反而让叶修感觉到了比之前面对难以沟通的“疯子”小周时更深的恐惧。

　　周泽楷从叶修身上起来，墨黑的眼眸扫过身下这具被自己蹂躏得青紫遍布、惨不忍睹的躯体，脸上却无一丝波动。他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自己的囚服，从地上捡起来已经被暴力撕烂的叶修的衣服，丢给了仍躺在床上的人。

　　叶修艰难地用唯一能活动的伤手给自己套上了聊胜于无的衣物，一边用警惕中带着惊疑的目光打量着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周泽楷。但对方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既不打算施以援手，也不像会再施加伤害。

　　等叶修勉强穿戴整齐，周泽楷便不再看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门口按了下门边的按钮，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张新杰出现在门外，看见周泽楷这个样子显得毫不惊讶，淡淡问了句：“醒了？”也不期待得到回答，转头冲跟在他身后的狱警点了点头。

　　周泽楷安静地任由狱警给他戴上手铐，目光随着张新杰的步伐落到叶修身上，当被铐上手铐以后，这个男人的目光不再是全无波澜，沉默幽深的眼眸中，有一种浓重的情绪慢慢汇集，像冰棱一样刺人，叶修觉得那应该是“恨”。

　　明明被这样那样对待、弄得既狼狈又惨兮兮的是自己，为什么他看起来反而更像受害人？叶修苦笑，冷不防扭伤的手腕被张新杰捉住，疼得他不禁闷哼了一声。

　　镜片下那双冷静的眼眸对他周身的狼藉视而不见，只细细地看了看他的伤处，道：“看来轻省的工作也不用给你安排了。”当那道冷淡的视线扫过他身上没有停留，叶修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隐隐的怨愤，这个人明知道把自己和小周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凭什么以为他的所作所为是理所应当？叶修甩开了张新杰的手，忍着痛冲他冷笑道：“我这样倒是不必戴手铐了，哥是不是该谢谢你？”

　　张新杰不以为忤，平静地看着他说：“你是应该感谢我，盯着监视屏看了一整晚，确保你不会被他杀死。”

　　看着被自己的话惊得完全愣住了的叶修，张新杰轻轻推了推眼镜，站起身，对叶修淡淡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拿药。”

　　望着被那人重新关上的门，叶修在只剩他一个人的病房里久久回不过神来，各种骂人的话堵在喉咙口，最后只无力地吐出了一句：“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