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神伤

29、第二十九章

　　【那就是浮于表象的真实，掩饰着虚假和谎言。】 ——思梵
　　“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去学校？！”伊纳恩看着正穿着自己校服的教皇，难以置信地问道。
　　“恩，有什么不妥吗？”教皇奇怪地问道。
　　“不是…你以什么身份去？这里不是耶路撒冷学院啊！”伊纳恩说道。
　　“当然是关心一下远在异国他乡留学的弟弟，”教皇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摇了摇笑得狡黠，“看，在这里我是你哥哥，也是那个学校的赞助商之一。”
　　“……”
　　坐在去学校的车上，伊纳恩不止一次地看向教皇，对方永远都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让人看了有点不爽…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学校？”伊纳恩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直觉告诉我，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哦~”教皇笑眯眯地说道。
　　“……恶趣味。”伊纳恩无奈地看了教皇一眼，给出了结论。
　　教皇还是笑，看了伊纳恩一眼，不再说话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学校，因为伊纳恩的关系，两人很顺利地进了学校。
　　早自修已经开始了，学校里除了偶尔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经过，并没有其他人。
　　“你去上课吧，我自己去逛一逛。”教皇拍拍伊纳恩的肩，说道。
　　“站住！”看着教皇离开的背影，伊纳恩气急败坏地叫道，“不要乱来啊！”
　　教皇在不远处转过头朝着伊纳恩挥了挥手，然后就离开了。
　　伊纳恩无奈，只好去了教室上课。
　　教皇的笑脸一直都没有变，一边走一边看，就像是真的在观赏校园一样。
　　路过一条阴暗小道的时候，教皇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一进来我就闻到了一种恶心的味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啊。”教皇一改和伊纳恩在一起时的表情，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冷冷一笑，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低低的男声在教皇背后响起，像是令人沉醉的大提琴音。
　　“观赏啊，那么…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教皇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片刻后他说出了来人的身份，“冥之王。”
　　路易斯慢慢地走到教皇面前，坚定地说道，“我要把伊纳恩带回去。”
　　“伊纳恩？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教皇皱了皱眉，然后舒展开眉笑着说道，“没办法，我也叫伊纳恩嘛~”
　　“你不是他。”路易斯眼底划过一道暗色，语气冷淡。
　　“的确，我不是完全的他，”教皇转过身，偏着头打量着路易斯，表情并没有变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但是那一位就是吗？别忘了…他的身体和记忆......”
　　“与你无关。”
　　“真是令人讨厌，算了，我真的是来观光的，毕竟这个星球马上就要毁灭了嘛。”教皇无所谓地说着，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前走，语气中带着教皇特有的那种恶意得不明显的嘲讽。
　　路易斯的手挡住了教皇。
　　“你这是…”教皇奇怪地问道，在看到路易斯的眼眸时，停了下来。路易斯的眼睛毫不避讳地只是着他，眼中酝酿着浓重的哀伤。
　　“伊舒莱在哪里？”路易斯沉声问道。
　　“在血誓城，”教皇冷笑了一声，回答道，“真奇怪，你竟然还会关心一个叛徒。”
　　“他不是叛徒，伊舒莱不是叛徒，”路易斯紧紧地盯着教皇，肯定地说道，“在他身体里的灵魂才是。”
　　“真不愧是冥之王大人，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教皇有些孩子气地偏了偏头，笑着夸奖道。
　　“伊舒莱在哪里？”路易斯目光灼灼，又一次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也许你应该去问那个身体里的灵魂？”教皇眨了眨眼，看向路易斯提议着。
　　“…...”路易斯陷入了沉默，但是视线并没有离开教皇，他看着那双曾经充斥着温柔和爱意的蓝色眼睛冷漠得像一块没有温度和感情的蓝色石头，心底刺痛了一下。
　　“你这么看着也没有用，你的眼睛又不是‘真神的眼睛’......”教皇看着那像是要看穿自己灵魂的眼神，不以为意地对视上去，冷笑着说道。
　　“你以前说过，你不惧怕死亡，因为死亡是一种救赎，因此，你不会想着重生，如神所言，人生来就要受罪，而死，是一种解脱。”路易斯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凌厉。
　　教皇抿着嘴，不说话。说过么？或许是说过的......
　　“那么...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回来了却不站在我们这边？为什么你要一手毁掉你辛辛苦苦创建的耶鲁撒冷？”路易斯看着教皇仍旧一副冷静的样子，情绪莫名激动起来，像是无边的愤怒突然爆发了一样，抓着教皇的肩膀把他推到了墙上，“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我们？”
　　“人一直都在变，路易斯。”教皇感受到了路易斯暴躁的精神领域和意识，脸上的表情趋向于冷漠和平静，他说道。
　　“但是你不会！我认识的那个伊纳恩，是每一次战争都和所有战士站在一起的人，是会为了朋友不眠不休好几天做出最适合他们体质的药剂的人，是不想杀死自己的敌人而只是把他们关起来的人，是那个哪怕不用‘真神的眼睛’看都能一眼看到温柔圣洁灵魂的人，是那个...把我从那里拯救出来的人。”路易斯说话的语气一句比一句激动，下意识释放出的精神力像是触动了教皇，像一把把刀子割在他心上一样。
　　教皇一直低着头，路易斯看不出他的表情。
　　“人一直在变，但是我认识的伊纳恩不会变，”路易斯靠近教皇，轻声说道，“因为在我和他一起的几千年里，他从未变过。”
　　“那个伊纳恩，从来都不会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我想复仇，想毁灭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我背弃了它，而是因为它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是它背弃了我。”教皇的声音冷了很多，依旧没有抬头。
　　“可是你还有我们，我们一直都站在你身边。”路易斯放开了牢牢抓着他肩膀的手，轻柔地搂住了教皇的腰，说道。
　　“......”
　　“你不会知道，当你第一次在那个荒芜的星球拉住我的手，我就决定，这一生，我会为你征战。”路易斯在教皇耳边轻声说着，表情严肃认真地像是在许诺。
　　教皇愣了一下，眼前突然划过路易斯在加冕典礼上许下誓言的画面，然后皱着眉推开了路易斯。
　　“被人当做替身的感觉确实不太好，”教皇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我和你喜欢的那个人，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
　　“你是，你只是忘记了。”路易斯看着教皇，认真地说道。
　　“我有所有的记忆！”
　　“你忘记的是感情，那些记忆对于你来说，像是在看一场电影，没有任何影响。”路易斯看着教皇，说道。
　　“你应该去说服的是另一个伊纳恩，”教皇看着路易斯，说道，“冥之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教皇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走到教学楼附近，就听到伊纳恩的声音，教皇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是伊纳恩同学吗？”路易斯走到伊纳恩面前，说道，“听说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想和聊一聊。”
　　“路......哦，好啊，老师你好。”伊纳恩抽了抽嘴角，笑道。
　　教皇眯了眯眼，没有再走过去。
　　“果然......地球的空气，糟糕透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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