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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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当史一托这样问我的时候，有红色的落枫飘飞到盛着红茶的杯中。记得来时还是开春，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好像做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做过。伊尔迷跟我之间并没有发展成推心置腹的朋友，除了初次醒来他的失态，我们跟之前并无任何不同。他的眼没有温度的看着一切，也包括我。又或者其实有某种余温，但我感觉不出来。
跟杰诺的相处完全没有了肆无忌惮的随意，每次不可避免的遇见，他总会微笑着摇头。我感觉他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到最后也不过礼貌性的询问一些无聊话题，再互道别离。其实我已经原谅了他，但原谅是一回事，接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很久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并无不同，虽然我快要遗忘很久以前的模样，但我知道，我固执得一如往昔，人呐……一旦疏离，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席巴和基裘对我越来越温柔，温柔得让我心里发寒，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次对着他们两人都会控制不住的乱掉鸡皮疙瘩。
我想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不是因为他们骗过我，而是防止意外的发生。
一想到即将离开，心里某个地方紧紧的揪了起来，舍不得小猫，舍不得靡稽，还有……他……
“妈妈，怎么了？”史一托漆黑的眸子不解的望向我，伸手温柔的摸着他琉璃色的柔软碎发，这张诡谲的脸终于在每天的零距离接触中让我习惯。
“没什么，我们等下就走吧。”
威尔和克莱丝经过那次事件后再没有消失不见过，他们的活动范围缩小到了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比如现在……
“小公主，真的要走了？”
我话音不过刚落，威尔就兴奋的大叫起来，让我有某种他终于解脱的错觉。
“是啦是啦，真的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的回答有赌气的成分。
威尔的激动没持续太久，因为他温柔的妻子正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好像终于发现自己过了头，尴尬的整了整根本没有乱掉的衣襟，“可是现在就走不会太急了吗？”
“没关系，”我摇头回答：“本来东西就不多，有什么急不急的，过会直接跟他们说声就好了。”
克莱丝听到这里也开了口：“爱丽丝，这样不太好吧。”
我知道他们在意的是什么，再怎样也在别人家里窝了那么久，要走了是应该提前知会主人的，但我向来就是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既然决定今天走，那今天就必须走。这样的执拗让我自己也心烦。
克莱丝见劝不动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我想今天走还有一个原因，伊尔迷昨天就去出任务了，听说要明天才能回来。我不想面对着他说再见，突然害怕看到那双没有温度的重瞳。
我的离开宣言很快就传到了揍敌客的耳朵里。当我找到席巴时几乎他们一家子人都到齐了，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没有伊尔迷。
开口请辞，席巴是客套的挽留，基裘是惊声尖叫。
“爱丽丝！！！！！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我听着她那种震撼人心的音调，恍惚中有熟悉的感觉，不过……还真的是让人头皮发麻啊！
“基裘阿姨，人家已经来了好久了，应该回家了啦，不然爸爸会担心的。”其实我这个伪LOLI的样子也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像现在需要撒娇的时候。
“罗德那个男人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基裘的声调一直没下去，只是不再那么尖锐了。
额……我知道你跟我们家大人关系很好，不过也不能这样吧，况且我真的是想回去看看BT老爸也。
求救的扫向威尔，那厮无奈的朝我耸肩。
靠……拽什么拽，最想走的难道不是你吗？？？！！！
就在我以为威尔会不动声色的看完这场挽留闹剧时，他却出乎我意料的开了口。
“基裘，别为难爱丽丝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基裘瞬间收回了夸张的尖叫，电子眼很有规律的闪动起来。
“那下次再来玩吧。”她冷冷地邀请，没有一丝热情。
这样的情况从手术结束就开始了，不知为何，原本关系很好的四人突然之间冷漠下来，就像终于浪费的热茶，烟氲不起。
我没有问威尔为何那天他和克莱丝的手机都无法接通，答案早已了然于心。那场戏排练得如此纯熟，一切通关的手续皆以打点妥当。这些我能想到的东西，威尔夫妻俩自然也能想到。就如同他们也不曾问过我为何那天没有找他们一样。
有时候私下里认为，其实席巴一家对我也是有所愧疚的。因为毕竟算是故人之女，这样的关系他们因不愿强迫而欺骗，退一步理解其实并非我原本认为的无心无情。
靡稽和奇伢是因为没有发言权所有只能渴望的看着我，但杰诺也没有说话倒是让我颇为讶异。这个时候，其实最该说什么的……便是他吧？因为和我正面交涉的可是他啊……
抬眼望去，发现杰诺也正在看我，楞了下，随即便化开笑容。
“杰诺爷爷，我要走了。”礼貌的道别，无可挑剔的言语。
听到过很多人说——一笑泯恩仇。这样的话对于我太过深奥难明。我很想走过去再扯扯他的小胡子，但终究是止住脚步，眼前幻过的事他的微笑，暖暖的……却又毫无温度。
“爱丽丝……”他笑着开口，轻轻叹息，仿佛所有的言语都沉寂在那片叹息中……“伊尔迷不知道这件事……”
到此刻之前，他有话想对我说，这我一直是知道的。我假设过很多，他会道歉，笑着说对不起，宠溺的摸摸我的头，就像对待三毛的样子。如果真是如此，我会如何？我也凭地猜测过，我会原谅他，笑着说没关系，可爱的挤出酒窝，就像对待一个无辜的路人。
但我没想到他一直想跟我说的是这件事……他只不过是想告诉我，此事与伊尔迷无关……他不知情……从来不知……
有些距离……拉开了，便无法收缩，但就算果真无法收缩，至少能够往前勇敢迈出一步……
这个微笑的老人……挂着一日一杀的邤长布帘，我可以想象他十里不留痕的冷寂，但当他用着同一幅微笑告诉我“伊尔迷不知道这件事”时，心中融化了什么东西。
调皮的眯了眼，“杰诺爷爷，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的。”我这样告诉他，发现他淡淡松了口气。
恩……心情变好了呢……
“那爱丽丝打算何时离开呢？”席巴问道。
“等下就走了。”我笑着回答。
有片刻的沉默，之后席巴点了点头，拿起电话吩咐梧桐为我们收拾行李。
不舍的和靡稽与奇伢告别，两个小朋友似乎都泪眼汪汪，这让我生出无比满足的自豪感。看吧看吧，我可是连主角都收服了啊！
“姐姐不等大哥了吗？”小猫咪眨巴着银瞳不解的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有让他的银发揉碎在手中。
伊尔迷……我不等你了……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这次帮忙推开黄泉之门的是看门大叔皆卜卡，在揍敌客家这段日子我并没有与此人过多亲近，虽然他原本是我颇喜爱的角色。
踏出门时幻觉般的又看到异地盛开的曼珠沙华，有温暖的拥抱和惑人的香。
“爱丽丝小姐……”
我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皆卜卡满脸青筋的撑着石门没有放手。
“伊尔迷少爷……”
他蠕动着嘴，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然后仿佛脱力般松手，石门把我阻隔在了丛林之外。他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我没有听清。
“走吧……”威尔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里也有一丝落寞。
原来会有离愁别绪的不单我一人。
这样想着，我们坐上了席巴专用的下山车。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