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心老》千水千城

6、第六章 隐

　　人在看到无边开阔的东西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傻？一切显得太不真实，两个人沉浸世外幻境，为这所空间震惊不已，而如吮甘霖般快乐。
　　“你看到了吗？”
　　早已惊呆的左里半晌才答：“看到了！”
　　“真的好震撼！好美！”
　　“要是能看清浮云下面的世界就更好了。”
　　“把一切看尽有什么意思？保留一些神秘多好。”
　　“是，你们女的就是喜欢遮遮掩掩，欲露还羞。”
　　花滋慢慢转头，恶狠狠鄙视，“在这么神圣的地方你谈这么污秽的话题真的好么？”
　　左里不屑，“不是真的吗？”某人真的要怒了！“好好，不说了，咱好好看，珍惜这美好时光。”
　　一会儿，花滋又忍不住感叹：“真是不枉此生！我想死在这里。”
　　“我不想。我还有璀璨的人生在等着我。”
　　“只是一句夸张的感叹啦！不过，这里的情景跟我想的一样，我梦里好像来过。只是面前的更真实。”
　　左里耸耸肩，“你的梦你说了算。”
　　“真的！”
　　“好，那你说这深潭下面是什么？”
　　她气弱，“我正想去一探究竟，结果…醒了。”
　　“切！随你怎么说喽。”
　　花滋欲言又止。不怪他，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静静的欣赏，也是醉了。美美领略一番，就这样待着，流连忘返。
　　“咱们是不是该走了？”过了好久，左里说。并不经意扭头去看花滋一眼，这一看，懵了！身旁花滋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连个人毛儿都没有！花滋呢？！！
　　“是该走了。”怎么……旁边有回答！
　　顿时左里毛骨悚然，从尾巴根儿凉到嗓子眼儿，吓傻！“你…你你…在哪儿？别别…吓我，我…胆小……”
　　“什么在哪儿？”霎时花滋显现！就在他以为她在的地方，在眼前，突然显现！安静如初。大变活人？不是开玩笑吧，可她特别正常，神情自然，就好像她真的没离开过。
　　“你你你…刚才去哪儿了？”
　　她反而一脸迷惑，“哪儿也没去啊，一直在这儿。”
　　“不可能！”左里完全不相信的说，“那那…刚才…我怎么看不着你？”
　　“我就在这儿，动也没动！你眼花了吧。”
　　眼花？还是这里太暗？“啊～！”他尖叫一声，要崩溃了，感觉要吓哭！
　　“嘘——”花滋赶紧捂住他的嘴，“干嘛！别破坏了这里的气氛！”
　　露着的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缩着脖子像一只吓坏的小鸡子，只听话的点点头。
　　等花滋松开手，他特别认真的问：“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废话！我不是我难道还是鬼啊？”
　　鬼？
　　！！
　　“好啦！走吧！”说着，花滋把左里拖了出去。
　　临了，她回头最后不舍一望，感觉似乎某种气息已注入她的身体，一种回归的亲切感！
　　出来了。
　　“啊！——”左里长长舒口气，“重见阳光真好！”而花滋依旧感叹：“原来溟洞这么美啊！怎么以前没听老人们说过。”
　　左里嗤之以鼻，“再美我以后也不来了，这里头真有邪东西！”
　　“别在这儿神叨叨的，你还是个男的嘛，胆儿这么小。”
　　左里竖起一根手指指她，“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不能侮辱我的性别！还有，如果你现在跟我坦白刚才在里面是你的恶作剧，我还可以原谅你！”
　　“都跟你说了我一直没动，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转身走了。
　　左里心想：好啊，我是神经病！神经病要赶快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镇子！不过…看样子小丫头是不会放我走的，那……
　　“喂！”花滋在前面叫他，“什么逃跑计划都要先回家吃饭才有力气呀。”是啊，但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分不清她是傻还是聪明。
　　折腾了一天，一进门，原来花滋爹娘早就做好饭在等他们了，瞥见鲍小鱼也在这儿。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反问：“我去过北山，你们去哪儿了？”他看起来脸沉沉的，很反常。
　　“溟洞。”（大家并不知道它被打开了，还以为她的意思是洞口）
　　平时话很少但很权威的花父今天开口，“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果然，花父讲话，全场肃静。“滋儿，我要把你许配给左里，明天就成亲。”
　　“什么！”众人愕然。
　　花滋左里互相瞅瞅，果断，“我不嫁！”“我不同意！”
　　“我有办法让你同意。”左里攥紧拳头。
　　花滋：“我们认识才多久啊？”
　　花父依旧面色冷酷，“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花滋急道：“反正我不嫁！”
　　“你不喜欢他吗？”
　　她看一眼左里，“不喜欢！”
　　“那好，你嫁给小鱼。”
　　花滋一听，更急，“我又不是菜，想给谁给谁！”
　　“总之今天你必须从他们中间选一个，明天必须办事！”
　　花滋拍案而起，“凭什么？我就不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吗？其他事都您说了算，夫婿我将来自己会找，您不用急着赶我走！”说完，甩门而出。左里松了口气，而鲍小鱼的脸色更阴沉了。
　　饭毕。
　　左里正要上楼，花父甩一句：“准备好你明天的新郎事宜。”
　　左里再也忍不下去，气氛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她都说了不嫁了！”
　　“那是滋儿不好意思，当爹的还看不出女儿喜欢谁吗？”
　　“就算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才不娶那个脏兮兮的暴力狂！”
　　“由不得你！”就这时，花父突然凌空一跃，伸出两指指向左里，身体飞旋疾来。左里眼睛一亮，迅速反应，历史躲开。怎料，花父灵活转变，继续出击，左里闪躲不及只好迎战。刚交手，胳膊去挡对方两指，不料花父功力如此深厚，他竟突然酥麻，再就使不上力。接着，左里陷入被动，对方四方强攻，出神入化，咄咄逼人，自己招招被破，应接不暇，完全是在死扛。终于，他招架不住，中间防守空虚之际，被一腿踢中，摔在地上。正要卷土重来，不过花父眼疾手快，以神速将他束缚，等左里恍过神，发现自己已是五花大绑。
　　“你卑鄙！”左里狗急跳墙，破口大骂。
　　“为了我滋儿的幸福，卑鄙就卑鄙吧！”
　　“成了亲我就自杀，让你女儿变成寡妇！”
　　“只要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那就你死，反正你比我老多了，你一死，我就把你女儿杀了。”
　　“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最后，左里被塞回房间。
　　海边，花滋正气愤得瑟瑟发抖，不能控制。鲍小鱼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现在，鲍小鱼一脸轻松，而除非仔细看，否则谁也发现不了他眼底角落的伤感。
　　“你知道吗，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知道！但是我不发泄一下就会气死！”
　　他微微一笑，道：“按我说的做，你就会慢慢平静。”
　　“搞什么？今儿你也不正常！”
　　“信不信由你！”
　　“好好，你说吧，做什么？”
　　“面向海，闭眼，心里什么也不要想，我每说十个数你呼吸一次。”
　　她照做。
　　“一，二，三，四，五……”
　　几次下来，花滋：“好安静。”
　　“是啊，好安静。”
　　“这招儿挺管用，哪儿学的？”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会突然这么一问，花滋一下子怔了。或许不是因为突然，而是因为害怕。
　　鲍小鱼：“我知道这种事是没有原因的，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就问这一次。”
　　这时，闭着眼睛的花滋似乎终于看到了那个独自忧伤的少年。
　　“因为……你比我小。”
　　这个答案，不属于他之前猜到的任何一个。
　　猜不中，是因为还留了一点点改变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