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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心事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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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进渝杏镇,深林连着水湾,渐渐鱼鸟骚动。
房里花滋鼾声正亮,一个小子悄悄进来,小咸手儿慢慢伸向了花滋的背。
她睡梦中厌烦的抖抖肩膀,哼唧道:“动我干嘛……”
那手儿继续“骚扰”。
“起开!”她声音变厉。
那手儿真像耳边的苍蝇,无耻!让花滋睡意变浅。同时,某人的怒怨达到至高点,像一壶水沸腾到不行。
“哎(三声调)~呀~”她彻底被激怒了,闭着眼,抱着枕头,像疯了一样,自残一般在床上滚了七八圈儿,嘴里全是“哎呀”,流露出对人生的无比幽怨之情。不了解花滋的人肯定不理解她这一举动:不是应该以如此方式对那小子吗?但是,这是花滋式鱼死网破心态下的报复:你不是想动我吗?动啊!我自己来!你妹妹的我就动个够让你看,我动!我动!我滚!我滚!行了吗!
“A,A,冷静下,要冷静啊花儿!四该瓷药了不?”
花滋停下,此时睁眼看看,她的世界里只有一种东西——星星。光听声儿就知道是那个不要脸的鲍小鱼。
花滋(无比冷静):“想好没?”
鲍小鱼:“想什么?”
花滋:“怎么死。”
鲍小鱼:“其实……我觉得‘死’……这件事现在还不适合我。”
“哦?”花滋微笑得恐怖,“那你觉得……现在什么适合你呢?”
鲍小鱼:“鸟你起床,然后吃早饭。”
“谁叫你鸟我了!!”这一声河东狮子吼,房屋也要抖三抖。奈何,鲍小鱼淡定自若,有条不紊的从耳朵里拿出两团棉花。花滋眼睁睁看着这货……
“好,很好。”她按捺住胸口火山,:“就是喜欢你吃一堑长一智的好习惯。”同时,两手早已拳得嘎吱乱响。
鲍小鱼一脸无辜的样子问道:“花儿,你是要打我吗?”
对方笑眯眯,摇头不语。(世界上有很多种笑,不是每一种都是善良的,有的是那种里面藏了很多把小菜刀的那种。详情请看此时的花滋……)
“你要是真想打,别把自己憋坏了,我把头伸过去,你打好了。”
嗯?这么乖?花滋迟疑。
鲍小鱼样子诚恳,安静,惹人怜,活脱儿像个受气小媳妇儿“您是嫌面积太小?那好,我把屁股和背都交给您,我心甘,您随意。”
望着这面积也不是特别大的屁股,怎么竟下不去手?突然,那小子耷拉的脑袋抬起来,使劲儿扭着头,认真看着花滋说:“花儿,真的想打我么?么么哒。”
虽然有一丝不忍心,但想想刚才这厮对她做出那种事(扰她清梦),畜牲!于是朝他小脸儿狠狠点头。
那小脸儿上好受伤的样子,“真的?”花滋见此景心中又泛起几分怜悯。
但还是“嗯”。
小脑袋耷拉下去,好忧桑~
突然,“想的美!”三个字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赤果果的邪笑。
那厮!趁花滋惊愕,从她手底下挣脱,仰天大笑,扬长而去。房间里回荡着“呼哈哈哈……”
还有……某人的咬牙声。
“冷静,冷静……”花滋不停默默克制自己,冷笑,嘲笑,“呵呵,哼哼,鲍小鱼不就是个小王八儿吗?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嗯。”她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自问自:“跟一个小王八儿生气,不值当!是不滋滋。”
自答:“是滴!跟那种人计较会跌份儿的,嗯!你越来越有智慧了呢。”
(自恋到这种程度真的好吗?!!)
想一想,怎么觉得还挺开心呢?伸一个懒腰,起床啦。
站起来,睡衣已松散得太……“诱惑”。唉,一个女孩子是不该睡得太肆意。看着这般好几处裸露的雪白肌肤,蓦的,花滋脸色又暗下来。
嘣嘣嘣,下楼来。花滋娘正在厨房烙饼,花滋爹拿一根树枝在院中“练剑”。
院子里还有三只母鸡,一只公鸡,一条大黑狗卧在柴堆,那只公鸡脑子不太好使,别人鸡清晨打鸣儿,它偏偏赶在晚上人们入睡时,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娘吩咐过每天起来要先喂那五只活物,才能喂自己这只活物。所以,花滋眼巴巴看着锅里正摊着的烧饼,只能去拿玉米粒儿,一把撒向鸡们,拿一个馒头,撕一块,一抛,大黑狗一口衔住,吞下。如此,这厮接招儿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吃饱喝足,大功告成。
花滋:“娘,以后鲍小鱼再来家里,不准他进我的房间。”
花滋娘:“咋了?又惹你不高兴了?”
花滋爹停下筷子,边嚼边等待女儿的回答。
花滋恼怒:“哎呀,不准就是不准嘛!”
海边,鲍小鱼嗷嗷直叫唤,那表情,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眼睛上有一片刚出炉的乌眼青,花滋使劲儿揪着他的耳朵,任凭那小子哭天抢地。
一番“小小的惩罚”之后,世界安静了。
那厮“小媳妇儿”蹲缩于花滋凛凛身姿之下,揉耳朵。“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打的过你呢?”
对方冷哼一声,“就您这小贱蹄子?想都别想。来,叫声姐听听。”
“呜呜呜……我不叫。这日子没法儿过了!遇人不淑啊!”
“AA,这成语可不是这样用的,别总占我便宜。倒是我让你叫我姐,没一次如愿的。”
那厮“切”了一声,然后蹲在地上开始玩儿自己的手指。
“哎,”
“嗯?”
“我…跟你关系从小就好,但是…现在我们长大了,我都十七了,你也十六了,有些事情也是要注意一下的。”
“比如呢?”鲍少隐笑。
“比如我的闺房你是不许进的。”
“闺——房——?这俩字儿跟你有关系吗?”花滋脸要变,眼见事儿要大。
鲍小鱼:“有有有!绝对有!我们花滋的房间可不就是‘闺房’嘛,必须得讲究男女之别。嗯!”
风波未起。
潮水慢慢退去,沙滩上露出片片绿藻。浪声哗哗,永不安静。海风不断,又凉又乱人头发。花滋望着,似有心事。
“你说,海的尽头也是一片陆地吗?”
“可能吧。”
“那那里的人会怎么样呢?”
“跟咱们一样,吃喝拉撒睡呗。”
白眼,“俗!你才多大呀就看得这么透,开发点想象力,中不中?”
这小丫头片子!鲍小鱼心里骂,正张口欲好好反驳反驳这丫头的,但识趣的闭嘴。
他们之间静默片刻。
花滋依然望向海,“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平淡啊?”
鲍小鱼不以为然,“生活嘛,本来就是归于平淡的。”
“可人的一辈子只有短短几十年,过一天少一天,我已经十七了,没出过镇子,每天只是喂鸡喂狗,劈柴遛山,转转悠悠等待出嫁,然后一辈子闭门不出,养孩子,直到皱纹爬满全身……”说到这里,她声音发颤,是恐惧的感觉。
鲍小鱼很惊讶,却只告诉她说:“那就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做。”
花滋走后,小鱼也望向海的尽头,“也许‘行走千里,不如心藏千里’这句话,你要以后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