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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永垂不朽大多输给时间 ...

  •   十月的天气,自习教室里依然开着风扇,外面的树木郁郁葱葱,这就是我生活了三年的南方小镇,和北方的天气有着说不清的差别。阳光正好,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洒在脸上,让人觉得温暖。我握着笔,愣愣出神。
      “在想吃什么吗?中午去美食广场吧,陈雪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跟庞华宇跑了,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冯璐一脸哀怨,故意压低声音的样子特别滑稽。
      我被她逗笑,白了她一眼,“我怎么感觉他俩分分合合让你看戏看的不亦乐乎的?”
      “哎,你别瞎说,我哪有,我这不是高兴嘛。”
      我握着笔的手紧了又紧,没再搭话,继续埋头于厚厚的专业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是啊,我应该相信的,我们三个从初中就在一起打打闹闹的,这么多年的感情,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信呢呢,那是陈雪的字,言语间流露的是那个我熟悉的有着文艺气息又倔强的不行的感觉,可那时候的储垒和我还没有分手,他们又是怎么混的那样熟的呢?我伸手握住口袋里的手机,那里面有蒋乐发给我的图片,蒋乐说,“宋浅,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怎么还不走?宋浅,你这几天怎么了”老板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这几天几乎把时间都耗在了台球厅,使得老板一度以为我最近急用钱,还体贴的给我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事实上我只是害怕面对陈雪,因为害怕,所以总是想法设法的避开她。
      回到寝室,发现她们两个都还没睡,我一顿。
      “我出去跑步。”我像一只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拒绝思考,只想逃离。
      冯璐和陈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宋宋,你被附身了?”陈雪说着抬手就要捏我的脸。这是她最喜欢的做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乐此不疲。
      我下意识的躲开,陈雪的手落空,有点意外的看着我。冯璐也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聪明的躺在床上没出声。
      “宋浅,你耍什么疯?”看我伸手开门,陈雪终于爆发了,也对,面对我这么多天的有意躲闪,陈雪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没理她,继续开门。陈雪一把拽住我。
      “你看看你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一样,每次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情说不行吗,你这个现在是在做给谁看?”
      我想起半夜多月前储垒也曾握着我的手腕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宋浅,你这个样子,是在做给谁看?”
      我一把挣开陈雪的手,“我不想做给任何人看,是,我是有话说,我很好奇,以前你求储垒的时候的那股子卑微的劲头呢,你又是在做给谁看?”
      陈雪的脸瞬间白的透明,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那双平时明亮,刚刚还愤怒异常的眼睛变得空洞而无神。坐起身来的冯璐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我真的好奇,你当你在拍电视剧吗,这一段段的戏码真的是足够狗血了,既然你喜欢储垒,干嘛不光明正大的竞争呢,我和他在一起了你再给他写信是想干什么。”我带上门,嘭的一声响。
      从初中混到一起开始,我们大大小小的架吵了无数次,因为一支笔,因为一句话,什么都可能成为我们争吵的缘由,但我一直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生。
      操场上满是一对对的小情侣,我叹了口气,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就这么难吗。
      南体的篮球场已经接近荒芜,平时白天人都很少,可是没想到该死的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在打篮球,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准备去学校的KTV开个小包间。花钱找个清净的地方总是可以的吧。
      “宋浅?”篮球架下的人忽然出声。
      我觉得郁闷,以前觉得小说里的人总能和另一个人碰到是编剧的功劳,现在看来果然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自从和谢浩辰混熟,怎么总能碰到他。
      “学长,这么巧啊。”我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嗯,是呀,大晚上的怎么来这了。”谢浩辰抱着篮球向我走过来。
      “偶然路过,这么晚了没想到学长在这打篮球,你继续,我回去了。”我耐着性子。
      “心情不好?”谢浩辰在手里转着篮球问我。
      我摇头,没出声。
      “坐一会,陪我聊聊天?”谢浩辰冲着旁边的空地抬了抬下巴。
      坐就坐,谁怕谁,我找个台阶坐下来。
      风吹在身上有点凉,却让我觉得很清醒,清醒的让我知道我在逃避,怎么也逃避不了的事实。
      “你的眼睛,有点红。”难得谢浩辰说话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我揉了揉眼睛,“嗯,你眼神挺好。”在这种昏暗的路灯的灯光下他居然也能看出来我眼睛红,真是好视力。“学长想不想喝酒?”我冲他笑 “等我一下。”
      抱着几瓶啤酒从学校的便利店跑回篮球场,挨着谢浩辰坐下,抬手递给他一瓶。
      “和朋友吵架了?”他的语气不是询问,更像是在说一个已经知道的事实。
      我嗯了一声,抬头灌口酒。
      环境十分安静,却不算沉闷。我也没心情调节一下气氛。
      “学长,我给你唱首歌吧。”从来都是一杯倒的我豪气上来那可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存在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我哑着嗓子,自顾自的开始唱这首许久没听过的《红豆》。以前和陈雪冯璐在一起毫无形象的唱儿歌,储垒也说我不适合唱情歌,还是儿歌更适合我,于是,这么多年,我便真的再也没唱过情歌。“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浅浅,好了”谢浩辰打断我的不停地重复,把我的脸摆正对着他,我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看着他,谢浩辰长的的确配得起他的名号,像极了女孩子幻想中的学长棱角分明却又不严肃,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冷冷的酷酷的,不像储垒有点婴儿肥。
      “是不是很难听,储垒以前总说我唱情歌的样子像个老太太,所以我都好久不唱了呢。。。”我的大脑开始逐渐被酒精主宰。
      “很好听。”路灯的灯光下谢浩辰皱着眉头声音却很温柔,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
      “你骗人,我上小学的时候音乐老师就说我五音不全,我和陈雪他们出去唱歌他们总嘲笑我找不到调,”提到陈雪,觉得鼻子酸酸的,“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唱歌不够好听,长的不够好看,储垒才会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别人的,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太笨了,嗯,一定是我太笨了,不然我和陈雪认识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她其实喜欢储垒呢?”我觉得一定是我喝了太多的酒,身体里的水分达到饱和了所以才会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流出来,止也止不住。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宋宋?”谢浩辰用手指替我擦去落得越来越急的泪水。
      我别过头,觉得有点尴尬。我屈膝团成一团,和储垒的一切就好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自由播放热闹极了。
      “最开始认识储垒的时候,我才上初中,我们坐在前后桌,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只和我差不多,后来上了高中之后他才长的那么高的”我埋下头,“后来,我有了自己的朋友,我认识了冯璐,又认识了陈雪,我们当时每天打打闹闹的可欢快了,那时候我老妈总说我就想没了缰绳的小野马。”
      我记不清对储垒的第一印象,却很清晰的记得初二升初三那年陈雪从外地转来刚到我们班时候的样子,冬天,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羽绒服,帽子上有白绒绒的毛,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然后有一天的课间,她跟我说,“宋浅,我们做朋友吧。”她说的那么自然,好像我们原本就应该是好朋友一样。初三的时候数学老师总是亲切的称我们为三朵小金花。上高中之后,储垒疯了一样的长个,我们闹得时候我便再也打不过他。他开始收到许许多多的情书,可是他每天只是依旧上课,打球,和我们三个闹。然后有一天,他说“宋浅,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的陈雪和储垒真的很像,初中的时候,陈雪对我说,“宋浅,我们做朋友吧。”高中的时候,储垒说“宋浅,做我女朋友吧”如果没有我,他们或许真的会在一起,会很幸福吧。可是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我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我有疼我的父母,宠我的哥哥,不错的成绩。
      储垒说“宋浅,做我女朋友吧。”我跳起来,“你说什么?”我真的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说,我喜欢你”储垒拉我入怀,轻声说。没有了平时的赖皮劲头的储垒让我十分不适应,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我的心跳就变得的十分的快。
      我在陈雪和冯璐面前转来转去,“怎么办,我要不要答应?”
      后来呢,后来我和储垒在一起了,最开始的两个月我们过得和谐极了,我们有相同的圈子,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但是好景不长我们之间渐渐有了争吵,我的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发现了我和储垒的事情,然后我爸妈把我看管起来,每天接送我,那段日子苦不堪言,从小乖巧听话的我可以为了储垒和爸妈吵架,拿我所有的零用钱给他买礼物,每天提前半个小时起床给他买早餐,从家里偷溜出去陪她逛街。。。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储垒,我觉得爱情就是付出。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会不会就是因为我对他太好了,所以才让储垒吃定了我。
      爸妈看我看的越来越严,我能陪储垒的时间越来越短。所以看到蒋乐以储垒的好兄弟的身份周末陪他出去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能说,虽然我清楚的知道蒋乐对储垒的心思,但是储垒总说,“宋浅,你别无理取闹,我们只是朋友。你每天在家里我叫你出来你又不出来,现在又不让我和我朋友出去,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我想我会和他走到最后,我们会结婚,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父母不喜欢他所以每次叫我出去我都不敢告诉他爸爸妈妈不让只是推脱说自己不想动,我想我们一定会熬过去一旦高考结束那么一切都会过去。
      那时候一向疼爱我的哥哥正在读高三,不爱来回跑便搬去了学校住,我想问哥哥我到底该怎么办却又怕影响他的学习。我就那么自己扛着直到晕倒被送到医院。
      睁开眼便看到父母那心疼又无奈的眼神,哥哥站在一旁抿着嘴不看我,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气我不爱惜自己,气我有事情不和他讲。陈雪和冯璐一脸担心的站在病房门口望着我。那次,我整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返回学校的第一天,储垒没有出现,第二天依然没有,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我都没有看到他。哥哥搬回了家里住,每天都坚持送我到学校再去上学。我返校的第十二天,储垒终于出现,一脸的疲惫。他抱住我,像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然后他向我道歉,告诉我,他喜欢上了蒋乐,他觉得很痛苦,所以他消失了,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点点滴滴,然后他终于幡然悔悟。整个过程,储垒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甚至还有一点点自豪,他说“阿浅,我没有对不起你,你瞧,我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我希望我们以后也可以这样坦诚相待。”
      我觉得很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告诉我他只是精神出轨,他控制住了自己,他说我们还有以后。那天,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陈雪给了储垒一记耳光,最后被我拉扯着离开。冯璐说,这段感情,不要可惜,要了恶心。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冯璐在文学方面很有天赋。
      我和储垒分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储垒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对宋浅那么好,结果居然被宋浅甩了,这个女人也太能作了。知道真相的除了我们两个当事人只有陈雪和冯璐,我们都很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好聚好散的道理我懂,我不想明明曾经在一起过的两个人互相指责,那实在是个笑话。
      储垒那段时间表现的十分落寞,他想即使到直到现在也不懂为什么我会那么坚决的和他分手。他的落寞无疑印证了传闻。每天都有小姑娘来劝我不要闹了,她们号称储垒的妹妹,朋友,兄弟,她们说,宋浅,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知足呢?我在惊讶于储垒的好人缘的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其他的人,又懂什么呢?
      班主任欣慰的看着我开始每天在教室、食堂、图书馆穿梭,其实我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我害怕储垒的脸出现在我脑海里。那是我不愿承认的事实,我忘不了他。
      所以在他连续两个月每天一条晚安短信,在我跑完八百米会出现在身边,在我头疼的时候适时的送上一杯水的温柔攻势下,我束手就擒,我抱着他哭的鼻涕眼泪横飞,我说,储垒,我们好好在一起吧。哥哥高考结束如愿以偿的考入了医科大,知道我们和好了不再理我,去学校报道之前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宋浅,重归于好的同义词叫重蹈覆辙。”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听懂了哥哥的话,或许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可是年少轻狂的年纪里,我们又如何听得进去这些呢?
      重新在一起后,他依旧和蒋乐要好,我不再过问他们的事情,储垒也变得特别特别的粘我,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份感情,害怕一个不留神再万劫不复。
      日子快的让人发指,看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每个人都没有办法的在题海里挣扎。哥哥每周都会打电话给我,却只字不提储垒。那时候的我一心以为高考结束就好了,只要高考结束了,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储垒在一起,再也不用害怕。
      正月十五和情人节撞到一起,储垒打电话给我叫我出去,我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叹了口气“不去了,我哥去山区的诊所支援了不在家,今天正月十五,陪家人吧,还有四个月,高考过后一切就都好了,那时候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腻在一起呢。” “那好吧,好好陪家人,我爱你。”储垒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开心。我压低声音“情人节快乐。”
      看我心不在焉的窝在卧室里,老爸倚在门口说“陪你妈我俩出去转转,看看花灯去吧。”街上到处都是人,打打闹闹的孩子将气氛烘托的温暖美好。
      “宋浅,宋浅”远远的看到陈雪和冯璐冲我摆手。
      我咧着嘴一边笑一边冲她俩挥手。
      她俩看到我爸妈,十分规矩的问好,老妈笑着对我说“去吧,和她们再逛一会吧,我和你爸先回去了,早点回家,别玩得太晚。”
      “叔叔阿姨再见。”“爸妈拜拜”我们三个笑开了花。
      看着裹得和一个馒头一样的冯璐,我嫌弃的理她三步远,气的冯璐指着我直喊小没良心的。我们一路打打闹闹,好像回到了初中的时候。因为是两个节日撞到了一起,路边的小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果然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卖不到的。
      我们三个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和老板讲价。
      “老板你就便宜一点嘛,我们都是学生又没有多少钱,而且我们买三个啊”陈雪率先开口。
      “对啊对啊,老板你不知道这是我妹妹,她精神不太好,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东西你就便宜一点嘛”冯璐拉着我冲老板十分认真的说。
      我抬腿给了她一脚,“老板,你就便宜一点嘛,你看我妹妹都开始说胡话了”
      老板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们,摆了摆手,“行了,看你们三个小姑娘这么可爱便宜就便宜一点吧”
      我们三个相视一笑“谢谢老板”
      正闹着,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喜欢哪个?这个,好,看你长不大的样子。”我瞬间石化。缓缓抬头,看到储垒正一脸温柔的为身旁的女孩子带面具。
      忽然觉得世界很安静,好像那些喧闹声离我们无限遥远,耳边只回荡着哥哥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重归于好的同义词是重蹈覆辙”
      我再次拉着陈雪和冯璐落荒而逃,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横冲直闯,冯璐和陈雪拉着我,脸上写满了担忧。我摇摇头,推开她们两个,“我回去了,你们两个玩吧,我妈说,让我早点回家的。”
      那天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没有电影里渲染的那种情景,我坐在卧室的墙角里,没有开灯,脸上还带着刚刚兴冲冲买下的面具。我将自己包裹在黑暗里,觉得自己要炸开了。我摸出手机,拨通了哥哥的手机。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我没有说话,听到哥哥在那边说了一句“浅浅”便开始哭,又不敢发出声音怕吵到爸爸妈妈,我就那么握着电话捂着嘴缩成一团,哥哥在电话那头沉默着。我就这么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才开口“哥,情人节快乐。”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晚安”我挂了电话,爬到床上,希望能一觉睡死过去。醒过来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拿起手机才想起昨天挂了电话就把手机关了机。我顶着睡得浮肿的脸出了卧室,然后像见鬼了一样一动不动,哥哥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是什么节奏,我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外地吗,“呦,起床了?比我想象的早了点。”我倒吸一口气“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丫头醒了,快过来吃饭,都几点了才起,你哥今天早上回来的,说是想家了,是不是很吃惊”老妈在厨房冲我招手。
      的确吃惊,不过对老妈老爸来说是惊喜,对我来说是惊吓。
      正吃着饭,陈雪和冯璐就杀了过来,看到我的时候都是一愣,据后来冯璐回忆说“哎呀我的个妈呀,你是没看到你当时的样子,那根本就是个鬼啊,那脸白的,那眼睛肿的,那头发乱的,啧啧啧…”
      当天下午,号称想家了的老哥不见踪影。
      第二天,储垒出现在我面前,说他这么做只是不甘心上次被我那么甩了,他还爱我,那个姑娘只是个小插曲,希望我能原谅他。我抑制住想抽他的冲动“储垒,你让我恶心。”他震惊的看着我,像是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眶有些发青。
      “哥,身手不错”晚上我嬉皮笑脸的往哥哥身上蹭。
      他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出去别说我是你哥。”
      我挑了挑眉“我偏不,我要去二中贴吧发帖子,就说宋锋学长现在回来了,帮忙提供行踪,一百块一次。”
      哥哥笑出声,揉了揉我的头,“好了,好好准备高考,别瞎想知道么”
      嗯,我用力的点头。
      这就是我和储垒的故事,我们在一起将近三年,最后分道扬镳。陈雪和冯璐我们三个的高考分数差不多,填志愿的时候填了同一所学校,远离家乡,也远离了那些人和事。储垒和我同城不同校,去年终于摆脱单身,女朋友是我学校大一的小姑娘,前段时间还想对我大打出手的康婷。
      桃花运
      在梦里,我和储垒的过去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夹杂着陈雪在我受欺负时候为我出头,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对我的冷嘲热讽,在我做恶梦时候的怀抱,在我被储垒伤害的时候那一记耳光,在我填志愿时候毫不迟疑的和我选一个学校,虽然这所学校使我们三个都心之所属的…我在无休止的循环中顿悟对陈雪的愤怒到底来自哪里,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清楚,陈雪就算曾经对储垒有那种心思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如果我们两个同时爱上一个人,我们会做的,只会是同时放手,绝不会争得头破血流。我只是气她居然瞒着我,可是我怎么忘了,骄傲如她,她又怎么会承认她喜欢上了我的男朋友呢?想通了这一点,我的知觉瞬间恢复,感觉我正靠着一个温暖的东西,我在脑海里大致筛选了这是什么,想到后我就像一直被压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只听到一声闷哼,我的头撞到了谢浩辰的…下巴,也就是说,我靠的是谢浩辰的…胸膛,看着谢浩辰揉着下巴,疑问的望着我,我揉了揉头,真的是挺疼的,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些,要知道,和储垒分手之后我就一直洁身自好的远离了男色的。
      “那个,我好像有点喝多了,呵呵…”我有点尴尬。
      “现在才想到是不是有点晚了呀。”谢浩辰抬起他带着手表的左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两点多,两点多了!”我的声音有点凄惨。
      “浅浅”谢浩辰伸手拉我在他对面坐下。“算起来我也认识你三年了,倒头一次看你哭”
      “呵呵,只能说世界太美好了。”我干巴巴的回答。
      谢浩辰笑:“是吗,那刚刚是谁一直在哭着说自己以前伤害的很惨,又被朋友背叛了?”
      我的心一停,懊悔不已,还是不应该喝酒啊。“是吗,哦,我最近在写小说,那个,对,这就是传说中的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吧。”非常时期我决定使用非常手段。
      谢浩辰不再理我,只是看着我笑,我开始心慌,而且越来越慌,直觉告诉我,现在我应该撤退。
      “那个,我得回寝室了再不回去我室友该着急了”我尽量表现的很焦急,其实我现在也真的很焦急。
      “哦,你室友打电话过来过,我看你睡着了就帮你接了告诉她们你不回去了,这个时候,应该锁楼门了吧”谢浩辰说的很是轻松。我却已经开始想象到我回去的时候陈雪和冯璐的表情了…
      “浅浅”沉默了许久,谢浩辰忽然开口。我看着他,没出声。
      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我怎么会知道,我和你又不是很熟。我摇摇头。
      “真的不知道?”他凑过来,我忽然想到不光是我喝酒了,这货也陪着我喝了不少啊。我马上向后蹭了蹭,“你喝多了”我提醒他。
      他的唇忽然覆过来,只在我的嘴角轻轻的一碰便又离开,让我恍惚刚刚那微凉的触感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着他,石化掉了。
      “浅浅,别再那么哭了,你哭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不能一辈子当一只鸵鸟,你该开始新的生活,给我一个机会,试着让我照顾你。”谢浩辰在我耳边轻声说。明明是温暖人心的话语,我却觉得有天雷骤响,把我炸的外焦里嫩。我觉得我的脑子短路短的很严重。这算是,告白吧,看来最近我的桃花运还真是旺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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