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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中小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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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一个令人有些陶醉的季节,车窗外,一片又一片,黄绿相间的树叶在午后阳光映衬下,在清风的抚摩下,发出嚓嚓的声音.
一辆大巴行驶在乡间的公路上,车里,一群年轻人嬉笑,互相推让着,从上车开始,这七个年轻人就没有安分过,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而车里的其他乘客不时的瞅上几眼,皱一皱眉头.
"大刘,你看前面那个人的脸色,我猜那个家伙一定是个隐君子",一个染着一头棕黄色,满脸小豆子的年轻人小声附耳,对着正吧嗒吧嗒抽着烟卷的同伴说道.
"切~你少瞎扯了,快到地方了,检查下东西",对于黄毛的话,叫做大刘的年轻人一脸的不屑.
大巴渐渐开始减速,蜿蜒的公路边,竖立着一个已经看不出颜色,完全被铁锈覆盖的铁牌子,随着车门的一声响,红白相间的大巴终于停了下来.
车里一阵鸡飞狗跳,七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冲下了车,对于送走这七个瘟神,满车的乘客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黑脸的司机回头看了看,就在他准备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的时候,一个有些嗓音嘶哑,还有一点阴沉的声音闷闷的响起,"等一下,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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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的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屁股喷出一股黑烟,继续朝着前方驶去,一个身材削长,脸色苍白,一头有些凌乱的男子,表情木然的站在那块被铁锈覆盖的牌子下,远方群山环抱,清新的风从他的耳边吹过,不远处,一排排白杨树,好似哨兵一般,挺拔的站在那里.
做了一个呼吸,男子本来木然的脸,渐渐的露出一丝微笑,一阵轻笑声从他左手百十米外传来,刚才下车的七位年轻人,每人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朝着公路边,一条黄土小路走去.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站在铁牌子下的男子,大声的喊道:你们看.随着声音,期于几人立即把目光投了过去,还是刚才在车上那个黄毛,当他看见牌子下的男子后,竟然大声叫道:不是那个隐君子吗?
"老憋,别胡说"
"对,胡说什么,不过奇怪他怎么没行李"
"是啊,看样子什么也没拿,不象是来野营的"
七个年轻人,五男二女站在原地,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讨论片刻,七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热情,在一个体格魁梧,浓眉大眼的大个子的催嘱下,七人背起和几人身形有些不符的登山包,继续沿着黄土小路,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灰色的白杨树,一排又一排,沿着黄土小路,在小路的尽头是一座看林人的木屋.七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似乎并不知道疲倦,他们的热情高涨,一路上对着沿途的情致,还不时的发出感慨.
他们也许没有注意,刚才站在铁牌子下的男子,也沿着黄土小路,慢慢的走来,他走的很慢,苍白的面容上,写满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高兴的表情,他只是偶尔的深呼吸,似乎他想把这清新的气息全部吸食掉一样,有些发乌的灰色风衣,满是泥污的皮鞋.
这里是一片经济林区,一般这个季节是伐木的季节,因为在夏天,树林里会有一种小虫子,一旦被这种虫子钻到耳朵里,那么无论是谁,那怕是大罗金仙也无计可施,所以只有在接近冬季的时候,伐木工人才开始工作,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看林的木屋今天居然没有人.
"老大,在往前是不是就到原始森林了"
"早呢,在往前还有走很远",领头的大个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木屋,皱了皱眉头.
"哦,老大,那么我们今天在那宿营"
"就在这里吧,天快黑了,奇怪,看林子的人怎么没在,算了,大家收拾一下",大个子似乎对没有人的木屋很有意见.
七个人手脚麻利,他们把身后的登山包放到一边,开始纷纷把裹藏在包里的小型帐篷拿了出来,在七人中,两位模样还算清秀的女生,似乎是第一次在野外宿营,望着四周渐渐黑了下来,其中一个梳着马尾辫,圆脸杏目的嘟着嘴巴嚷嚷道:我们晚上为什么不能睡屋子里,为什么要睡帐篷.
"因为门上着锁呢,好了,马丽,快点干活吧,一会天就黑了",大个子蹲在地上,正在固定帐篷的一角,连头也没抬.
"是啊,小丽丽,快点干活",依旧是那个黄毛,嘴里叼着半根烟卷,一脸贱笑.
天色似乎黑的很快,七人刚刚把帐篷搭建好,天边透过树林的缝隙,阳光只留下谈谈的一抹.
拾了一些树枝,点燃了篝火,七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从包里拿出准备的食物,几人一边吃着,一边望着黑漆漆的树林,偶尔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从树林里传来,惊吓的本来就对黑暗有些恐惧的两位女生.
"大牛,老五,你们两个怎么了,下了车半天也不说一句话",黄毛大口啃着面包,一边伸手拿起一块午餐肉丢到嘴里.
"那象你废话最多,快吃吧,吃完早点睡,明天我们还有走很远呢",大个子咳了一口痰,大力的吐出很远.
"是啊,快吃吧,吃都度不住你的嘴",叫做大刘的瘦子,嘴里叼着烟卷,眯缝着眼睛望着汹汹燃烧的火焰.
咔吧一声,在寂静的夜晚,这细微的声音立刻引起了火边几人的注意.
"谁,出来",大个子第一个站起身,伸手从后腰拔出一把小刀,一脸警惕的望着黑漆漆的树林.
咔吧咔吧,连续几声过后,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靠近,在这一刻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汗毛竖立,浑身紧绷,两位女生更是相互搂抱在一起,身体不住的颤抖.
啪的一声,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手电,一道明亮的光束照在模糊的身影上,凄白的面容,啊~~~不知道又是谁,大叫一声道:鬼啊.
"鬼你个头",大个子对着发出惭叫的黄毛上去就是一脚.
"对不起,吓着你们了",被黄毛称之为鬼的身影,发出了一声嘶哑,低沉的声音.
听到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七人长出一口气,篝火边,七人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大家互相看了看,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出了面前这个人,那个站在铁牌子下的男子.
篝火发出噼啪的声音,围坐在火边,红色的火光映衬着几人的脸色,忽明忽暗.
"这位先生,你贵姓",在沉默了少许后,大个子笑容满面的问了一句.
依旧是令人感觉冷冰冰,嘶哑,底沉的声音,"哦,我姓",停顿,男子忽然停顿了一下,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原本就苍白的面容,叫人看上去更加的不舒服.
"我叫张亮"
对于这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名字,火边的七人点了点头,大家似乎突然出现,犹如鬼魅的男子,有些惧怕,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个陌生人自然会引起人的警觉.
"那张先生,你是来",大个子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两条好似毛毛虫的眉毛跳动了几下.
对于眼巴巴望着自己,一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七人,张亮似乎知道对方的心思,苍白的脸上在这一刻居然露出一丝微笑,"一个人出来转转,我以前就住在前面的张村"
听到张亮的话,七人露出一副释环的表情,原来是这里的村民,怪不得什么也没拿,人家住在这里,当然不用拿东西了.
原本有些凝固的气氛也在这一刻活跃起来,黄毛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丢人的一幕,呵呵笑了几声,拿起吃了一半的面包继续大嚼大咽起来,一直靠在一起的两位女生,也感觉到一些不好意思,至于另外几人,也不在一脸警惕.
大刘还拿出烟递了过去,张亮欣然的接过来,低头点燃了嘴里的香烟,连续吸食了几口后,张亮似乎很陶醉,对于这有些怪怪的举动,大家也没在意.
"张先生,怎么晚了,你怎么没回家"
"哦,我刚从外边回来,好长时间没回家了,路有些生了",张亮连续几口,烟卷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那你是迷路了,呵呵~~我说呢,张先生,你不嫌弃的话,今天晚上就和大刘睡",大个子很爽朗的笑了几声,撮动了几下厚实的手掌.
微微一点头,嘴角挂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怪笑,张亮连续吸食了几口后,把手里只剩下过滤嘴的烟头丢到了一旁.
夜色茫茫,大山里的夜晚,寒冷而且有些潮湿,黑漆漆的夜空,繁星闪动,一轮弯月挂在远处的树梢上.
张亮似乎对七人的食物不是很感冒,仅仅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不过对于大刘的烟,他的兴趣却要大的很多,仅仅半个小时,大刘半包红塔山就已经完全报销了.
望着头顶繁星闪动的夜空,大个子七人看的似乎有些如痴如醉.
"真美,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废话,你想看也看不到"
"是啊,现在在城市里那能看见怎么美的夜空"
"你们看,流星"
'哇~~真的,快许愿".
七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望着满天星斗,大呼小叫.
一样望着迷人的夜空,张亮似乎一直是闭口不谈,嘴上忽明忽暗的烟头,熏的他有些争不看眼.
夜风吹过,大家同时打了一个寒战,大个子刚想开口叫大家回去睡觉,黄毛却抢先叫喊道:我们大家讲鬼故事吧.
对于这个提议,立刻招来除了大个子以外所有人的赞同.
"好啊,这个提议太好了",大刘似乎也有些兴奋,瞅了一眼已经干瘪的烟盒,扭头冲到自己的背包边,又掏出了两盒烟.
望着热情高涨,一脸兴奋的同伴,大个子摇了摇头,"好吧,那么大家在玩一会,我们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远的路走呢"
"知道了八婆,谁先来",黄毛伸手从大刘的手上枪过来一包烟,撕掉包装.
急忙点燃一根烟后,黄毛两眼冒光,在这样的环境下讲贵故事,真是太刺激了,"那好,谁先来".
"我先来吧",坐在大刘身边,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男生一举手.
"OK,好,快说大牛",黄毛似乎已经急不可怠,望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马丽,黄毛似乎已经看到因为惊吓的原因,扑倒在自己环里的小姑娘,浑身发出瑟瑟的颤抖.
"这个故事是真的",大牛的一句话,顿时招来一片唏嘘声.
"呵呵~~没骗你们,真的是真的,是我表哥他们学校的事情,我表哥他们学校是XX大的分校区,他那里几乎已经出了市区,而且离他们学校不远就是一片坟地,据说就连他们学校原来也是一片乱坟岗.我表哥是第一批到那里的学生,每到晚上,所有的人都能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说到这里,大牛把眼镜推了推,而且还咽了两口吐沫.
"我记得表哥说那声音就好象有许多人在小声说话,又好象很多人在走动,当时最初几个晚上,大家都没有在意,可是连续一个星期后,终于有些学生熬不住了,去学校了抗议,说为什么半夜还施工,那会因为学校是新建的,所以还有一些施工,可是你们想谁会在大半夜里还干活,所以学校当然对于这些学生的抗议,根本没当回事,只到",
说到这里,大牛神情有些扭曲,喉结更是滚动的厉害,"只到有一个学生晚上起来去厕所,看见厕所里有一个女的穿着古代的衣服站在那里,当时他吓的一声尖叫,全楼的人都听见了,等大家冲到水房看见他口吐白沫,已经吓晕了,等他后来醒来后,坚持说自己没有眼花,的确一个穿着古代衣装的女子站在水房,当时他没看见对方的脸,不过那个女的,女的".
到了这里大牛已经完全结巴了,并且满头的汗珠子,"我不讲了,我怎么越讲我越害怕".
本来正专心一一的几人,立刻跳了起来,"搞什么飞机,快讲啊,女的怎么了".
"是啊,什么啊,有怎么害怕吗"?
"快□□点,真墨迹".
"那个女的对着他说了一句话,你愿意娶我吗"?,一直躺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卷的张亮忽然接了一句.
"啊~~",大牛高声大叫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可大牛的一声大叫,使其他几人也一起随他跳了一下,黄毛瞪着眼珠子,手里的烟头查点把自己给烫着,"你妈的瞎叫什么".
此时,夜色已浓,不远处的白杨树被风带动的发出一阵刷刷声,篝火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故意,火苗呼的一下变谈,变暗,似乎快要熄灭一样.
这本来非常不过的事情,如今在大家的眼里变的有些诡异,大刘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大牛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他怎么知道".
可是大牛现在浑身上下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害怕,居然啊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张亮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望着诚惶诚恐的七人,摇了摇头,"你们怎么了,我刚才是随口猜的,一般那些无聊的鬼故事不都是怎么写的吗"?
此话一出,被这黑夜笼罩下的七人,在次长出一口气,大牛身边一个身体单薄,一幅病秧子的男生朝着大牛的后脑哨就是一下,"神经病".
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大牛呵呵傻笑了一声,可是他的表情依旧有些扭曲,刚才心中莫名其妙的恐惧依旧挥之不去,太奇怪了,大牛知道自己刚才是故意暂停,原本是想制造一点气氛,可是就在他刚要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张亮却好比自己心中的蛔虫,直接把自己准备说的话说了出来.
一番折腾后,大家已经失去了兴趣,三三两两的准备钻进帐篷,篝火边,张亮一个人有些无聊的望着夜空,"你们这是准备去那".
正在收拾东西的大个子,听见张亮的话后,裂了裂嘴,"野营,听说这里有一片原始森林,我们都想去看看".
"哦,权你们还是别去的好",四下摸了摸,张亮把大刘留下来的烟盒拿到了手里.
"没事,我们几个在学校都是校登山队的成员,我们准备的东西很充足,不会出事的",大个子说到这里,笑了笑.
"随你吧,愿意去就去吧",张亮点着了一根香烟后,深深的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