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入菩提》彧羽

21、微风起涟漪

　　“呆康......”黑暗中传来了烟浮的声音，倏尔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
　　奚康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烟浮小猫似的靠在床边睡得正香。她还是好好的。那只是一个梦。幸好，只是梦。奚康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面前的她是真实的。
　　烟浮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伸手揉了揉，便睁开了眼，发现奚康正看着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昨日有妖魔来你房中作祟，虽然最后是没有得逞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就在这守着你，可是谁知道就......睡着了。”
　　烟浮看奚康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羞赧，连忙急切地道，“你醒了！我去给你煎药！”说完就跑下楼去了。
　　奚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烟浮离去的方向。静静地想，自己自幼便跟着师父在少室山参禅悟法，心里一片澄净无波，以后便打算继承师父的衣钵。一直以为佛法便是毕生所求。
　　可是般若波罗一片海，泛起了涟漪。
　　优钵罗为谁含苞？一池青花。

　　烟浮端着药进来道：“把药喝了吧。” 说着便将将药碗递给奚康。
　　奚康接过药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了案几上，将目光凝在烟浮的手上，白净的手微微有几处红肿。
　　烟浮赶紧将手藏起来道：“没事啦......”
　　奚康简捷地将她的手捉了出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些。还疼么？”语气温软充满关怀，目光里有柔柔的春水淌过。
　　“一点小伤，已经不疼了。你赶紧喝药吧，凉了不好的。”烟浮连忙侧过头道。
　　她只觉被那目光凝望久了，耳根像是被热水浸过一般微微发红。而一贯的活泼也是遍寻不着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去城里收了那涝魍吧。”句芒正气凛然地推门进来道。烟浮赶忙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
　　“我也去。”奚康缓缓道。
　　“你还有伤没好呢！”烟浮连忙道。
　　奚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烟浮，烟浮被看得不知所措了，只得低头道：“那好吧，不过你先把药喝了。”
　　烟浮只觉耳根又开始作怪了，而且这样的怪症似乎在网脸颊上蔓延，一会顺带找大夫看看吧。

　　三人在城中四处查看，路过了医馆时，奚康让烟浮进去看看大夫。
　　烟浮心道，难道呆康也发现我的怪症了么？
　　刚进门大夫看见他们，便满脸喜色道：“中了涝毒的病人都己痊愈了。”
　　痊愈了？不是除了那涝魍，这种幻觉才会消失么？

　　“有劳大夫寻些治烫伤的膏药。”奚康指着烟浮的手对大夫道。
　　“有的。”大夫取来膏药便要替烟浮涂。
　　“我来吧。”奚康从大夫手里接过了膏药，目光专注、动作轻柔地给烟浮涂抹着膏药。
　　烟浮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变成了他眼里的稀世珍宝，脸一下子红得像被暮色染红的云霞。
　　“大夫，我觉得最近患上了一种怪症，你一并给我瞧瞧吧。”忽地，烟浮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夫道。
　　“哦？”大夫打量了下烟浮，面色红润、呼吸平缓，并无患病的迹象。
　　“就是......耳朵和脸颊会莫名发红发烫，像现在这样。”烟浮轻声地说道。
　　大夫眼底有深深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是笃定地说道：“你这不是什么病症，你这是......”
　　“膏药涂好了，我们再去城里仔细查看一番吧。”奚康抬起头道。
　　面色看起来仍是平淡温和的，心里的涟漪却不断泛起。

　　一行人在城中查看了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好像一下子整座城的诡异氛围都消散了。
　　忽然，一堆灰色碎片状的奇特事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碎片上的气息与昨日怪影一致，应是那涝魍消散了留下的。”句芒拾起一片碎片，仔细研究后道。
　　“奇了，涝魍怎会自己消逝？”烟浮疑惑道。
　　“许是别的会些法术的人或是仙者路过此城，觉煞气深重便除了这祸根。”句芒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对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句芒忽地问道。
　　“自然是去羲和国国都。”陪同她游玩一番，便，回少室山。
　　“可是你伤还没好，不宜路途奔波。”烟浮很是不赞同地道。
　　“我即刻回程，也是要奔波的。”不如多和你待一些时日，到了莒城再作别。一刻聚首，永日放下。
　　烟浮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说什么。
　　“那我们便在羲和国都会合，”句芒道，“我回家去寻些益于养伤的仙草，便来找你们。”

　　烟浮和奚康向那大夫讲了涝魍之事道了别，便向莒城走去。
　　一路无话，有些不同寻常的寂静。
　　菩提明灭，涟漪起伏。
　　浮生如芥。
　　究竟所求为何？
　　所寻为何？
　　所执为何？
　　清静圆明妙心参不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