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鸡飞狗跳Ⅱ》千叶长生再爱我一次

78、冥火节

　　“这次她要回来多久？”霄扬问，叶云锦江湖上露面次数屈指可数的原因大概就是她神出鬼没的上线时间了，但即使和慕心绾一样出手甚少，无论在万卷阁的排名还是《大唐驿报》的综合实力榜上，叶云锦都是所有第二名迈不过去的坎儿。
　　如果不是和双方工作人员都有过接触，霄扬估计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认为这两大消息来源都是叶云锦的脑残粉。
　　慕心绾数钱数得心花怒放，被这么一问回过神来，想了想说：“不知道，一般她只留不到一天，这次已经一二三，第四天了，我们问她她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会久一些，毕竟奈何回来了。”
　　哦，也对，奈何回来了。霄扬想想，赞同了她的推测。
　　霄扬问：“去和老朋友们打声招呼？”
　　【逝川】帮众一脸怨气，听到这句齐齐后退一步。
　　慕心绾翻了个白眼：“哥屋恩。”

　　奈何下午没什么事就上线了，游戏后续更新也已经结束，新地图打开，新手村爆满，好在他没有练小号的闲情。
　　他上线的地方是洛道，刚站稳眼前还没亮耳边便听见了密密麻麻的系统提示声音。
　　密聊的叮叮叮……
　　【密聊】身长二尺八：怎么样，搞定了吗？
　　【密聊】君飞扬：竞技场更新了，得先报名打个55啊！！缺个天策就差你了！
　　【密聊】清风满袖：真不回来了？
　　【密聊】七月雪：哥你退帮了？！！！#惊呆
　　【密聊】妖月：终于想通不在浩气混了，恶人谷欢迎你~有钱有权有妹子，来吧！
　　看样子妖月最近心情不太好，又犯病了。
　　随手再往下翻，多半是问他退帮和入帮邀请。退帮的：不回。竞技场的：再说。
　　叶云锦在做什么呢？他从头到尾再翻了一遍消息留言，真的没有她的。
　　蓦然失笑，他给踏炎喂草：“他们家绝尘有什么好的，你就那么喜欢？”
　　踏炎瞪大红通通的马眼，别过脸去，拒绝回答。
　　“不吃下次就喂甜象草。”奈何摇了摇手里的皇竹草，踏炎纠结了一下，老实吃饭。
　　军爷顺了顺它乌黑发亮的鬃毛，脑子不好使真好。
　　“叮！”
　　奈何打开消息栏。
　　【密聊】叶云锦：没事吧？
　　【密聊】你悄悄地对叶云锦说：当然，我正在个荒郊野岭，没几个人愿意大老远跑来赚这笔钱。
　　【密聊】叶云锦：那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过去。
　　没一会儿，一身定国黑的叶云锦骑马上了山道，和绝尘的白一映衬……真是白的更白，黑的更黑，脸色如果稍微红润一些就好了，奈何心下感慨，一个没注意被踏炎撅了一蹄子，这货撒丫子就跑过去了。
　　“……”奈何嘴角抽搐看着死不要脸的踏炎往绝尘边上蹭，立刻拉住这货，以免更丢人。
　　叶云锦笑：“它挺喜欢阿白。”
　　“叶二爷不厚道啊。”奈何斜眼戏谑。
　　叶云锦翻身下马，笑得张扬：“是啊，追不着你的人，马总能追上。”
　　“你很爱笑吗？”奈何突然问。
　　叶云锦想了想：“高兴的时候就笑，看见你我很开心。”
　　“……姑娘家……”
　　“要矜持。”叶云锦打断他，放开绝尘，让两匹马自己玩去，毫不在意地拉起奈何的手：“啰嗦。”
　　奈何被她拉着上山，看不清她表情。
　　叶云锦的手很凉，并不如寻常女子柔软，握剑处有薄薄的茧，她没用多大力，却有些颤抖。
　　她握剑的手很稳，这时候却不那么稳了。
　　小心翼翼，不敢握太紧，不确定地试探着。奈何心上笼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有些心疼。
　　她怕他会甩开他。
　　他知道。
　　“红衣教的冥火节是教内传统节日，洛道离栖霞宫很远，管辖松散一些。”叶云锦领奈何走到一处悬崖，松开他。
　　洛道密云压顶，荒城一座，空气里也是充满了肃杀与死气。这是一座死城，红衣教分坛坛主沙利亚的辖区。
　　“你是男人，不能从正门走，我们偷溜上去。”叶云锦有恃无恐，黑色衣领被蜿蜒的金属纹饰勾勒得沉寂凝定，说得无比轻松：“虽然这里的NPC都只有三十五级左右，但杀光了就看不到热闹了。来不来？”
　　这是要去……过节？奈何这才听明白。
　　叶云锦侧仰着头看她，眼角暗红色的纹路渐渐散去，眼神恢复了黑色。十五分钟后阵营会自动关闭。
　　“走。”奈何笑，NPC的节日，游戏铁则：开心就好，既然和她在一起开心，为什么要推开。
　　叶云锦指了一条路线，原则很简单：利用视觉死角和NPC的活动规律避免接触。
　　山路陡峭，天策的游龙步是出了名的飞高废柴，藏剑轻功虽然也不以高为长，但比起天策来说灵巧了不是一星半点，叶云锦鞋尖轻点，落在枯枝上。奈何紧接而上，却也是意外的轻松至极，叶云锦笑道：“不错。”
　　若有另外的玩家在怕是要呕血，这样只能叫不错多少人该自惭形秽而死。
　　奈何点头：“接下来呢。”
　　“穿过大厅，西北方向，绕行，具体我也说不清，只能见机行事。”叶云锦指了个方向，下面是习武台，越往上防卫越严。
　　奈何看了会儿：“真想上去看？”
　　叶云锦点头。
　　“NPC的活动规律大约是两分钟一循环，不能杀怪对吧？”
　　“对，只要杀了分坛会进入戒备状态。”叶云锦其实只要换了女装便可大摇大摆的上来，可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过节又有什么意思。
　　奈何看了一会儿后，说道：“一会儿我说走，你就跟上，不能超过我半尺外。”
　　叶云锦点头：“OK。”
　　跟人是个技术活，尤其是两个完全不同门派不同轻功路数的人，但是叶云锦对距离的掌控已入化境，别说半尺，她可以控制在一寸之间——不过这样当事人会不自在吧。
　　奈何卡准时间：“走！”
　　二段跳上前一步接凌霄揽胜，游龙步踏石飞身，一段侧绕，停，行……
　　一路快节奏停行，硬是直接穿上红衣分坛。
　　火光渐密，叶云锦的距离控制得极好，最后一段路三两步即是守卫，她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嘴角笑意清浅。
　　奈何在前面带路，心下飞速地计算出每个NPC的行动路径，到最后一段路时NPC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直接回身拉住某人的手，雁回游云几个瞬身飞身至于屋顶背面。
　　两人顺利着陆后，奈何有些愣怔，突然笑了：“真是奇怪，我居然一点也不担心你会跟丢。”
　　叶云锦耸肩：“我身手好啊。”
　　“或许是吧。”奈何对这个不要脸而强大真实的理由没说什么，问道：“接下来呢？”
　　叶云锦冲他眨眼：“等着。”

　　冥火节是红衣教教内节庆，立于清明后第六日。以六芒星为教徽的红衣教坚信六这个数字有着神奇的魔力，天人合一生死界限也会在寒食清明后的第六日打开，此时所有教众会燃起冥火，引导死者归来，传递冥界消息。
　　两人趴在屋顶上，身后是峭壁悬崖，静静地看着入夜后的星火燎原。
　　洛道阴云似乎也被这肃杀气氛所染，乌云尽散，星辉璀璨。红衣教众披着星月，她们步履轻盈，身披暗红色斗篷，待数百人站定后，才恍觉这是一个巨大的莲花图腾。每个人脚边均有一个碗大黑盆。
　　静默之中，不知从哪里开始，诵念声渐起，起初只似天人之语模糊，渐渐的跟着念诵之人越来越多，轻如情人于人耳边私语，撩得人逐渐头皮发麻。
　　沙利亚站在正殿前，教众匍匐于脚下，她缓缓跪下，曲掌贴地。
　　即使冷血如她，也有惦念的阴间魂魄。
　　“前世花若散，惦念往生之人，可否停下脚步回首，逝水兴亡，予我……”
　　诡异的调子透着疯狂的死意与义无反顾的牺牲，即使听不懂波斯文却依旧能感受到这言语间的偏执与死气，奈何皱了皱眉。
　　“向死而生，阴阳合一。”叶云锦笑道：“红衣教虽是打着邪教的名头，但在有些方面天真的可怕。不过袄教源于波斯，有些诗歌很美，很是值得一听。”
　　“你能听懂？”奈何望她，老实说这诡异的调子似乎在震颤着他的五脏六腑，第一次听仅仅是皱眉而不是直接吐出来实在是因为托他飙车经验丰富的福。
　　叶云锦说：“懂一些，我在波斯那边和NPC打过两年的交道。”
　　奈何看着火光映衬出的女子精致得不真实的面容，说道：“两年？”
　　叶云锦摇头：“没什么，我的时间过得很慢，两年不算什么。嘘，改私聊，冥火要招阴了。”
　　话音刚落，底下的教众匍匐三拜，脚边的黑盘倏然起火，红色火舌窜天而起，而教众们也按着图腾阵位起身动了起来。
　　悄无声息的脚步，撕裂着空气的火焰在教众衣角所带起的微风中摇曳染成了墨色。
　　她们的脚步时快时慢，似乎跟着某种诡异的节奏和音调，在寂静的夜风中固执地跳着诡异的无声之舞。
　　在教徒们的无声祭祀之中，冥火将整个山间火光全部染成了墨色，如阴魂一般包围了整个山间分坛。
　　空气变得很冷，很冷。
　　叶云锦脸色一白，本被招魂吸引了注意力的奈何感觉到身边之人呼吸有变，回头一看，只见她睫毛上已染上了一片霜白。
　　【密聊】你悄悄地对叶云锦说：怎么了？！
　　叶云锦摇了摇头，回了消息。
　　【密聊】叶云锦：没事。
　　“……”奈何皱眉，直接拉了叶云锦起来，叶云锦极怕寒正调动体内剑气疏通被冻结的血脉，一个没注意被奈何这个无耻的力道优势职业拉了起来，往后一跃坠下悬崖。
　　“你……！！！”叶云锦瞪大眼睛，耳边是风声呼啸。
　　落地位置亦是红衣教分坛属地，祭祀的重要关头闯进了两人，立刻引起骚动。教众NPC立刻拔剑相向，奈何横枪于前。

　　叶云锦差不多回过神时，整座分坛寂静一片，黑色阴火尽散。她方才眼睫均被冻住，眼前一片花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却清楚地感受到奈何一直背着她。然后阴气散去，她听见奈何碎魂的破空之声，她有意识却不能开口告诉他一句安慰的话。
　　没事的，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
　　其实没什么危险，只是冷了点也稍微有点疼，这次是意外，她没准备好，其实她很久都没发病了。
　　“你怎么样？”奈何问道。
　　叶云锦运气化去喉间冰寒，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手指虽然在渐渐恢复知觉，但也无力催动打开游戏聊天界面。
　　大概过了一刻钟，她缓了过来，奈何就这么守在她身边，没有追问，只是就这么守着。
　　她坐起身，试了试张嘴：“……我没事，你别这个表情。”
　　奈何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没想到阴气会冷成这样，我以为只对NPC会有影响……可惜了冥火，好容易上去了又没拿到。”叶云锦看着一片空荡荡的红衣教分坛，叹了口气。
　　“胡闹！”
　　叶云锦愣住，被吼得直接当机。
　　奈何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揉了揉眉心：“抱歉，不知道怎么就是克制不住。一想到你刚才那样，实在是……”
　　实在是太生气。
　　奈何也被自己这样的情绪给吓了一跳，这才缓了缓。
　　“一个材料而已，你已经是铸魂的大宗师了，多个材料也不能再升上一级。”奈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方才叶云锦那冻化的死人脸像是触动了他某根神经，让他心跳猛得一滞。
　　叶云锦看了他一会儿，猛地把人抱住，简直想仰天长笑：“你关心我是不是？”
　　“……叶姑娘你能不能好好抓一下重点。”奈何差点被扑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后想把人推开又考虑到这货小身板儿似乎挺脆忍住了。
　　叶云锦直接把下巴搁在军爷有些银甲上，也不嫌硌得慌：“重点就是你喜欢我，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521没赶上，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