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鸡飞狗跳Ⅱ》千叶长生再爱我一次

47、聚散离别皆有天意

　　奈何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脸黑成了锅底。
　　“没什么。”他回道。
　　折墨为人厚道，不擅揶揄嘲笑，这要换个君飞扬或随风来，定要大肆宣扬揶揄得他们帮主大人暴走。
　　“不如你们先去吧，我欠念姑娘一壶好酒，刚好去找她。”折墨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奈何台阶下，又安了心成全了他名声，令人如沐春风。
　　荏苒摇头笑笑：“那便有劳你了。”
　　她无可奈何地将奈何拽走，走向正在街头等着的一群人。

　　折墨见人离开，他不爱热闹，便回绝了妖月这边的庆功宴。
　　他又发了条消息。
　　【密聊】你悄悄地对念子安说：你真厉害，我真的很久没看奈何那样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密聊】念子安：你就是要说这个？
　　折墨察觉到念子安言语中的冷淡，无奈笑笑。
　　【密聊】你悄悄地对念子安说：不，我找你喝酒，赏脸吗？

　　折墨最终是龙门客栈酒肆里找到她的，龙门气候炎热，加上任务少，客人本就不多，念子安一个女人，就显得格外扎眼。
　　许是客少，店家也没好好打理，桌椅是陈旧的老木头，带着褐色的年岁感，桌上一角还有着黯淡的油渍。喝酒用的是最普通的棕白瓷酒碗，坛子比起中原酒楼里上的要大，坛口的红布封口已被揭开，叶云锦不爱等人。
　　折墨走到叶云锦旁边坐下，拎起酒坛闻了闻：“烧刀子？还兑了水？！”
　　叶云锦的烛天也脏了，此时换了套南皇滚金线白衣，她说：“便宜。”
　　“……”
　　这个理由真是无敌，此酒性烈不说，还烧喉烧得厉害，即使是男人也很少喝这个。除了便宜也没什么别的优点。
　　“说好了我请客，喝这个我会过意不去的。”折墨笑笑，唤小二来。
　　系统NPC小二带着特有的谄媚笑盈盈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汾酒、葡萄酒、关外白酒、高粱酒、状元红、玉露酒各来一坛。”折墨挑了这么个地方，自然是因为此地的酒好。这么个荒漠边陲小镇的酒馆里，若是做完了“李复斗酒”的任务，便可在此处买到这七中上好的酒，酒好价钱自然也是不菲。
　　店小二听到酒名，脸上的笑容居然人性化地更加谄媚讨好了些，连声道好便去酒窖取酒。
　　叶云锦笑：“五千金一坛，折墨兄这算真是一掷千金。”
　　折墨花钱虽然不那么精细，但也不是胡乱挥霍的暴发户土豪做派，他花钱只买自己高兴。他爱酒，也爱结交朋友，所以这钱给得开心，也就自然给的痛快。
　　“一掷千金也看什么时候，三万金买自己的命，我觉得倒是我占了便宜。”折墨意指她救自己一事，说得也没半分勉强。
　　叶云锦笑，端起酒碗冲他晃了晃：“多谢。”
　　折墨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角，明明是温婉清秀的面容，却没有丝毫柔弱矫作，加上喝酒这奔放模样……说她要三奈何与云锦，他是真不信。
　　酒品虽然和人品之间没什么必然关系，但折墨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样坦荡得女子行不出那般事。
　　“你笑什么？”叶云锦问。
　　折墨摇头，日暮余岚映下，显出几分温和暖意：“我只是没想到见你文文弱弱的模样，没想到居然这么能喝。一会儿上了酒，我怕要丢人了。”
　　叶云锦瞥了一眼男人，心底哼哼，就你那酒量，还妄想和我拼？真是不自量力。
　　面对叶云锦鄙视的眼神，折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几分熟稔。有些人是只有在熟悉了后，才会对你不甚客气，他虽然与面前的女子相交时间甚短，但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他一向看人很准，这点他是很有自信的。
　　见折墨没有半分恼意，叶云锦没有觉得丝毫不正常，就好似他们本就该这样，就应当如此。
　　“酒来啦！”店小二左右手各怀抱了一坛，第三坛顶在两坛之间，倒是稳稳当当地送到了人面前。叶云锦接下酒坛，搁在桌上，还有三坛他还得再跑一趟。
　　折墨从行囊中掏出两只白瓷杯，递给叶云锦，叶云锦一笑，拍开状元红的红布封口，手腕一转，酒水便分毫不洒地落入两个杯中。
　　“好功夫。”折墨拍手，这一手对控制里要求极高，看似简单却要求手稳如磐石，稍不留神便会将酒洒出。他自认自己也可做到如此，却绝不会有面前女子做得那般随性惬意，信手拈来。
　　叶云锦将被推至折墨面前，淡然说道：“品酒不是拼酒，只品其色香味，不拼你我二人钻桌子底下的先后顺序。”
　　折墨端起酒杯，敬她：“时至今日，这是我第二次有相逢恨晚的感觉。若我们早遇见，一定会成为极好的朋友。”
　　叶云锦缓缓品了一口，眼里多了分笑意：“现在也不晚。只是不知，你第一次有这感觉是什么时候？既然品性相合，做个喝酒朋友也好。”
　　折墨眼神一滞，没藏住其间丝丝黯然，他笑着点头：“我第一次产生这感觉的人也是在游戏里遇见的，她现在……”
　　他口中所说之人自然是叶云锦，说来也巧，也是类似情境，只是坐的是扬州城头，朱瓦屋顶，喝的是杂货商卖的酒。喝完了就把酒坛子往城楼下一扔，几次差点砸中人。
　　叶云锦静静地等他说，直到他叹了口气将话咽下，又喝了杯酒，他才开口道：“可是现在她很忙，很少有时间能聚一起了。”
　　“海内存知己，相聚离散，也不必太看重。”叶云锦劝道，她刚说完，又想起米丽古丽与陆酱侠，心里难受。她喃喃说道：“只要活着，总有相聚的一天。”
　　“活着？”折墨不解。
　　叶云锦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感慨世事无常，有些烦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不知不觉，日落月升，破酒馆里燃上了白烛。两人只聊酒，不谈人，兴起之时击节相和，不知是不是越喝越多的原因，最后二人也不管有没有人，谈及畅快时，朗声大笑，说及曾遇不平之事，也是拍桌而起。
　　偶有玩家做任务而来，只当二人是两个神经病。
　　折墨酒量不好，虽然游戏中酒量是可以练的，但到底各项数据是参照现实身体来算，他喝得节制但也有很快有了醉意，反观叶云锦虽也是品，但却毫无节制之意，而事实证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真的千杯不醉。
　　“你再喝可就醉了。”叶云锦瞥了他一眼，眼角却是嗜着三分笑意七分调笑。
　　折墨不是个逞强的人，他现实中身体不好，医生严令禁酒，或许刚开全息时他还会贪杯，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早学会了节制。他扣了酒杯，摇头叹息：“不行了，真是不服不行。没想到你看似文文静静，居然还是海量。”
　　“怎么，输我不甘心？”
　　叶云锦嘴里说着挑衅的话，听在折墨耳里却感受不到半分嘲弄失礼，只觉她如此骄纵模样十分可爱，忍不住想惯着让她更放肆跋扈，而不是和初见之时那样死气沉沉，冷气森然。
　　折墨揉了揉额心，说道：“不甘心也得有赢回来的资本，下次若是同桌酒局，只盼子安能手下留情，当然若是能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顺便拉在下一程，那也甚好。”
　　折墨觉得与之相处愉悦，叶云锦又何尝不是，这人一得意，就忍不住暴露本性。
　　今宵有酒今朝醉，明日打脸我无悔。
　　折墨是个很好的喝酒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好在曾经相识不深，现在还能借着酒意放纵自己所剩为数不多的风发意气。
　　“好啊，挡酒局而已，我只负责挡，可不负责与人说辞。”烛光映在她乏善可陈的脸上，居然显出了几分明丽照人，她眼里漾着笑，可这笑中落寞得令人心冷。令折墨觉得面前这个人，即使她是真的开心，也是泛着苦涩。
　　会喝酒酒品又好的女子，很难令人不喜欢，况且这样好酒品的女子还性格爽利不玩那推三推四的把戏，就更招人喜欢了。
　　折墨抚掌：“这是自然。”
　　他想了想，从十二骨墨面折扇柄处轻轻一扯，细线穿着的扇坠便被扯了下来。他握住扇坠递至叶云锦面前：“你虽是末世的人，但若有什么事你不便仰仗末世的话，拿着这个来云巅城找我。末世能给的，云巅城一样给得起。你别忙着拒绝，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这只是个不知是否有机会兑现的承诺，也就一纸白条，况且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A了，就算你到时候真来找我也没用。”
　　叶云锦看着他白皙掌心中的一枚银杏叶状的玉坠，沉默片刻抬眼看他，脸上的笑已消失不见。
　　“折墨，如果我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折墨看着她，表情愕然：“你真的……喜欢奈何？”
　　叶云锦点头：“对，我喜欢他。而且我不准备把他让给任何人。”
　　“可他……”
　　“我知道。”她打断折墨，晃着犀牛角杯中的酒，说道：“这样，你还要对我好吗？”
　　折墨沉默。
　　“不必勉强，这话我当你没说。我这人认死理，你也不用劝我，劝不住。”她笑笑冲他举杯，可酒杯刚碰及嘴唇，便被折墨的话打断，生生停在了唇边。
　　折墨勾起嘴角，一双墨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子，他说：“子安，明明是招人喜欢的性格模样，却偏偏要刻意做出薄凉样子将人推得老远，你这人真是好没意思。”
　　叶云锦敛了笑，一杯酒却是怎么也喝不下了。
　　“念子安是怎样的人，你又了解多少？”

作者有话说

　　字数加完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