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
-
藏剑山庄西南，龙井茶园位于石崖底部的茶寮，这几日来阴雨连绵，虽然不像几日前突如其来的暴雨一般来势汹汹，但下一阵停一阵的，最终到现在演变为持续性的细雨霏霏。
“二爷，她来了。”黑衣人影蒙了面，露出一双久经沧桑的黑色眼睛。
叶云锦点头，笑了笑说：“不必担心，我虽然武功不如以前了，但也没那么没用。”
黑衣人木木地站着，不说话。
“好了，别一副闷闷不乐的老头样，你先去吧。”
叶云锦微笑的样子很温和，并不仅仅是因为换了张皮相，她说谟歌小老头，她自己何尝不是在这半年多内迅速老去，那种事事漠不关心的样子被掩藏在淡淡的笑容之中，疏离得令人心寒。
很快，“叶云锦”持伞而来，一身白衣溅上了泥点，看上去十分显眼。
她收了伞，坐到叶云锦对面。
“他下线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不仅容貌，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上次只是远远一听，她到不觉得如何，如此近地听见自己曾经的声音，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叶云锦微笑着随手斟了杯茶，递给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或许是叶云锦的态度太温和，也太平静，言行举止之间面对曾经自己的音容，居然没有一丝愤怒，一丝嘲弄，就这样用一句话一杯茶，打消了她的焦虑。
“荏苒。”她笑得有些勉强，两个字像是花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透支了她所有的尊严：“你不认识我，你走的时候我才刚开始玩这个游戏。”
叶云锦有些惊讶，而她也没有刻意掩饰这一惊讶：“你是荏苒？”
恶人谷有第一美人之称的花姐荏苒，她怎么会没听说过，她记不太清荏苒的长相，只是偶尔在去看一眼奈何的时候，会在他身边看见那个温婉如水的花姐。现在叶云锦唯一可以肯定的也只是，她有着不输于叶云锦这张皮相的容貌，以及甩叶云锦十条街的温柔。
荏苒抬头：“你认识我？”
叶云锦笑：“你很漂亮，也很温柔，我记得你，也见过你。只是你没注意到我。”
荏苒自嘲地笑，是啊，她容貌不输叶云锦，品性不输她，她也是大家闺秀出生，她好脾气好人缘是叶云锦拍马也赶不上的。可当她与奈何告白，甚至放下尊严求他分哪怕一点感情给自己时，奈何的回答至今都令她光是想想就疼得忍不住落泪。
“你什么都好，可你不是她。”
不是叶云锦，就不行！荏苒合上眼，原来，真的不是她，就不行。
叶云锦看着面前最熟悉的面容，看着那眼里的痛苦与挣扎，愤怒与恨意，燃烧成灰。
荏苒喃喃说：“你为什么不见他？我有你与他的记忆，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有多无情才能那样毫不留情地离开他。”
只有……他们二人的记忆？拾央当年直接侵入她意识，若要提取记忆，自然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意识说到底也只是一堆数据。只是为何只有他们二人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知道找我的是谁，他给了我记忆，并且给了我一张面具。”荏苒看着面前女子朴素清丽的面容：“这张面具的作用我就不多说了，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你用的是小号？”叶云锦问。
“是啊，用大号太显眼了，干脆重新练了个小号。”荏苒苦笑，她又何尝想做一个替身，只是情至深处，她真的没有办法。
屋外阴雨淅淅沥沥，风吹得叶云锦骨头有些凉，她随手拿出一件外套披上：“女式的衣服这种天穿总是太凉，荏苒姑娘，那找你的那缕意识，是否有将四季剑或是其他需要亲身修习的剑术给你？”
荏苒摇头：“没有。虽然我有提过，但他没有给我。可能我比较没用，他觉得给了也是白给吧。”
叶云锦松了口气：“如此，便还不算糟糕。”
“糟糕？”荏苒表情复杂，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当年你一剑动天下，是何等风光，多少人因你转投藏剑门下，江湖中人莫不是敬你怕你。即使没有四季剑，当年你也是服里的第一藏剑，你们相遇，若非你在黑龙沼杀得他没脾气了，他说不定还只是偶尔玩玩这个游戏当做休闲。”
“你太强，也太耀眼。而他注定会被这样的你所吸引。”荏苒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
杯中茶已微凉，叶云锦问：“你既然有我们二人相处时的记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又或者，你只是‘看见’过这些记忆？”
见对面之人的表情，叶云锦已是心中有数。拾央再能力通天，也无法将来玩家的心中所想也完全重现。
“看来他没有告诉你四季剑意味着什么。”叶云锦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荏苒姑娘，你说我走之后你才开始玩这游戏，可是实际上我一直在这，在这个游戏里，从没离开过，也不能离开。”
在荏苒疑虑的目光中，叶云锦平静地说：“那个AI应该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无法离开游戏的普通玩家，四季剑你见过了，或许不完整至少见过了一部分。它的数据运行并不在游戏商的控制之内，会引发数据乱流。我当年出了意外，退出程序被锁定，修习了四季剑的我再也无法回到现实生活。”
“那么你告诉我，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你还想习这剑术吗？”
况且……这种亲身修习的剑术，需要付出的并不仅仅是这样的代价。需要天赋，需要苦练，需要心静如水，需要意志坚决，执念定性不够，也是徒劳。
听后，荏苒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云锦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个好人？”
荏苒半天答不上话，她的确在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你不曾主动害人。”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荏苒姑娘，曾经我即使不乐意也是十分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但在你用这张脸出现在他面前后，我便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叶云锦毫不在意地说出实话，因为她知道面前之人不会相信。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