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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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华谷的雨势渐大，雷鸣电闪中，映亮了亭内人过于平静的面容。
雨水飘进亭内，那人黄白衣衫已是湿了大半，她安坐于石凳之上，把玩着一个青花瓷杯，杯中酒早已凉透。
她已坐了一整日，手中已是最后一杯酒。
终于在入夜的时候，雨中远远传来疾驰马蹄声，叶云锦仰头，将这最后一杯酒咽下。
“二爷。”来人一身黑衣，带着斗笠披了蓑衣，容貌隐在斗笠之下看不太清，听声音却是低沉沙哑。
他下了马，走进亭中，狂风骤雨中跋涉而来，他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天机死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消息，叶云锦也没多少多余的表情。
天机是个NPC，NPC是没有死亡一说的，死了，过几日便又会刷新，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能力，同样的性格设定。死的……只是那个想太多，也担心得太多的唠叨鬼。
她轻轻放下空酒杯：“我知道了。”
人死了几天，新的天机都已刷新出来，即使有线索也早被抹得一干二净。
“把消息传出去，我今晚会在长安城，请故人一叙。”她勾起唇角，悠然一笑：“既然要引我出来，那就如他所愿。”
子时，长安城。
叶云锦坐于西城楼屋顶，把空酒坛直接扬手丢下城楼，这里无人，她扔得也是毫无忌惮。喝完一坛，便又拍开另一个酒坛封口，继续喝。
借酒浇愁？可怨她当年喝得太多，酒量过早练了出来，现在倒是千杯不醉。
不过也正是因为千杯不醉，她才敢喝得如此狂放无忌。
她整整喝了一个时辰，底下得酒坛碎片倒是刷新了一片又一片。
“密云遮月，倒是个杀人灭口的好时机。”
人未到声先至，风声倏起，一个女子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白色纱衣恍如月下仙子。
——可惜现在无星无月。
叶云锦失笑，放下酒坛：“杀我？林姑娘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浩气七星之一，第一高手，开阳坛坛主林可人。她莞尔一笑：“一别多日，叶少你变了不少。”
叶云锦不耐烦地摆手：“客套话就不用了。你杀不了我，我奈你不得，有什么意思。如果能杀我，他又怎么会让不沾血污的你来。”
剑圣拓跋思南之徒林可人性情高洁，一心钻研剑术，不喜见血。林可人便如她名字一般，即使在浩气盟磨练多年，也还是当初枫华谷内心思善良的可人儿。叶云锦也是气苦，让这么个人来，她就算想杀人泄气也没办法。一来本就不是对手，二来是实在下不了手。这两理由合在一起，几乎连翻脸决裂的可能性都抹去了。
“可人，我可以不再找拾央，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动奈何。”
夜风将两人衣袍吹得翻飞若蝶，叶云锦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她极少求人，这样柔软的姿态，林可人从未见过。
“我不明白，那人连你是谁都认不清楚，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至此。”林可人皱眉：“只是区区一个玩偶替身，他便抛下你就走，他爱的也不过是你的一副好皮囊而已。这样的男人怎么值得你这般对他？”
叶云锦垂下手，悠然笑之：“那人容貌举止同我如出一辙，他会认错也属正常。你年纪尚轻，对感情一事的了解也是通过他人口中得知，并无亲身体会。我曾经也以为两个人相爱，可以完全心意相通，不猜忌，不嫉妒，不怨恨……”
“那你还……”
叶云锦抬头看不远处静立的白衣女子，眼里却是宁静异常，弯起的眼角如新月明亮璀璨，明明容貌不一样，林可人又似看见了曾经那个风华无双英气迫人的叶二。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不嫉妒，不怨恨，我待朋友尚可全心全意的信任，可对他……说来好笑，今天我竟是差点就拔剑了。患得患失得像是不认识自己了一般，像我最看不起的那类女人一般猜他究竟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他放不下我，我愤怒是不错，可我真的没有一点开心吗？”叶云锦缓缓摇头：“你们觉得我不值，又怎知我也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人，我表现得大度无私也只是一层一戳就破的伪装皮相……我知道如果真表现出来，太难看，太狼狈，而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表现出分毫。”
“我不是个圣人，他也不是，他认错人我气得要杀人。可感情一事，本就不能完美无瑕，更多的是包容和理解。”
林可人有些迷茫茫地看着面前这人，最终说：“我还是不懂。”
叶云锦看她这般，心下也是一软：“不懂便不懂吧。你只需告诉那人，我这种人，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所以若他伤奈何一分，即使我俩有过师徒之谊，即使我或许只是以卵击石，我也会拖整个江湖来给他陪葬。”
夜风之下，她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锋芒尽敛，不争不抗，无喜无悲，只是平静地说，若伤他一分，她会报复十分百分。
林可人沉默不语，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并由她来转告。
面前这个昔日友人，如何再像他们这些AI也不是他们的同类，在这个世界里，她不会死，也不会老，但她有着和他们一样颠覆江湖的神魔之力。倘若她不计代价，即使最后能把她控制住，也会付出一定代价——叶二是不死之身，他们却没有来世。
“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情。”林可儿心下叹气，他们中多少人受过叶二的恩惠，他们又何尝想与她为敌。
叶云锦有些想笑，她寻了拾央大半年，仍不知他真实身份，又怎会知道他是无情还是有情。
“赴约之前他交代说，若你对奈何无丝毫怨恨，那便干脆将他留在这个世界送与你做个陪伴，但你若对他会恼会怒，他便与你设一赌局。”
叶云锦挑眉：“赌局？”
“若是奈何能在你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爱上你，他便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但若是三个月内，他眼里若仍是只有那个傀儡，你便得随他闭关两年不再介入此次纷争。”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赌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