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鸡飞狗跳Ⅱ》千叶长生再爱我一次

18、人生如戏

　　慕心绾虽然胡闹，但也不会在入帮之事上强人所难，叶云锦在这方面对慕心绾还是拿捏得准的，毕竟【日久生情】曾是她的帮会，帮里这些人若真有招人的心思，何至于到现在依旧只有那么几个活人？
　　至于是谁找的奈何，答案实在不难猜。
　　“我有的选择么？”叶云锦有些哭笑不得。
　　“有。”奈何神色悠闲，语气也是无可无不可，既然不是那人，他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男人的面容在月色下愈发清晰，他踟蹰片刻，复又笑了：“其实慕心绾他们人还不错，你在末世未必就有待在那儿好。”
　　说得再委婉，也是一个意思，叶云锦有些无力，只是有些事她真的没法放宽心来任其发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身处其间无法解脱的痛苦，又如何忍心看他被拖下。
　　“我能知道你讨厌我的理由吗？”叶云锦直视那人双眼。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吹动楼顶旌旗猎猎作响。
　　奈何心中一滞，不禁怅然，连这不留情面的说话习惯竟也是如此相似。
　　“讨厌说不上，只是看到你就觉得有些难过。”
　　“我拒绝。”叶云锦翻身骑上绝尘，居高临下地看着银甲红袍的男人，扬眉扯绳，拍了拍马脖上柔软的白毛，语气并不生气反而很平静：“你说的让我选，那我选择留下。真是不幸，奈何帮主你讨厌我可我很喜欢你啊，为了我自己高兴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这一番话说得奈何也是目瞪口呆，他女人缘不错，但敢这么第一次见面就奔放得当街表白的这是头一回见，她怎么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姑娘别和我开玩笑了。”奈何退后两步，虽说不至于尴尬，但多少就得避嫌了：“你既然想留在末世那就留下，只是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看着奈何黯淡下来的神色，叶云锦内心的苦涩之中又夹杂了些许愤怒，为什么还在等？为什么还念念不忘？为什么不能善待自己！！
　　气急攻心的结果就是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嘲讽：“哦？奈何帮主你管天管地还要管我开不开玩笑吗？”
　　察觉到面前女子乖戾之下的怒意，奈何也只能叹息：“你这又何必。”
　　叶云锦挑眉，笑容森冷到了极点：“与你何干？”
　　话落，她便掉头离去，干脆利落得没有丝毫犹豫，绝尘长嘶一声，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院宅之外，一片寂静。
　　奈何站在原地停了会儿，收了错愕，自嘲一笑，却不知在笑些什么。他一步未动，对着拐角处的一片黑暗问道：“好戏看够了？”
　　一名红衣年轻男子徐徐踱步而出，手里拿着一柄黑金折扇，笑得十分欠揍，不是妖月又是谁？
　　他走到奈何身边，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人情也不是这么好卖的，这你可怨不得我。”
　　作为扫平恶人内战的现任指挥，有的可不仅是匹夫之勇。念子安就算不是叶云锦，将来也会是个难缠的人物，这样好意识的打手，谁不喜欢呢？他把这事透露给奈何，她若是奈何等的人算是卖了他一个大人情，若不是，那定会激怒念子安，到时候两人之间有了罅隙，他也可最后慢悠悠地出来充当那个渔翁将她招揽——即使念子安最后没进云巅城进了日久生情，那也是极好的。
　　奈何与妖月斗了大半年，两人也是知根知底，妖月这点如意算盘他又如何不知，可知道又如何，只要与那人沾上一点关系，他就无法冷酷无情地计较得失，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想试试。妖月在此事上也是拿捏得极准，如此明显的阳谋他就算看清了也得往里跳。
　　妖月折扇一收，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游戏之大无奇不有，虽然现在的易容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改头换面，但不表示不存在这种可能性，你不是这么迂腐的人吧。”
　　迂腐？奈何失笑，是啊，曾几何时他又何曾与迂腐二字沾上半丝关系，现在居然连这个被他阴过无数次的人嘲笑迂腐，也难免觉得有些好笑。迂腐……真要说迂腐，其实是那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却在他脑中心中都扎了根的那人吧。
　　很久之前，他笑那人迂腐不会变通，被人欺到头上也只会用剑说话，不为自己做分毫辩解任凭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结果到头来他也有被人冠上这两字的一天，怎能令他不觉得好笑。
　　奈何越想越好笑，最后大笑出声，眼里却是充满了嘲弄。
　　妖月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亦敌亦友的男人，忍不住眼角抽搐，骂道：“女人而已，没了再找，我不是说你，你一大男人，何必为个女人弄得自己现在这样！她如果真爱你，见你这样也只会失望透顶！”
　　失望？如果能令她失望到跳出来骂他揍他，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他几乎要笑岔气了，他语气是如此风轻云淡，却让听的人感受到说不出的绝望。他说：“是啊，她会很失望，可我总觉得，我继续这样下去，她那么要强要面子的一个人，说不定有一天她就会站到我面前气得说不出话把我揍那么一顿，那也是极好的吧。”
　　妖月看着面前这个不管在现实还是在游戏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月光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长，说不出的寂寥。他突然有些同情他，也有些庆幸，自己冷心冷感，未曾有那么个人令自己活得如此艰难。
　　“念子安不是她，她若不希望我认出她，不可能行事作风举手投足都如此像她。若是希望我认出她来，那她必不会有丝毫掩饰……”奈何静静地站着，似笑非笑。
　　恋爱中的人，尤其是恋爱中求而不得的男人，都是神经病。而面前这个男人，是个白痴神经病。妖月叹了口气，虽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但他实在无法理解，于是只问：“你别告诉我，她不想见你你也不会逼她这种圣母白莲花一样的措辞。”
　　奈何微笑：“怎么可能。”
　　“哦？”妖月挑眉，来了兴致。如果奈何真是一朵无害的圣母白莲花，他俩也不会勾搭到一起。他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如果有一天找到你老婆，她又不肯跟你，你待如何？”
　　接着，奈何露出了一个极淡极和煦的笑容，说出的话却令妖月有些寒入骨髓之感，这是他认识奈何以来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
　　“那就只能锁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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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逼得久了，忠犬也会变狂犬……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