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叶子飘》岸边的鱼

38、旧日的风车（十二）

　　（四十）
　　“谁的电话？连翘？”
　　实初亲昵抽出她手中毛巾，温柔帮她擦拭湿发。千叶闭着眼睛躺在他腿上小憩，一脸放松。
　　“你堂姐，问你是否到达北京。”
　　千叶笑了，“安欣姐姐是怕我反悔。”
　　轻拨开千叶眼角处发丝，实初也笑了笑。“你堂姐怕是想让你做伴娘。如何，愿意么？”
　　偏过头，千叶脸朝实初暖怀，轻轻回答：“嗯，愿意。”慢慢地，竟睡了过去。
　　实初添了件薄毯覆在她身上，一如既往擦拭未干的丝发。含雨端着水杯坐至右侧，“实初哥，接下来做什么？”
　　“换身衣服，吃完午饭便去见见你千叶姐姐的家人吧，难得的机会。”
　　下午三点，安欣直接在酒店楼下等待。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在看到两人相交的双手时，安欣心脏还是慢跳一拍：事实不是乐观。堆起笑容，安欣左手抱住妹妹，右手伸向实初。“欢迎，纪先生。”
　　实初淡笑面对，伸出右手。“我的荣幸。”
　　含雨后到，背着包，二话不说，塞给千叶一顶遮阳帽。
　　“刚落在沙发上。”
　　安欣有些新奇看着妹妹面前的男生。“小叶，这位是？”
　　“含雨，吴老师的孙儿，我的好友。”
　　千叶开心介绍道。含雨却不同意，抓住她的手离开安欣怀抱。一脸警惕，让千叶‘躲’至他背后。
　　“我是她弟弟！”
　　弟弟？安欣眉尾一挑，印象中小叶的弟弟好似只有一个：何果。这会子凭空冒出来个这般大的弟弟，这不得不令安欣怀疑是纪实初所为。转眼望向后者，却见妹妹一脸抱歉的神情，安欣有些疑惑。
　　“姐，别介意，含雨就是这个性格，没有恶意。”
　　实初露出一个微笑，安欣虽打消疑虑，却仍心存顾虑。
　　“哦~”安欣颇有意味回答，上下打量了高高的含雨，忽而一笑，对着千叶问道：“何果明天的飞机。”
　　“小果！”千叶瞬间点亮情绪，一脸欣喜。“几点的航班？我必是要去的！”
　　安欣听后，状似不经意扫向实初，一眼，信息万千。而后又极快回答千叶的问题，丝毫不留痕迹。
　　“九点十分，说是这次回国要待上一阵子，喜得何爷爷连开了两坛好酒招客。”
　　亲昵的家常话清晰将四人界限隔开。实初深深望向千叶，神色不明。含雨却忍不了，拉开两人的手，委屈看向千叶。
　　“小叶子，你哪里来的‘小果’？莫不是不要我了？”
　　身高175cm的含雨‘可怜巴巴’质问千叶，看得安欣嘴角微僵，这个男孩与何果不相上下。
　　“额~，怎么会？”千叶也被惊到，含雨很少露出小男孩心性。转眼一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可，那是小果啊，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你说更喜欢谁？”
　　含雨金口一开，难住千叶。正在千叶尴尬之际，实初上前解围，拍了拍含雨肩膀，“莫让你姐姐为难。”
　　一句‘姐姐’，回答了安欣的疑问。含雨明白其中含义，不再深究，只是这抓着千叶的手万没有松开，瞧得安欣好不眼红。
　　下午行程，制定千叶礼服。安欣早已亲自设计出样板，只需具体数据，千叶作为此次婚礼伴娘，万没有拒绝的理由。想到其中过程有些乏味，千叶心疼两位男士，问他们是否想独自去他处看看。话还没落下便被含雨急急拒绝，声称他与实初也是要做套衣服的，说得极具底气，千叶是既好气又好笑。
　　安欣开车，不堪几分钟四人便到了目的地。千叶一走进店内便知其中衣物价格不菲，若是平常，她是决计不会踏入半分。可，这是姐姐的婚礼，她欣然接受。
　　当工作人员推出她的礼服时，她眼泪止不住便溢出。
　　“姐，你不要做建筑师好不好？”
　　“为什么？”
　　小小的手拽住正在叠衣服的安欣，一脸执着。“我不稀罕那些房子，就喜欢漂亮的衣服，安平哥哥书上有很多！”
　　安欣抱起7岁的妹妹，压平她皱起的衣角，偏头问：“安平哥哥书上有漂亮衣服？”
　　“还有漂亮姐姐！”她迫不及待补充，书上的姐姐比老师还要漂亮。
　　“还有漂亮姐姐啊？小叶，给姐姐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安欣哄她去安域房间拿所谓的‘书’，千叶无疑，三下五除二，溜进安平房间，在一堆书中熟稔翻出几本杂志交至安欣手中。
　　“姐，里面有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
　　安欣过细一看，国外杂志，还是性感类，十之八九是从何恩小叔那顺来的。见妹妹一脸羡慕，她哭笑不得。将杂志藏在自己房内，蹲在她面前。“小叶，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哦。”
　　“可，这是不对的行为。老师说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姐，你偷安平哥哥的书！”
　　词正腔明，安欣脸上有些挂不住，继续哄她。“姐姐待会就还给你安平哥哥，不偷，所以我们保密好不好？”
　　“···”
　　“真的，姐姐保证！”
　　千叶认真想了想，决定相信姐姐。随后千叶坐在安欣膝上指出她最爱的一套礼服，而现在，这套改良版的礼服真实出现在她的眼前，作为她的伴娘礼服存在。
　　“还记得吗？”
　　“记得。”千叶接过实初递来的纸巾拭泪，朝他点了点头，示意无事。回忆道：“安平哥为此还挨了爷爷一顿鞭子。”
　　那次安平是十分十挨了许正勋的一顿打，千叶吓得不敢出门，一方面觉着对不起安平哥擅自将‘书’拿出来，以致哥哥被罚；另一方面却是怪上了安欣，一连两周不与她说话。
　　“还生我的气？”
　　安欣笑她，显然也是想到那件事后小叶的态度。
　　“不会的。”千叶看着眼前的礼服，感动甚于一切。
　　“瞧瞧，可有不满意的地方？”
　　千叶摇头轻搂住安欣，附在耳边。“姐，谢谢你，一直如此。”
　　量完数据，安欣进入制作室商榷相关细节。实初拉住千叶，一脸冷峻。“不许！”
　　第一次如此严厉否定她的决定，千叶抚上实初脸庞，试图抚平眉间的恼意。“这是姐姐的心意，你说‘不’？”
　　实初心疼她，倔强的小丫头，白色摆裙，那是她能穿得么！“听话，我们再选选其他的。”
　　瞬间推开他的胸膛，她转过身不同意。双方均不让步，千叶在赌，赌他的心软。良久，壁上分钟攀过两格，千叶终于清晰感受温暖双手的碰触。
　　“答应我，如果出现任何难受，第一个让我知晓。”
　　“嗯，答应你。”
　　纪实初的坚持与冷漠，从抵不过许千叶的片刻蹙眉。他，终究舍不得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