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的都市奇遇》笑口常开166

2、第2章 母亲求她辍学

　　三叔开着他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三轮车不堪重负，一路上冒着浓浓青烟，气喘吁吁地在一条崎岖不平，狭窄的山道上像蜗牛一般慢吞吞地向前行驶着。腊梅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地坐在后面车厢里。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就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三轮车才开到了医院大门口。
　　这是一所乡卫生院，虽然这里的条件有些简陋，但这个地方因为偏僻，交通不便，附近的村民们平日里有个小灾小病的，都来这里就诊。
　　三叔停稳了车以后回过头，对她说，腊梅，你爸他就住在这里面。
　　腊梅听到叫声，这才醒悟了过来，她“噢”了一声，从车上一跃而下，没有和三叔打声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奔进去。
　　腊梅气喘吁吁地冲向了病房。刚一进门，她就看见父亲昏迷不醒地躺在了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一点一点慢慢地滴进了他的血液里。
　　母亲坐在一旁，一边看着昏迷的丈夫，一边默默地落着泪。
　　腊梅站在那里愣了一下，便扑了过去，一边哭着一边问母亲，妈，俺爸他这是怎么啦？怎么啦？啊！
　　母亲见女儿腊梅回来了，赶忙站起来，一把抓住她，说，哎哟！腊梅，你可回来了，你爸他……他……
　　腊梅疑惑地盯着她，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母亲一下也说不明白，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过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一张化验单，递给了她。
　　腊梅接过来看了看，顿时傻了眼，她简直不敢相信，妈，这……这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啊！上次医生不是说过，俺爸的病已经全好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又犯了呢？这是怎么搞的呢？
　　听着女儿带有责备的话，母亲禁不住泪流满面。
　　腊梅见母亲不言语，使劲地晃了晃她，妈，你说呀！说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母亲看她一眼，又擦了一把泪，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腊梅，你不知道，你爸他……他为了能省下几个钱，供你和你的弟弟继续上学念书，他……他根本没有听从医生的话，早已经把药给停了。
　　啊！腊梅惊讶地，妈，这是真的吗？
　　母亲悲伤地点点头，嗯。
　　爸。腊梅叫了一声，转身扑向了病床上的父亲。
　　父亲闭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回答她的只是那微弱的呼吸声。
　　唉！其实这事也有点怨我，今天早上……母亲含着泪述说道，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就再也躺不住了，起了床，穿上鞋下了地。早睡早起，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乡下，像他这样的人很多。尤其是到了夏天的时候，天亮的很早，他们习惯于早早起来，拿着工具就去下地干活了。因为早上凉快，等太阳一出来，天气热了以后，他们早已把一天的活干得就差不多了。他一边扣着衣服扣子，一边往外走去，可刚到门口，突然他的头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我一见他那样，忙问他怎么啦？他忙伸手扒住了门框，站在那里镇静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笑了笑告诉我没什么。我不放心，关切地问他是不是身体又有些不舒服了？你爸笑了笑，却说没有。我看着他，对他又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呆一会儿吧！他又摇摇头，说去看看南边那块地。说完，就慢吞吞地走向了外面。
　　我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声。
　　谁知道，他刚出去还不到一顿饭的工夫，邻居家你三叔就跑进了咱们的家。我正围着围裙，提着一桶猪食去喂猪。
　　他一进门慌慌张张地就喊道，嫂子，不好了，俺玉强哥他……
　　我一听，焦急地问，他怎么啦？
　　三叔说他昏倒在路上了。
　　我大吃了一惊，丢下手里的猪食桶，就跟着你三叔向外面跑去。
　　就这样，大伙儿手忙脚乱地把你父亲送到了这里。医生一检查，说你爸这是旧病复发，比头次还要严重呢。母亲含着泪说道
　　腊梅看看母亲，又看看躺在病床上昏迷中的父亲，不无责怪地，妈，既然俺爸的身体不好，你干吗不拦住他呢？
　　母亲叹了一口气，唉！你都这么大了，你还不知道你爸的那个脾气，他这个人要强，只要有一点精神气，他就会闲不住的。前些天，他还跟我念叨过，今年老天爷长眼，雨水勤，他一定要把地里种的庄稼伺弄好，秋后有个好收成，卖个好价钱，这样你和你弟弟过年的学杂费也就不愁了。唉！谁知竟不如愿，他一下子又倒了。
　　腊梅泪如雨下，那……那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
　　母亲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俺也不知道，所以今个下午叫你三叔把你从学校叫回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事儿。
　　腊梅无言地注视着母亲。
　　本来我是不打算叫你回来的，可是家里你弟弟还小，所以想来想去，这事只能跟你说了。
　　腊梅说，妈，你说怎么办呢？
　　俺琢磨了半天，是这样想的，母亲看她一眼，马上把目光移开，过了好一会才为难地说，腊梅，依俺看，你还是先从学校回家吧！暂时就不要念书了！
　　腊梅听了，一下就愣住了，妈，这是为什么？
　　母亲长出了一口气，傻孩子，这还再用问吗？啊！你爸他这一病倒，被人送到了这里，人家医生一开口，光住院押金一下就要一万呢。腊梅吃惊地，这么多呀？母亲点点头，是呀！要不交押金，人家才不会留你父亲住院呢。我好说歹说，最后人家终于答应先交五千块。就是这五千块钱，你知道咱们家也拿不出来呀？没办法我只好回家东借西挪，好不容易才凑够了。本来，妈想瞒着你，不想叫你知道，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让你知道行吗？
　　腊梅怔怔地没有吱声。
　　母亲扭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又说，你瞧瞧你爸这一倒，家里就像塌了天一样没了依靠。不仅少了挣钱的人，每天还要花许多的药费。可这些钱到哪里去取呀，啊！所以，妈琢磨来琢磨去，别的事先放到一边，给你爸看病要紧。你说对不对？
　　腊梅不置可否。
　　母亲见腊梅仍不吱声，犹豫了片刻说，所以从今个开始你的学就不要去上了，等你爸的病过些时候好了以后咱们再考虑，你看呢？
　　腊梅急了，妈，这怎么行呢？俺好不容易才上了高中，再有两年就能参加高考了，俺不能在这时候退学呀。
　　母亲叹了一声，非常无奈地，腊梅，妈知道你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可家里眼下这光景，那有能力再供你呢。
　　腊梅使劲地摇着头，不，妈，俺不答应！俺决不答应！
　　母亲用手拍了她一下，腊梅，你要听话呀！啊！你瞧瞧你躺在床上的爸爸，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昏迷不醒下去吗？
　　妈，我知道。腊梅看了看躺在病床上仍处在昏迷中的父亲，心里非常难过，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面临着失学的境地，便执拗地，可是，俺……俺实在是不想退学呀！
　　是呀！这妈明白，要是家里不出这样的事情，妈何尝要让你退学呢，啊！腊梅，你就听妈一回吧！
　　腊梅仍然十分固执，不，妈，俺不退学！俺要继续上学。告诉你，妈，等俺上完了高中，读完了大学毕业以后，上了班挣上了钱再还他们的钱不行吗？
　　母亲说这怎么成呢？
　　腊梅不说话，把身子扭向了一边，看样子依然不答应。
　　腊梅。母亲叫了她一声，突然从桌子上拿起一瓶药，冲着她，就算妈求你了，啊！如果你今天不答应的话，妈也不想活了。说完，拧开盖，就要往外倒。腊梅一瞧，忙去抢夺，妈，你……你这是要……”母亲举着药瓶，泪流满面，央求道，腊梅，你就答应妈吧！啊！妈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呀！如果要是有一点儿办法，你想想妈会逼你这样做吗？
　　腊梅也流着泪，妈，你……你把它快放下！
　　母亲这时候像个孩子似地，她的犟劲也上来了，不，腊梅，你今个要是不答应妈，妈就不放下。
　　腊梅非常痛苦地叫了一声，妈。
　　母亲一直在坚持着，腊梅，妈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啊！
　　妈。腊梅十分焦急，见夺不过来，一下就扑向了她。母亲没有站稳，娘俩个一起瘫倒坐在了地上。母亲丟下了手里的药瓶，紧紧地抱住女儿，两个人相拥着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