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的都市奇遇》笑口常开166

12、第12章 腊梅受到冤枉

　　腊梅提着许多东西下了一辆面包车，两脚终于落在了村子的一条大街上。由于心里着急，她刚走出几步，就开始有些气喘吁吁，脸上也冒了汗。路上遇到了熟人，她不停地跟人家打着招呼。但村里人一边敷衍地答应着她，一边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她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当她路过一条小巷时，一群妇女围站在那里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叨着闲话。腊梅见了她们，冲她们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急匆匆地向家里走去。
　　哎，你们看见了吧？这个腊梅好像是刚从城里回来的？一个胖女人挑开了话头，悄声地对大伙说道。
　　咳！这有啥看的呢。另一个女人不屑地回应了一句。
　　哎，你们没听说吗，又一个女人往前凑了凑，颇为神秘地说道，人家一个小姑娘去城里干活还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前些天一下子就给家里寄回了两千多块钱呢。
　　众人一听，非常惊讶地，啊！这么多呀？
　　嗯，一个小女孩，一个月时间就挣了这么多，这在咱们村子里都能顶得上一个壮劳力一年种地的收入了。
　　可不是！她可真不简单呢！有人赞扬道。
　　咳！这有啥稀奇的呢？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呀？那个胖女人使劲地撇了撇嘴，不屑地说。
　　有人好奇地问，啥事呀？
　　那个胖女人扫了一眼别处，见四下没人，这才挺神秘地，我听人说她们在外挣的那个钱呀一点都不干净。
　　啊！众人都不由得一惊，是吗？
　　胖女人把胸一挺，神气十足地应了一声。看她那样子好像自己亲眼看见过似的。
　　有人却不相信她的话，反唇相讥地说，胖嫂，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呢？你现在出不去了，是在眼红人家吧？
　　这有啥眼红的呢？啊！你们知道他们在外都干些什么事呀？
　　干什么呀？有人急着问。
　　胖女人凑近她们，悄声地跟她们嘀咕了一阵子。
　　那群女人听了，大惊失色，啊！这事是真的吗？
　　咳！胖女人见有人还不相信她的话，便使劲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虚张声势地说，这还有假呀？你们也不仔细地想一想，她在城里如果不去干那样的事，要不然她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要力气没力气，要本事没本事，怎么一个月就挣那么多了呢？
　　有人点点头，信以为真。
　　胖女人这时一努嘴，你们瞧见了吗？她们家。
　　众人随着她的示意，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红艳家的那幢小楼上。那幢小楼鹤立鸡群十分显眼地矗立在那里。
　　要不是凭着女儿在外面靠着干那事挣了大钱，你们说就她爹那个三脚都踢不出来一个屁的熊样，他家能盖得起那么好的小楼吗。
　　那群妇女都赞同地，就是！
　　这些话腊梅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现在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了父亲的身上。她穿过了那条狭窄的小巷，急匆匆地、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家，一进门就大声地喊道，妈，爸。
　　父母两个人待在屋里的炕上。母亲笨手笨脚地正在给父亲做着按摩。这是父亲出院时，医生嘱咐给她的。让他们回家以后，要按时给他做，这样他那瘫痪的肢体才能恢复得更快一点。父亲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苏醒过来的。当他睁开眼，一瞧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吃了一惊，挣扎着就要起来回家。被前来查房的医生训了一通，才勉强地住了下来。待身体刚刚恢复了一些以后，他就强行地出了院。
　　母亲听到腊梅的喊声，赶忙下了地，从屋里迎了出来。她一眼见到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的女儿是又惊又喜，腊梅，你回来了？母亲走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向屋里走去。
　　妈，我爸呢？腊梅一边往里走，一边急不可待地问道。
　　母亲冲她示意了一下，小声说，他在屋里呢。
　　妈，我爸他……他没事吧？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腊梅进了屋，一见父亲坐在那里，身子靠在了两只摞在一起的枕头上，她那颗悬了一天的心才落进了肚子里。而父亲看见女儿，却把头扭向了一边，对女儿的回来，他并不像母亲那样感到高兴。
　　爸，腊梅叫了一声，对他说，我回来了。
　　父亲只是哼了一声。
　　腊梅一瞧父亲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啊！这是自己的父亲吗？以前她在外念书，每当下午放学的时候，父亲总是早早地就站在自家的街门口，从巷子里眺望着远处。当自己的身影出现时，父亲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脸上挂满了抑制不住的笑容，从她手里接过了沉甸甸的书包，然后一起回家。而今天，当自己从外地大老远坐车回来的时候，父亲却黑着脸，用这种冷漠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使她忍不住感到疑惑和不解。父亲怎么啦？难道是他的病才造成他这样的态度吗？想到这里，她忙把探询的目光转向了母亲，妈，你说我爸他……
　　母亲阴沉着脸，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没有言语。看样子她的心里也装着什么让她感到为难的事情。
　　这时一直闷不做声坐在那里的父亲再也忍耐不了了，他突然转过脸，狠狠地瞪着腊梅，艰难地抬起胳膊，指着她，气愤地说，哼！你……你还回来干什么呀？你……你都把我快气死了！啊！
　　腊梅乍然听了父亲这没头没脑责备的话，非常惊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母亲，半天才带着一丝怨气说，爸，妈，不是你们叫人捎信让我才回来的吗？
　　母亲冲她点了一下头，嗯，是的！
　　可我现在回来了，你们咋这样对待我呢。她感到十分委屈。
　　父亲依旧瞪着她，气哼哼地，这……这还用我说吗？你……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腊梅越听越糊涂，她冲父亲争辩道，爸，你说，我……我在外……干什么了？父亲长出了一口气，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还用我再跟你说一遍吗？哼！我真替你感到害羞！
　　爸，妈。腊梅突然伤心地哭了起来，你们说呀，我……我究竟在外面干什么了，让你们这样生气呢？
　　好了，父亲朝她摆了一下手，你不要说了，你走吧！
　　腊梅再也忍耐不住了，哭着转身向外跑去。
　　腊梅。妈妈冲她喊了一声，赶忙在她后面追了出来，追到院子门口时，才一把抓住她，哭着问，腊梅，你……你这刚才从外面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稳呢，你又要去哪里呀？
　　妈，腊梅哭着，非常委屈地说，你跟我说清楚，我在外面到底怎么啦？一回来就让你们这么恨我呢？
　　母亲没有回答，她无言地流着泪。
　　妈，你说呀！说呀！腊梅急切地追问道，要不然我即使是死了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母亲擦了一下眼泪，看看女儿，迟疑一下，才说，腊梅，妈先问你一句，你可要跟妈说实话呀，啊！
　　腊梅点点头，嗯。
　　这些日子你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事呀？母亲问。
　　腊梅望了一眼母亲，说，妈，前些日子我在写给家里的信中不是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吗？我现在在城里一个干部家里给人当保姆，伺候一位跌倒摔伤了的奶奶呢。
　　是吗？母亲怀疑地，腊梅，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妈，当然是真的了，我难道还骗你们不成？
　　可是……母亲仍带着疑虑，你在人家家里当保姆，怎么前几天一下子就给家里寄回来了那么多的钱呢？啊！当保姆一个月能挣那么多吗？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腊梅似乎明白了父母误解她的原因，便拉着母亲一块坐在了地上的凳子上，然后她把自己进城后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依然还是半信半疑，腊梅，你说得这些话都是真的吗？腊梅马上坚决地说，妈，我刚才说的话句句是真，要是半句有假，我就不是你们的女儿。
　　母亲望着女儿那副真诚的样子，如释重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唉！要是这样就好了！腊梅愣愣地看了一眼母亲，更加迷惑不解，妈，你们大老远的让我坐车从城里回来，这样逼问我，为什么呀？
　　母亲似有心事，面对女儿的询问，没有回答。
　　瞧见母亲为难的神情，腊梅一下就急了，伸手抓住她，使劲地晃了晃，急切地，妈，你说呀！啊！为什么呢？
　　唉！母亲忍不住长叹一声，这还不都是街上那些整天闲得没事干的长嘴婆们堆在一起，乱嚼舌头瞎说的。
　　原来前些日子，腊梅把自己挣到的两千块钱，通过邮局寄回了家里。母亲到村委会去取钱的时候有人当面看见了。于是他们在背后就开始悄悄地嘀咕开了，说腊梅这钱挣得那么容易，肯定是来路不明。你想想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家出去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一下子就能挣回了这么多的钱，比一个常年在工地上流汗的大老爷们挣得都要多。这样的事情除非是她靠自己的身子做了那样的人，这钱才会这么容易得来的。要不然打死他们也不会认可的。
　　腊梅听到这些，一下子就急了眼，她非常气愤地，妈，她们……她们怎么能这样乱说人了呢？
　　是呀！母亲说这真是无风不起浪，人家都听说红艳在外面就专靠干这个挣钱的，你是她带出去的，所以他们就怀疑你也……
　　腊梅忍不住骂道，哼！这些人也太可恨了！
　　就是！母亲迎合着她，腊梅，你告诉妈，你在外面的这些日子里真的没有瞎胡闹吗？
　　妈，我真的没有！你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女儿了呢？
　　嗯，好，好，没瞎闹就好！母亲看着女儿的态度这样坚决，便放了心，她冲女儿笑了一下，欣慰地说，咱们不管她们在外面说什么，只要咱们自己管好自己，行得端，走得正，就行了，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啊！来，腊梅，让妈好好看看你，你走了这些日子，妈可想你了。
　　妈，我也想你。腊梅像小时候撒娇似的把头紧紧地靠在母亲的怀里。母女俩消除了隔阂，和好如初。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也已经从屋里的炕上挪下了地，拄着一根枣木棍子站在了外屋的地上。当他听了她们娘俩个在院子里的谈话以后，不禁为自己不明真相就错怪了女儿而悔恨不已。他站在那里不停地责怪着自己。唉！身为父亲，马上就要接近半百的人了，自己怎么就不长脑子，这么糊涂，为什么自己就不仔细不理性地好好想一想，仅凭他人的一些闲言碎语，差一点就让女儿蒙受了不白之冤。唉！活了这么大，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粮食。况且他跟女儿还无故地耍了一顿臭脾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唉！他一边叹着气，一边用那根枣木棍子使劲地捶着地。
　　母亲用手捧着女儿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她一番。
　　变了吗？
　　变了。
　　怎么变了？
　　变得皮肤细了，也嫩了，真快像个城里人了。
　　是吗？妈。母亲点点头，嗯。腊梅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妈，你说是城里好呢？还是咱们乡下好呢？母亲一听，禁不住地笑了起来，傻孩子，这还用说，当然是城里好了。腊梅明知故问，为什么？母亲想了想，说，城里人一出门就要啥有啥，可咱们这地方，出来进去一眼看见的就是山，干啥都不方便。腊梅问，妈，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你喜欢去城里生活吗？母亲轻轻地拍了她一下，说，这还用问吗？妈当然喜欢去了。那好！妈，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以后，我再好好干些天，多挣一点钱，回来以后要好好念书，将来一定考个好学校，等大学毕了业，找到了工作，我就把你和我爸都接出去，让你们也去过一过城里人的生活，你说怎么样？
　　母亲一听，非常高兴，好啊，妈做梦都想你说的这一天呢。
　　好！妈，你等着，用不了几年，我就让你们实现这个梦想。腊梅说到这儿，离开了母亲的怀里，扭过头向屋里望了一眼，妈，看样子我爸他还没有好呢，他为什么不待在医院里，早早就出院了呢？
　　被女儿这么一问，母亲的脸上立刻阴沉下来，你爸他呀，还不是为了省下几个钱吗。你走了以后的第二天他就醒了，醒了以后说什么也要出院，医生再三劝告，他才又勉强留下来，稍微好了一点就回来了。
　　腊梅担忧地，妈，这怎么行呢？
　　唉！你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他呀自己认定的事情，别人再劝也不成。哎，腊梅，你跟妈说说，你在那家当保姆，他们对你好吗？母亲怕女儿再问下去，赶忙转移了话题。
　　好，他们都对我可好了。奶奶把我当家里人看待，叔叔对我也不错！他是个大局长，每天在外都很忙。
　　母亲惊讶地，啊！你是在一个局长家里当保姆呀？
　　对呀！腊梅点点头，眉飞色舞地说，那个叔叔虽然是个大局长，可他一点架子也没有。他手里管了那么多的工程，可对自己和家里的亲戚很严格，从来不让他们插手，也不轻易收取别人的礼物。
　　嗯，这个年代这样的人太少了，腊梅，这次再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地照顾那位奶奶，别辜负了人家对咱们的那片心意。
　　腊梅应道，妈，这我知道。
　　这时候站在外屋已经憋了半天的父亲突然拄着那根枣木棍子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爸，你怎么出来了？腊梅站起来，赶忙奔过去搀扶他。
　　父亲低着头，不敢看女儿，十分愧疚地说，腊梅，爸……爸对不起你！爸冤枉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腊梅把父亲搀扶着坐在了一只凳子上，然后冲父亲笑了笑，爸，看你说到那里去了，其实你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我好吗。
　　父亲使劲地摇摇头，不，爸没有本事，让你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子，就早早地出去闯荡挣钱，爸心里真是难过呀！说完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两滴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
　　爸，爸，腊梅一见父亲的样子，心情十分沉重，她挨着他赶忙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他，也跟着哭了，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吗？我……我这不是没事，好好的吗。
　　父亲用手抹了一下泪，孩子，听爸一句话，等这家奶奶的病好了以后，你就不要再待在那里了，快回来，继续去上你的学吧！啊！
　　嗯，腊梅忙应了一声，爸，你放心吧！我也是你这样想的。等奶奶的病好了，我就会马上回到学校去的。
　　哎，这就好！父亲见女儿答应了自己，很是欣慰，另外，爸还要嘱咐你几句话。出门在外，自己一定要小心啊！咱们家虽说穷了一点，但人穷志不穷，意外之财千万不要贪占。知道吗？
　　腊梅点了点头。
　　你要紧记住古人说过的一句话，那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可贪不得。啊！
　　爸，我知道。我一定会记住你说的这些话的！
　　父亲高兴地，嗯，记住就好！记住就好！
　　爸。腊梅叫了一声，把头靠在了父亲的肩上。
　　腊梅和父母在家住了一个晚上。吃完饭以后，一家三口人便盘腿坐在了炕上说话。腊梅把自己这些天在城里的所见所闻全都讲给他们听。父母俩挨她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听着，这样一直聊到了深夜，腊梅依然意忧未尽。父亲却催促她让她赶快休息，说明天还要早起呢。腊梅躺在了炕上，迷糊了一会儿，待鸡叫头遍时，她就又起了床。吃完了母亲给她做的早饭，便带上母亲连夜为她准备好的打算送给李奶奶家的一些土特产，如大枣、核头、小米之类的东西上了路。父亲拄着那根枣木棍子一瘸一拐地把腊梅送出了家门口。
　　母亲拎着那些东西，又送了她一程，临到村口时，腊梅接过了东西，对母亲说，妈，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哎。母亲答应了一声，又嘱咐她道，腊梅，奶奶和李叔对你这么好，回去以后你要尽心尽力好好照顾他们，啊！
　　腊梅点点头，嗯。
　　母亲又说，他们都那么好，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人家，只有你在人家勤快点多干活才能报答人家。
　　腊梅说，嗯，妈，你放心，我会在人家好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