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火落锦》鬼谷小童

4、第四章

　　人就是浮萍，在水中随着水流漂荡。就算靠了岸也无法生长在土地上，因为它没有根基，而维系生命的是那份牵挂和记忆。人若是没有了牵挂和记忆，生命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再一次的流落街头，仍然在这繁华的街道，三个人依偎在一起吃着对她们来说算得上奢侈的肉馅大包子。文君看着妹妹们暗暗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终于新的一天来了，三人找到小圆子问卖报还要人吗，小圆子很无奈：“现在到处赶人，哪里还要人哪。”三人面露愁容，小圆子问：“怎么了？”三人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小圆子听后笑着说：“早说嘛，你们到我那去住也好有个伴怎么样？”“真的吗！？”三人欢呼起来。小圆子带大家来到他住的地方，是偏僻地带废弃的破烂小屋 ，屋里一片狼藉。小圆子不好意思地说：“太乱了，还没收拾，嘿嘿。”看着大家笑着自信地说：“我一会儿就能收拾好，信不信？”大家笑起来了。文玉问：“就你一人住这吗？”小圆子黯然神伤：“原来我和阿浩哥他们住在一起，半年前阿浩哥他们三人听说有个地方高价招工便去报名，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不知道他们怎样了。”文君把手放在小圆子肩上，长吁一口气然后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小圆子我们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段文君以后就是你的大姐。”“你二姐我是段文玉。”文玉笑道。“那我就是你三姐了，我是段文心。”小圆子调侃文心：“你还做我姐！下次可别迷路了我们再去找你。”大姐二姐和小圆子都在那笑，文心呶呶嘴。
　　小圆子叹了口气又说：“我连自己的爸妈是谁都不知道，没有名字，阿浩哥他们看我脸圆圆的都叫我小圆子。”小圆子不再出声。文君她们听后也觉得挺难过。文君努力让自己笑笑对小圆子说：“你是我们的亲弟弟，段文圆。”小圆子低着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看着三个姐姐露出幸福的笑容，大声喊：“我叫段文圆嘿嘿，我有名字了！我有家了！”。姐弟四人齐动手把房子收拾好，拔草除尘，用混着泥巴的稻草补好陷漏的屋顶。
　　文君正努力打扫着，额头上的汗珠滴到了她的手上。在她正要提起稻草刷掉墙角的灰尘时，看到了角落里的一张蜘蛛网，上面有两只“小动物”的干尸，网已经被风吹破，但是一只飞虫和一只蜘蛛依然保持着死前的姿势。看来蜘蛛没有等到吃到食物的那一刻就已经死掉了，而它的猎物也最终死在了这张网上。文君思考：人的一生不也是这样吗？来不及等到希望就没了生命。不停地捕杀猎物就是为了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捕猎者等不来活下去的希望，而猎物无法跳脱那层束缚。文君叹了口气，看着弟弟妹妹们也在认真的打扫，她明白他们才是自己活下去的力量，这辈子活着的意义就是有着牵挂。
　　文君对大家说：“等赚了钱我们就买些家具，就更舒服啦！”“要有大床！”小圆子说。“要有大窗户。”文心也提议。“还要有大柜子比咱家的还大。”大家一起欢笑，相互鼓励一起努力。
　　第二天文君出去找工作，看了几家店招工有的直接不让进，好的说话客气点说是暂时不需要人，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工作。就在文君犯愁之际，一辆老爷车冲过来，只见一个5岁多的小男孩横跑过去，文君下意识把小男孩拉过来，幸好虚惊一场，车很快停了下来。小男孩的母亲没对文君说声谢谢就大叫车上的人赔偿，路人都围了过来。开车的司机下来给了小男孩母亲一点钱，小男孩母亲不愿意，厉声说：“你看把我儿子撞成什么样了！这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哪！”说着掀开小男孩的袖子让众人评理，一看有好长的伤痕。
　　司机不知所措，这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摩登女士，一袭优雅的淡紫嵌金丝旗袍，足蹬高约15厘米的细跟尖头红皮鞋，头顶淡白卷纱西式女帽。项链﹑手镯﹑戒指，点缀的靓丽而不失尊贵。这位女士拿下墨镜，看了看小男孩的伤，然后对他妈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警局验验，看这伤是不是我们撞的，敢不敢？”小男孩的母亲明显没了底气不耐烦地说：“算我倒霉！”拿着司机之前给的钱拉着孩子匆匆离开。众人见状也都散了。
　　文君也要离去，这时女士叫住文君：“小姑娘，别走。”文君转过头问：“有什么事吗？”女士笑道：“刚才若不是你，还真的撞上人了，伤到人不说，还能被人讹上，谢谢你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文君回答：“没什么，我叫段文君。”女士说：“听口音，你是外地人，到这来干什么，探亲？”“不是，来打工的。”文君回答。“哦，是这样在上海谋生不容易，找到工作了吗？”女士问。文君失落的回答：“没有。”“那这样吧，我正好要找个跟班，你就跟着我吧，工钱优厚怎么样？”女士笑着说。文君高兴地问：“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您，请问什么时候上工？您怎么称呼？”女士笑笑说：“你叫我岳姐就好了。今天就能上班，敢不敢跟我走呀？”文君回答：“敢，岳姐我们走吧。”岳姐看着这个小姑娘笑笑。
　　文君不知道当她回答那一个“敢”字时，她的人生注定被改写了，可谁的人生不是在抉择中走过，当一个人选择后总会想，要是不这样选择，自己会过上怎样的生活。但生活是不能重选的，谁又能预测到另一种选择会比这个更好或者更坏。就像文君自己的选择是对了还是错了她也不会知道，因为人生就是这样。风景总是在自己行走的路上，因为只有自己路上的风景才是看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