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侠客无情江湖》望云子

15、谎言

　　晓雨受玉薇之托，丝毫不敢怠慢，出了太尉府就直奔恭顺公府。恰巧在府门外碰见了天佑急匆匆的去办事儿。她将天佑拉往一边去，天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是晓雨，以为是家里的家丁，显得很不耐烦，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了一声“不长眼的东西”，待他看清楚是晓雨时，立即感到了自己的唐突，向晓雨道了一声歉，并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到这儿来呀？”晓雨在家中之时，就已经将天佑贬得一文不值了，现在又无端遭受他的唾骂，心中更加觉得他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了。本想立即发作，但又不敢因为自己而误了小姐的事儿，当下忍了回去，转而变得十分温柔，问道：“天佑公子，今天府上张灯结彩，是给谁办喜事儿呀？”
　　这时跑出一个家丁来，对天佑说道：“公子，吉时快到了，夫人差小的来叫您回房换喜服。”
　　天佑应了一声，道：“知道了，马上就来。”随即转过头来对晓雨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府喝杯喜酒吧。”
　　晓雨听到那家丁叫天佑回去换喜服，当即断定今天结婚的是天佑，脸色立刻大变，咬牙切齿的说道：“恭喜你呀，吴……公……子……”
　　天佑没有听出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对她一拱手，回敬了一句同喜同喜。晓雨二话没说，扭头就跑。
　　天佑看得摸不着头脑，对着晓雨的背影问道：“晓雨，你怎么就走了，不进来喝杯喜酒么？”好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道：“请你待我向你家小姐说声对不起。”
　　晓雨听到这句话，又气冲冲地走了回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天佑羞红了脸，说道：“请你代我向你家小姐说声对不起。”
　　晓雨说道：“你既然知道对不起我家小姐，为什么还要干着荒唐之事？”
　　天佑不知其所云为何意，以为是晓雨在批评自己为依凡举行冥婚之事，便说道：“晓雨姑娘，你怎么能说这是荒唐之事呢？死生皆作鸳鸯，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吗？”
　　晓雨冷笑道：“做错了事还在强词夺理，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忘恩负义的臭男人。”
　　这时又有家丁出来催促天佑进去了。天佑转身就要走，晓雨一把将其拉住，说道：“你不要走，跟我去见小姐。”
　　天佑见晓雨拉着自己，又要求自己去见玉薇，手臂一抬，回过身来。不料，这一台手臂，使得毫无防范的晓雨跌倒在地。这一跌可了不得，晓雨以为是天佑不敢跟着自己去见玉薇，而将自己推倒在地的。一双满是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佑，道：“好，算你厉害……咱们走着瞧！”说完便跑远了，头也没回。
　　天佑现在也无暇去想太多事情，他赶紧回到大厅内，准备好依凡和雪茵的婚礼。
　　依凡和雪茵的婚礼在热热闹闹的举行。
　　晓雨跑回府中，心中满是愤愤不平之气，发誓一定要为小姐出这口恶气。但她又深感为难，照今天小姐的情绪反应，如果将这个坏消息告诉她，她能不能受得了呢？如果现在不按实话说，事情也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到时小姐不是会更加伤心吗？思前想后，是长痛不如短痛呢，还是短痛不如长痛呢，一向雷厉风行的晓雨此刻感到进退两难。
　　决心还没下定，章玉薇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自晓雨离开那一刻起，章玉薇便带着急切的心情等待着她的回来。左顾右盼，却迟迟不见。
　　等待，是一种煎熬。
　　终于，晓雨回来了。章玉薇满怀希望地问道：“怎么样，之前的消息是不是有误，你的推测是不是错了。”
　　晓雨看到小姐快要疯了的样子，心立即软了下来，她决定暂时不将事情告诉章玉薇，而是脸上挤出笑容，道：“是的，小姐你果真没有看错人，真的不是天佑公子结婚。”晓雨口中是称天佑为公子，但实际上，心中早就将他咒骂得体无完肤了。
　　章玉薇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紧紧拥抱着晓雨，又蹦又跳的，口中直念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晓雨口中是应和着，夸赞章玉薇眼光如炬；心中却在为可怜的小姐叫苦。哎，没办法，世间之情，直教人生死相许而后止。
　　过了一会，章玉薇又问道：“晓雨，你有没有问天佑哥什么时候来提亲呀？”
　　晓雨不知道该怎么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道：“小姐，你也太心急了吧，是不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呀”
　　章玉薇显得很是腼腆，道:“才不是呢，我的容貌可是赛过西子，艳于明妃的，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
　　晓雨是在试探章玉薇，她想知道天佑在小姐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于是她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希望天佑公子来提亲呀？”
　　章玉薇舞弄着手中的手帕，道：“我见过这么多王公贵族家的少爷公子哥儿，只有天佑哥让我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就好像是鹤立鸡群——高高在上，其他的男人都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晓雨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天佑哥在你心中到底有多大的分量呀？”
　　章玉薇回答道：“如果把我的心比作一个装满水的杯子的话，那么天佑哥就是杯中的水的全部，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再加进来了。”
　　晓雨哦了一声，道：“那就是说，如果没有了天佑公子，你的心就空了？”
　　章玉薇微微低下头，然后又猛地抬起来，说道：“不，不是空了，而是死了。假如没有了天佑哥，那我的生命将不复存在。”
　　晓雨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句话已经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了。
　　好一会儿，章玉薇又问道：“晓雨，你还没告诉我，天佑哥说什么时候来向爹爹提亲呢。”晓雨不敢说事情了，她决定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她相信一切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于是她继续编道：“天佑公子跟我说，他叫我代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章玉薇听得美滋滋的，更加迫切地问道：“天佑哥还说了什么没有？”
　　晓雨望了一眼章玉薇，道：“天佑公子还说了，他这几天很忙，走不开，没法子过来提亲，等他不这么忙了，马上就向老爷提亲。”
　　章玉薇脑海中立刻显现出了天佑向自己提亲的场景，而且，深陷其中。良久，从憧憬中醒过来，继续问道：“那天佑哥有没有说到底什么时候来呀？”
　　晓雨被这突然一问问得有点慌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天佑公子说了，他的事很快就要忙完了，可能过一两天就会上门来提亲了。”
　　章玉薇听到和句话，整个人都兴奋得快飘起来了，双手握在胸前，简直不敢相信，象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晓雨说道：“真的吗，太好了！”
　　晓雨在一旁答道：“是的，是真的，小姐你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说不定，再过个几个月就要身为人母了。”
　　章玉薇脸上一热，道：“嗯，我也很想要个宝宝。”
　　说着，又陷入了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之中，好像自己真的已经身为人妇和人母了，而晓雨则陷入了无穷尽的折磨之中。